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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夏直接被那股子怪味熏得噁心乾嘔,捂着鼻子回身瞧去,然後立馬她的臉色就變了,心裡暗咒了一聲冤家路窄。

就在她的後面,陸香芹正和一個有些文氣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一起看着旁邊的翡翠毛料。

汗水早就將陸香芹穿的緊繃繃綁在身上的蘇綉旗袍浸透了,尤其胸口的部位,被汗水打濕後,已經將內衣的輪廓顯露出來了。十分的不雅。

要是平時,她怎麼也不相信時刻將自己打扮的像是等候皇帝寵幸的妃子似的陸香芹,身上會傳來這樣噁心的味道。不過今天,當真的不怎麼奇怪,這女人一定又跟平時似的,臉上塗抹一層層的脂粉,身上再噴一遍遍的香水,如今她揮汗如雨,汗臭味加上身上那些化妝品們散發的各種香氣,就凝結出這麼噁心的能熏死人的氣味。就像陸香芹是剛從埃及金字塔里棺槨里請出來的木乃伊,身上散發千年的腐臭。

遲瑾風的鼻子也受不了,不單是他們,旁邊的其他人也被陸香芹身上的味道薰跑了,給她閃開了空間,她卻根本就未察覺。

陸香芹始終沒有注意到寧夏,她的視線一直在那些毛料上。

若是聶家的人,或者寧遠就在這裡,寧夏一定會及時迴避,面對這陸香芹,就免了,她不會為一個無恥小三兒的面兒,讓路。

寧夏看着陸香芹跟個行家似的對着毛料指指點點,對着旁邊那個中年男人指手畫腳的說著,嘴角輕翹起,嘲蔑盡顯。看了這陸香芹對於已經成功嫁進寧家還不滿足,想着對寧氏染指。呸!寧夏在心裡罵了陸香芹的爹娘,更罵了她的祖宗。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寧夏也不多例外。

看到陸香芹一直沒看到她,在陸香芹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寧夏故意伸出腳,將陸香芹絆了一個大跟頭,完全狗啃泥似的摔倒地上。

陸香芹被狠狠的摔了那麼一下,兇悍形象瞬間就暴露出來了,一臉兇相的瞪向那個將她絆倒的罪魁禍首,“誰家有娘養,沒爹教的雜種……”一出口就“一鳴驚人”,和那她溫柔淑嫻的外皮包裝強烈的形成對比。

她做的事,她也沒想着逃避,但當寧夏想直面陸香芹的時候,卻被遲瑾風一拉,然後遲瑾風迅速的擋在她的前面,讓陸香芹沒有機會看到寧夏。

這是幹嘛?他是怕陸香芹翻臉打人嗎?寧夏稍微愕異之後,立即會意,遲瑾風這是在保護她呀。心裡挺溫暖的,像是有股溫泉暖暖的滑過她心田。

和陸香芹同行的人,將陸香芹從地上扶起來,陸香芹不肯罷休的,想揪出那個絆倒她的人,嘴裡的污言穢語就真真的不堪入耳了。

寧夏聽到陸香芹罵的難聽,氣的想衝過去狠狠的撕爛她的嘴,卻被遲瑾風的力臂勾住腰,強行將她帶到一邊。

“幹嘛啊你!”寧夏自然是高興的,她恨陸香芹恨得咬碎牙根,此時又被她惡損,這口氣她怎麼會容得下,對遲瑾風將她帶走的行徑,十分的布滿,那臉蛋陰沉着,臉色別提多難看了。

原來她生氣的時候也是只小獅子!遲瑾風笑着望着寧夏,輕輕的捏捏她的俏鼻,低聲含笑的說,“看到你,我才徹底明白‘河東獅吼’是怎麼個意思了。”

她都快氣爆了,他還有心和她開玩笑,寧夏此時自然無法給遲瑾風的幽默一分面子,要不是想着她這會兒衝過去,和陸香芹兩個人都在氣頭上,非打起來不可,寧夏這口氣說什麼也不會忍的。畢竟這裡是翡翠公盤的展場,她要是和陸香芹針鋒相對,不但會擾亂會場秩序,也會讓兩個人彼此都很難看。她再不喜歡陸香芹,陸香芹現在也是寧家的人,要是讓陸香芹出盡丑,丟臉也是丟她們寧家的,丑了陸香芹也不會俊了她。

算了。寧夏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她只當是被瘋狗咬了。再者,是她故意將陸香芹絆倒在先的。那個好惹事的苗子,首先就是她自己。

之前就要離開的,這會兒寧夏就更不願呆在這裡了,同遲瑾風一起離開展場。

只是離開是離開了,想讓寧夏順下那一口氣,還真不容易。陸香芹的那一句“誰家有娘養,沒爹教的雜種……”,真的傷到她了。陸香芹罵到寧遠頭上,寧夏可以不在乎的,罵到她母親王靜瑜的頭上,她就無法容忍了,若不是陸香芹這個賤人,她正值中年的母親,怎麼那麼早離開人世呢?

回到別墅的時候,寧夏還是氣呼呼的,遲瑾風想着辦法逗她開心,她都不買賬。

遲瑾風只能無奈苦笑,他之所以阻止寧夏和陸香芹碰面,是因為他知道陸香芹是誰,C市最有名的賤婦陸香芹誰不認識?並且他還另有他的顧忌。不單純只是為了保護寧夏不被陸香芹欺負。

見寧夏怎麼也不肯熄了心頭的火氣,遲瑾風緘默了,他從不擅長哄女人,剛才那麼哄寧夏已經是破天荒了。“生氣會傷身子的。”遲瑾風只能無奈的對寧夏說了一句,然後默然走開。他在乎寧夏,但是他也有他的自尊,面對她的任性,他的忍耐已經超出他的限度了。

遲瑾風的這一句話,其實還真起了效果,不過不是提醒了寧夏注意彆氣大傷身,而是讓她想起來,只要她生氣抑鬱,第一個損害的就是她空間的泉眼,之後就會波及綠蔓。她還要依靠綠蔓帶給她的透視能力,幫助她賺錢,賺足夠的錢,賺足夠能買下寧氏的錢……

想到這裡寧夏的火氣逐漸熄滅,等她覺得自己剛才對遲瑾風過分了,她才開始後悔。對待自己討厭的人,譬如聶琛,她時常都是有點暴力傾向的,在遲瑾風面前,其實態度真的就差太多了,除了遲瑾風是她喜歡的人,另外還是因為他們絕對不像她和聶琛之間的關係一樣,他們是冤家仇人了很多年的,那可是苦大仇深的。最主要的一點,因為他們還不太熟。就算有過曖昧和小親密,追其根底,他們其實還不真正的了解彼此,僅僅靠着眼神相撞出來的火花維持感情的話,實在是太夢幻了點。

寧夏四處找遲瑾風,樓上樓下的都沒找到,寧夏心裡就有點不舒服了。那傢伙真生氣了嗎?

想轉過臉去哄遲瑾風的想法,沖盪在寧夏心中。只是找不到遲瑾風,也就算了。心裡鬱悶之際,寧夏想起她那放在地下室的毛料。決定趁這會兒無聊,去將那毛料解了。

等她打開地下室的門,就聽到底下有聲響,下到樓梯一半,竟然看見遲瑾風在拿着擦石機擦她的那塊毛料。原來這傢伙不支聲的跑這來了。寧夏嘴角馬上就溢出笑意。三步並作兩步小跑着下了樓梯。直接忽略剛才高興不高興的事兒,對遲瑾風說了句,“你歇會兒,我來吧。”

遲瑾風瞅見寧夏的臉色變好,剛才還有陰霾的臉,才有陽光露出來了。

之前讓綠蔓幫她透視,被裡面的翡翠閃爍的光芒刺激的昏倒,這會兒,寧夏也不敢再讓綠蔓幫她了,還是老老實實的按照最保守的解石方式弄吧。

在她和遲瑾風的共同努力下,這塊有着詭異光芒的翡翠毛料被解出來了。當寧夏看到那就是最普通的紅翡之時,心裡重重的失望。這塊像柚子大小的紅翡,除了翡翠質地還算細密,這塊紅翡甚至有一些些的淡淡的糯化,介於冰種和糯種翡翠之間。顏色絕非紅翡中的正色,而是偏色,淡淡的紅色,就像是紅花綻放後,將近枯萎時,花瓣上那褪色的紅。那所謂奇異的光,在這紅翡露出真面目後,徹底表明那僅是寧夏的幻覺。

有句老話是怎麼說的?年年打雁,今年讓雁啄了眼。寧夏苦笑,此時這情景似乎正應景那句老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