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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小憶的話引起了在場另外三個大人的關注。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寵物若是去看一次醫生,那花費是非常昂貴的。

而無論是吳小憶家還是老朱,他們都沒有錢。

可是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吳爸忽然開口道:“就去三月路上的那家吧,我好像有一個朋友認識裡面的老闆。”

說著,他便找起了手機。

與此同時,吳媽和吳小憶則找出了一個盒子來把保羅裝進去,這樣可以把它帶到寵物醫院去。

當老朱到樓下去開自行車鎖,吳爸打完電話和大家一起把保羅抱下樓的時候。

外面的天色已經很晚了。

一路上都沒有什麼行人。

吳小憶就這樣跟在大家的後面,一路走着。

然後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進了寵物醫院的大門。

在吳爸的朋友和對方交涉了幾句之後。

吳小憶得到了這樣一個結論。

保羅可能吃到老鼠藥了。

而就連寵物醫院都沒辦法確定它可不可以救過來。

聽到這樣的消息,吳小憶不知道自己那時候的心情是怎麼樣的。

她沒有哭,也沒有任何的感覺。

只是看着寵物醫生在保羅的嘴裡倒了一些葯,然後強迫它喝了下去。

吳小憶他們就這樣沉默的又一次把保羅帶回了家。

大家坐在一旁安靜的等待着。

想知道,保羅是否會康復。

然而,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保羅卻一點都沒有好轉的跡象。

吳小憶看着它,她的內心很複雜。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改不改運用自己的預言能力。

可是,她卻很害怕,害怕自己看到的是一場悲劇。

而就在這個時候,吳媽忽然就這樣走到了吳小憶的面前。

拿出了一副紙牌,對吳小憶說:“小憶,你還記得嗎?”

吳小憶看着這個牌,忽然想起在小時候,吳媽和吳小憶玩過的一個遊戲。

那是類似於現在電腦上的蜘蛛紙牌一般的遊戲。

這個遊戲伴隨了她很長的童年時光,也正是因為這個遊戲,她才意識到自己有預言的能力。

遊戲,很簡單,那就是把牌一張張的放到桌面上,然後開始把牌一張張串起來,然後按a2345678910jqk的順序排列,其中黑桃的必須和黑桃排一塊,紅心的必須和紅心連一起,依此類推。

在心中默念着一個問題,然後開始這場紙牌遊戲。

如果整個牌順利的玩到結束,那說明這個心裡想到的事情是可以順利的。

而如果在某個地方卡住了,那說明你還缺少些什麼。而這張缺的牌的牌語就是提示。

同樣的,如果一張票都動不了,那就說明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了。

吳媽現在把牌拿到了吳小憶的面前,從裡面把大怪和小怪拿掉。

剩下的五十二張牌。

交到了吳小憶的手上。

吳小憶沒意識的把牌拿手裡洗了洗,然後交還給吳媽。

吳媽切了牌,在桌上開始擺了起來。

吳小憶看着吳媽擺牌。

一張一張又一張。

她多希望這場牌局可以順利的走完。

於是,當吳媽把最後一張牌擺好之後,吳小憶也站到了吳媽的邊上。

可是等了很久,吳媽都沒有動過桌面上的牌。

吳小憶也細細的看了一遍,發現這局牌是完全的死牌,一步都動不了。

看到這裡,吳小憶心裡一沉。

她又再一次的看了一遍整個牌局。

最後視線停留在其中一個並不顯眼的紅心a上。

她從桌面上把這張牌拿了起來:“只能拿走這一張牌。”

吳媽也又掃視了一圈,發現的確就只能拿走這一張紅心a。

然後吳小憶看着她:“這是什麼意思?”

吳媽也搖了搖頭。

吳小憶走到了保羅的身邊。

它已經完全有氣無力的模樣了,和吃完晚飯的時候比,更加的沒有精神了。

看到這裡,吳小憶的眼淚又一次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掉在硬紙板上“吧嗒吧嗒吧嗒”的。

現在,她終於知道,原來眼淚的確是可以吧嗒吧嗒掉落的。

小說里寫的一點都沒有騙人。

大顆大顆的眼淚就這樣掉了下來。

保羅看到了,似乎想要抬起頭舔吳小憶的臉。

可是它剛要張嘴吐舌頭,就已經動不了了。

吳小憶看着它,心裡難過極了。

她轉頭,卻看見吳媽也捂着嘴哭了起來。

她走到了吳小憶邊上蹲了下來,伸手摸了摸保羅的腦袋:“保羅,你的命不好,下輩子要做人,投生一家好人家……”

話還沒說完,吳媽的聲音就完全的被堵住了。

吳小憶也已經哭的不行了。

她擦了擦眼淚,看着保羅,也想摸摸它的頭。

可就在這個時候,她竟然發現保羅的眼角有液體流了出來。

保羅哭了!

這是吳小憶第一次看到狗哭。

這是一種很難描述的心情和感覺。

一隻大麥町斑點狗,在你的面前,無助的流下了眼淚。

吳小憶整個人都坐倒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腿,一抽一抽的哭得停不下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二樓的老朱也走了過來。

他伸手也摸了摸保羅的腦袋。

然後什麼話都沒有說。

“都說狗狗是屬土的,我們找個小花園,讓它上去呆一會兒,會不會變好一些?”

吳小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忽然說出這話。

而這話卻很神奇的得到了在場另外三個大人的贊同。

於是,他們這樣一行人,又一次抱着這個巨大的紙板箱一路推着保羅往保安路這裡的一個中心花園走去。

路上,吳媽還怕保羅冷,翻了一件吳爸不穿的衣服給它蓋了上去。

然後大家就這樣一路沉默的推着保羅朝花園走去。

路上走過一處沒有路燈的地方。

吳小憶似乎看到老朱伸手擦了一下眼淚。

可是卻又看得不確切。

她第一次感覺到,原來老朱也有這樣感性的一面,原來他也會為自己的狗的即將死亡而感到難過。

雖然在之前他一直對保羅很惡劣,可是,畢竟它陪伴了他那麼久。

人,總是還有感情的吧。

吳小憶覺得很可笑,也很傷感。

捂着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只是現在,一切的一切都已經晚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