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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水本來就是隸屬油青這個色系的,所以不在意容易混淆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

寧夏仔細的觀看了一下那已經解出來的玉面,立即確定這塊毛料就是油青,比藍水的程度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兒。

下意識的望了那邊的程爍一眼,佩服他的犀利眼神。

那個老薑在仔細的看過之後,原來得到藍水翡翠的狂喜,已經徹底被打散了,自言自語的說著,他還是賭漲了,這即使是油青也賭漲了。他嘴裡不停的在重複着“賭漲”這兩字,給寧夏的感覺,分明是失望之後再試圖着給自己安慰。

賭石這行就是十賭九輸,要說老薑這一刀沒走空,解出油青翡翠,也是幸運之極了,總比賭到白花花的石頭強吧。

有些人在問老薑要不要賣這塊油青翡翠,對這些寧夏就沒什麼興趣了,轉身走到一邊的毛料堆邊,開始看毛料。

“好巧哦!”程爍的聲音就響在寧夏身後。

寧夏回頭對着程爍笑一下,接着看她的毛料。只是一面之緣,這傢伙又是聶氏的競爭對手,寧夏即使不會偏向著聶氏,也不會對這個人有什麼好感,因為他是遲瑾風的朋友。

“怎麼樣?有看好的毛料嗎?”程爍明顯是沒話找話的說。

寧夏依然是給他一個微笑,然後微微的搖頭,始終保持着距離。那程爍又不是傻子,覺察到寧夏在刻意和他保持距離後,也就轉而去另一邊和別人寒暄去了。

寧夏專心的看毛料。那毛料店老闆看寧夏是個年輕的女孩子,對她也就特別照顧,特意告訴她,他的店裡頭靠裡面那邊毛料是都是帕敢廠的毛料,賭漲的幾率比較大。

對於帕敢的毛料,寧夏已經不太感興趣,她已經有極品的帝王綠了,這會兒因為那老薑的油青觸動着,她想着能解出塊真正的藍水。

寧夏今天的運氣還可以,她瞧准了一塊四五十公斤的翡翠原石後,通過綠蔓證實那是一塊高冰種的無色翡翠,翡翠最講究的就是色,這無色翡翠起初並不走俏,後來被台灣人炒熱了,現在的市場行情還是挺火的,年輕一代的男女還是喜歡這樣的無色翡翠,認為無色翡翠更多一些時尚元素。

只是這翡翠無色,就很容易將它的缺點揭露出來了。裂咎和白棉,都成了無色翡翠的致命傷。

相對來說,寧夏眼前的這塊無色翡翠還是不錯的,雖然不夠玻璃種,但是質地非常細膩,雜質也很少。

寧夏喊來老闆,將這塊無色翡翠毛料結了帳,這家店小額消費可以刷卡,倒是很方便,寧夏刷卡付了三萬多塊,將毛料買下來。

之後就是開始解石了,要是好看的,讓她看一眼就喜歡的翡翠,寧夏絕對捨不得賣,死活都會自己留下,這些不喜歡的,就在她眼裡純粹的是值錢的石頭,越快賣掉越好。

對於寧夏解石,那些看毛料的人,顯然是看熱鬧的心,多過其他。當寧夏都不用磨石機,直接用切的,有些人就忍不住嘲笑開來,說她根本就是個什麼不懂的生手。

尤其在第一刀只切出白花花的石頭,那些人就開始落井下石,說寧夏太不知道賭石這行的深淺,很多賭石名家都有敗家在這上面的,她一個年輕的女孩子,能懂個什麼?

寧夏根本不理那些嘲笑諷刺的,就跟切白菜似的切着那塊毛料,一層層的將包裹在無色翡翠外面的石皮切走。她本來是可以一刀就將玉肉切出來的,只是她害怕那樣做會讓人覺得太震驚了,就採取這樣的辦法,一刀刀的慢慢切,直到切出玉肉為止。這樣其實也是比磨石要省時間省力氣的,若不然她一點點的擦石,還不知道擦個多長時間呢。對寧夏來說,她的時間是寶貴的,她的那雙漂亮白皙的手也是寶貝的,她可不想擦石擦得磨出水泡和繭子來。對於女孩子來說,嬌柔就該是女孩子的主要特色,要是跟人握手時,被人感覺到那一手掌的繭子,跟陳秉正的手似的,手型再漂亮也是白搭。女孩子誰不愛美呢?寧夏又不是怪物,不會是個例外,所以她也懂得愛護好自己的手。

這會兒她還是挺後悔的,身邊沒蚱蜢跟着,要不然這解石就有效率多了。

“漲了,漲了……”眼尖的人,看到了寧夏終於切出玉面,激動的替寧夏喊着。那無色翡翠確實沒有別的翡翠漂亮,尤其在還是毛料之時,不經過打磨又沒有亮度,就像一塊質量不咋地的磨砂玻璃,不怎麼漂亮。寧夏抿抿唇,對解出這塊無色翡翠沒什麼激動感。

也在這個時候,那些人才注意到寧夏手腕上的鐲子,那龍石種的鐲子翠綠晶瑩,金絲紅翡的亮麗高貴,立即就有人驚呼,這一對鐲子都是稀世極品啊。

也有人馬上質疑,說那不是玻璃做的仿品嗎?實在看不出一個衣着普通的女孩子,怎麼會戴着這麼珍貴無比的鐲子,而且這兩隻鐲子若是真的,這麼昂貴的鐲子不是更應該放在保險柜里嗎?怎麼可能當做日常的配飾,就這麼隨意的戴出來?

“是真的,是真的……”有個戴着老花鏡的老男人無比確定的喊着,甚至有些激動的想要抓住寧夏的手腕,仔細將那兩隻漂亮翡翠鐲子看個清楚,都忘記了這樣隨便抓一個女孩子的手,有多麼唐突失禮了。

寧夏看到那麼一隻又老又丑,乾癟癟的就像是枯木的手伸向她,嚇了一跳,還未來的及躲開,另一隻大手已經迅速的抓住她的手,並同時以保護之姿擋在她的身前,動作快的,寧夏也就像看到一道黑影閃過。

“趙伯伯,這樣隨便抓女孩子的手,會嚇壞人家小妹妹的。”淡漠中卻含着濃濃敵意的聲音響起,聲音的主人正是程爍。

寧夏被程爍的手握住的時候,被他掌心裡厚厚的老繭扎到,低頭望過去,看到那雙漂亮纖長的手,跟女人的手一樣漂亮,倒是看不出這隻手上竟有那麼多老繭。稍微的被程爍手上的老繭轉移視線,回過神來後,寧夏才急忙將手從程爍的手裡抽回來,心裡同時質疑他剛才說的那一句話,別人隨便抓她的手會嚇壞她,那麼他就不會啊,因為他年輕就要有特殊待遇嗎?哪裡的道理?這麼隨便抓人家女孩子的手,比那老男人的揩油嫌隙更大。

不過,寧夏也就是在心裡叨叨一下,表面上不會顯露她多麼在意,她又不是從古代穿越過來的,被人抓一下手也沒那麼大驚小怪。

那個被程爍稱作“趙伯伯”的人,滿臉的尷尬,他又不是真的對寧夏動了什麼歪心,他的年齡都差不多能當寧夏的爺爺了,只是一時間看到那麼昂貴的鐲子才情不自禁,他發誓這輩子他都沒見過這麼漂亮稀世的龍石種鐲子,和金絲紅翡的鐲子。虧他在翡翠行里混了好幾十年,竟然連那樣的極品翡翠,見都沒見過,而眼前這麼不怎麼顯眼的女孩子,衣着那樣的普通隨意,手上去戴着一對價值過億的極品翡翠鐲子,真是夠刺激的讓他將胸脯捶碎,流干他的一腔老淚的了。

這位趙先生滿臉的激動之情,一時之間都無法說出話來,一邊摘下老花鏡,一邊擦着眼睛裡激動流出來的淚,好不容易才平復激動的情緒,戴回老花鏡後,就張嘴問寧夏,“小姑娘,你這對鐲子可以賣給我嗎?出多少錢都可以,只要你肯出價,我就肯買。”

不等寧夏回答,那程爍又先張嘴,口氣有些嫌惡的對那個趙先生說,“趙伯伯,我看你是老糊塗了吧,君子不奪人之美,這樣小孩子都能背的滾瓜爛熟的話,你都忘記了?”

寧夏還沒煩呢,程爍就已經煩了,說話口氣還就像寧夏的代言人似的,讓寧夏心裡好笑之極,一個勁兒的懷疑,是不是她真的什麼時候付給這傢伙代言費了,讓他對她的事,才這麼起勁兒?

那個趙先生心裡被寧夏的鐲子迷惑了,一副死活都要得到的樣子,因為寧夏被程爍的身子擋着,他就歪着頭對着寧夏這邊再問一次。

程爍不悅的眉頭緊蹙,再次對那個趙先生警告一聲。

旁邊圍觀的人,看到程爍真的要發飆了,就有人好心的過來將趙先生拽到一邊,低聲的對他說,“老兄,你真的是老糊塗了嗎?竟然惹程太子?看不出來那個女孩子和他關係非常嗎?再說了,人家要是不喜歡那鐲子,或者需要錢什麼的,這鐲子也輪不到你來買,既然人家肯日常里將那麼極品的鐲子戴出來,除了喜歡的不得了,就是有錢的不得了。你腦子裡想什麼呢?人家怎麼可能隨便將那鐲子賣給你呢?”

趙先生被這朋友一提醒,心裡還死活惦記着寧夏手上那極品翡翠鐲子,可是也不敢再隨意開口了,他還沒老的傻了呢,那個女孩子什麼來頭,他不知道,但這程爍是怎麼樣的人,他又不是不清楚,當真的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