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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給我看看嗎?”任平生問道。

“嗯。”

湘妃最終點了點頭,隨後將那樣東西,從元嬰里取了出來,是一件用黑布包裹着的東西。

“這是?”

任平生看着這黑布包裹着的東西,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退後一些。”

湘妃將那黑布一層層慢慢打開,待全部打開後,裡面竟是一卷黑色的玉簡。

“禁忌古卷!”

任平生一下道出四個字。

他並不是因為禁忌古卷而意外,而是這裡,竟然有着一卷禁忌古卷,這就是湘妃的師父,從神界帶來的東西嗎?

事情似乎開始變得有些複雜了,凡是和禁忌扯上關係的,都絕不簡單。

“你……你說這古卷,是什麼?禁忌古卷?”

很顯然,湘妃認知里的禁忌,和任平生說的禁忌,完全是兩回事。

湘妃是神墟之地的人,她認知里的禁忌,是夜幕降臨後,發生的那些可怕的事情,是神墟之地入夜後不外出的忌諱。

而任平生說的禁忌,是曾經差點毀滅這個世界的禁忌,後來被諸天之上幾位主宰聯手封印在深空之地,由深空古族看守。

再後來,深空古族看守禁忌不力,禁忌被人盜走。

盜走禁忌的那人,將禁忌意識散播到了諸天之上各個世界,所造成的災難,直接令多個世界破碎,無數人皆死於那場禁忌爆發。

再之後,鴻蒙神界出現了禁忌古卷,凡是看過禁忌古卷的人,都死了。

可即便如此,這禁忌古卷也令四方的神帝仙尊出手爭奪,因為只要得到一卷禁忌古卷,就可使自己擁有強大的太古禁忌之力,甚至衝破生死禁錮,踏入那傳說中的元神境。

任平生第一次遇見禁忌古卷,是當初通過六界之隙上來時,在那古殿裡面,有人找到了禁忌古卷。

當時找到古卷的兩個仙人,紫衣仙人殺了青衣仙人,但在看過禁忌古卷之後,立刻被禁忌腐蝕了。

所以後面,那古卷落入了他的手裡。

但在之後,他為了引雲瑤和神界的人去神魔山脈,又將那古卷放出,引無數人爭奪,最終引來了一場神秘的生命雨,令許多剛死去的人恐怖復活。

所以此時,他一眼可以確定,湘妃手裡的黑色玉簡,是一卷禁忌古卷。

“你打開過這古卷嗎?”

此刻,這是任平生最關心的。

“沒有。”

湘妃搖了搖頭,說道:“師父說過,無論如何,都讓我不要打開這古卷,但有一次……我想要打開來看看,可還沒有打開,就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驀然想起師父的話,就停了下來。”

她此時一邊說著,一邊又將手放在古卷上面,一點點慢慢將其打開,任平生手一伸,按在了古卷上面:“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打開這古卷。”

回想當初他拿到禁忌古卷的時候,也想看看裡面究竟是什麼,可僅僅只是看了那麼一眼,就有一種失去自我的感覺,彷彿魔怔了一樣,幸好及時清醒過來,合上了古卷。

過了一會兒,任平生又凝眉問道:“你師父有沒有跟你提起過,她是如何得到這卷古卷的?”

湘妃仍是搖頭,最後說道:“師父只跟我說,當初她在鴻蒙神界的時候,被人追得走投無路……當時師父雖然沒說為什麼,但我想,大概是為了這古卷。”

“嗯。”

任平生點了點頭,他也可以確定,湘妃的師父在鴻蒙神界被人追殺,那人必然是為了這禁忌古卷,問道:“你師父有沒有跟你講過,那人是誰?”

“沒有。”

湘妃搖頭道:“師父只說,追殺她的那個人,在鴻蒙神界隻手遮天,有着很強的勢力。”

“隻手遮天,實力極強……”

任平生首先想到的便是雲瑤,難道是雲瑤?

湘妃輕嘆一聲氣,幽幽地道:“師父被那人重創,走投無路之下跳進了幽淵,然後……和你一樣,墜落到神墟之地來了。若不是因為師父一身修為幾乎盡失,十個雲幽君也不是師父的對手。”

任平生眉心一下鎖得更深了,這麼說來的話,湘妃的師父還確實是一個很厲害的人,能夠將其逼得走投無路跳下幽淵的,鴻蒙神界又會是誰?

難道真的是雲瑤嗎……雲瑤,你真是罪孽深重。

驀然間,他又想起那天出現在幽淵上方的那個人,那個戴着神秘朱雀面具的女子,與雲瑤對立,那人又到底是誰?

過了一會兒,任平生又抬起頭來,看着湘妃,問道:“後來呢?雲幽君又是如何發現你師父身上這樣東西的?”

湘妃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雲幽君一直都想要拿到這古卷,但師父說,這古卷絕不能落在他手裡,不能落在任何人的手裡,越是本事大的人,越是不能讓這古卷落入其手裡。”

任平生又問:“那……你師父讓你如何處理這古卷?既不讓你打開,也不讓落入他人之手。”

湘妃道:“師父臨去之前,告訴我,讓我將來找個地方,找一座深淵,將這古卷丟下去。”

“那你何不照做?”任平生忍不住皺起了眉。

湘妃幽幽嘆了聲氣:“我本也想照師父遺願,可後來每每想到,這是師父最後留下的東西,師父的一生,都是為了這樣東西,所有的牽掛,都在這古卷上……我如何捨得扔掉。”

任平生其實也猜到了,多半便是因此,湘妃沒按照她師父的去做,而是將這禁忌古卷一直留在身邊。

可她沒有她師父那樣高的道行,時間一長,必被禁忌古卷裡面的禁忌慢慢侵蝕……這就很好解釋了今日在天師教的一切。

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整個天師教的人,都被她殺了吧?而且死得極其恐怖,只有鍾元山逃了出來,剛好被他撞上。

“你不能將這古卷放在身上了。”任平生向她道。

“那……我要如何?”

“你相信我嗎?若是相信,把這古卷,放在我這裡。”

“你……”

湘妃看着眼前的人,她若是不相信這個人,那一日,怎會用最後的力量,將他送出去。

“好。”

湘妃將禁忌古卷重新包裹上,交在了任平生手裡。

“你的劍拿到了嗎?”她又問。

“嗯。”

任平生將劍從背上取下,湘妃接過去,拿在手裡,手指輕輕從劍身上撫過去,說道:“為這一把劍,不知死了多少人……嘶!”

“當心!”

任平生立刻握住她的手,還好鮮血未滴在劍上,湘妃看着這把劍,說道:“聽說每一個拿到這把劍的人,都死了。”

“嗯。”

任平生沒有過多解釋,但又確實如此,天逆劍的歷代劍主,最後都死了。

“所以……唐青陽死了?”湘妃向他問道。

“死在這把劍下。”任平生看着劍道。

“那你不怕嗎?”湘妃又問。

任平生沒再繼續說,他又怎麼會害怕天逆,這是他最熟悉的故人。

……

外面夜幕漸漸籠罩,任平生又將天逆劍用布包裹了起來,背在身後。

“你這樣放在外面,不怕被人奪走嗎?”湘妃問。

“沒有人,可以再從我手裡把他奪走。”

任平生閉着眼,過了一會兒,又睜開眼來,外面一輪月亮正好升起,皎潔的月光,如霜一樣落在山洞裡,映着二人的臉頰。

“接下來去哪裡?”任平生問湘妃。

“報仇。”

這一刻,湘妃的眼神忽然變冷了許多,說道:“另外那三個人,一個都別想活。”說到此處,抬起頭來,看着任平生:“這件事比去黑沙海更危險,你和我一起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