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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一想到他,瑾瑜就覺得整個人都鬆懈下來了。看見巷子口,有賣芝麻糊的攤子,她就想給那位帶一碗回去。

可是一抬腳,想起自己一身的漆黑打扮,只好作罷。完了,自己真的陷進去了,還陷的很深。

而那個人,在他手下或者外人面前,還挺有男子漢的范兒呢,可是單獨跟自己在一起時,立馬就變成個幼稚的小男人,偏偏自己卻還不反感!

回到客棧的後院,她沒有立馬進去,而是在牆外站了一會兒。自己告誡過自己,不會這樣,不會那樣,可是現在呢,不但動了情,而且還發展到了有肌膚之親。

肌膚之親這個詞一出現在腦海里,她立馬就想起了畫舫上的那令人面紅心跳的夜晚。嗯,這樣的錯誤再也不會發生。

下了決心後,一躍入牆裡,就看見自己的那扇後窗開着,一個人正靠在窗邊站着。這樣的夜晚,有人期盼着自己回來,有人擔心着自己的安慰,這感覺真好。

瑾瑜停了一下,坦然的走了過去。裡面的人沒躲開,而是伸手出來。瑾瑜遲疑了一下,把手放在他手中,感覺被他輕輕的提了進去,又跟那夜在他窗口一樣,落入他的懷中。

瑾瑜感覺自己一落入他的氣場之內,完全的就沒了抵抗力。就老實的站着,看着他微笑着摘下自己臉上矇著的帕子。

然後,蜻蜓點水似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再然後,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而是牽着她的手走出了卧室。

“芸豆來過了?”瑾瑜記得自己離開時,外間這張桌子上,擺着碗筷來着。可是現在,不見了。

現在的桌上。依舊有碗筷,但是碗碟上的花色根本不是原先那些。碟子上還扣着大海碗,兩壺酒,兩隻酒杯。

“我叫她買東西預備着,吃點再睡吧?”許文瑞坐在一旁笑着跟瑾瑜打商量。

吃點?吃飽了才出去的,才過了一個半時辰左右啊。還吃?嗯。不過,她看見他慢慢掀開的大海碗時,覺得自己好像還真的有點餓了。

“那,一起吃吧。”瑾瑜說完,到一旁的水盆里,洗了手再回到桌邊坐了下來。

“今晚不是沒事了么,喝點酒解乏。”許文瑞拿起酒壺放在瑾瑜身邊。

解乏,瑾瑜現在真的不敢喝酒啊,尤其是跟他一起的時候。不喝酒,都被他迷惑了。再喝酒的話,瑾瑜怕畫舫上的事又會發生。

“吃好,我就回去,保證不打攪你休息。”身邊這位彷彿看出她為何猶豫,趕緊的保證着。

打攪這個詞原本是沒什麼的,可是他這個場合。看着自己的眼神,說出來之後,瑾瑜覺得這個詞就成了某件事的代名詞了,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瑾瑜故作鎮定的拿起筷子,邊說邊去夾菜。

“是啊,涼了就不好吃了。”許文瑞看見瑾瑜害羞的樣子,憋着笑重複着她的話,一邊也拿起筷子,夾菜。

菜一進口。瑾瑜才明白身邊這位,為什麼笑得這麼怪怪的。桌上的六個菜,有葷有素,卻都是涼菜。

醬牛肉,白切羊肉、水煮蝦、涼拌的豆芽。黃瓜絲!暈死,自己怎麼這是,真丟人?瑾瑜的臉更加發燙了。

餘光看見身邊這位,倒是在夾菜吃,可是那笑眯眯的眼神,瑾瑜坐不住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擱;“我吃好,你慢慢吃吧。”

她想回卧室,不想看着他了。可是路過他身邊的時候,卻被他一下子拽住,輕輕一拉眼瞅着就要倒進他的懷中,瑾瑜心中警鈴大響,運用自己的擒拿脫打,胳膊一抬,手腕一轉就掙脫了他的束縛。

許文瑞怔怔的看着自己空了的手,沒反應過來她怎麼做到的,再抬頭看過去時,卧室的門已然關上,隨之而來的是落門閂的聲音。

“混蛋。”許文瑞懊悔的抬手給了自己腦門子上一巴掌。原本能跟她多呆一會兒的,現在好了吧?

他想用雞飛蛋打這個詞,有覺得不合適。一個人坐在桌前,不知道是該上前敲門道歉呢,還是該拍拍屁股溜走,還是繼續留下肚子吃東西。

“瑾瑜啊,我先回去了,院門我幫你栓好了。等下你肚子餓,出來吃點東西吧。”想來想去的,他裝傻上前打招呼,然後豎起耳朵聽裡面的回應。

“好。”裡面的人沒有凶他,也沒有不搭理他,好好的回應着。太好了,沒生氣!他放心的走了。

到了院子里,直接翻牆回了自己院子。院門么,其實早在芸豆送夜宵離開後,他就落了門栓。

還叫他獃子么?叫色︶狼算了,瑾瑜在卧室里靠着門在心裡嘀咕着。聽着人的確離開了,這才回到外間。

現在,她想喝酒了!

坐回到桌邊,自斟自飲,涼拌的小菜很合胃口。不知不覺的,兩壺酒都進了肚子,頭也有一點點的暈了,卻還是沒有睡意。

回卧室脫下身上的夜行衣,收好後,就穿着中衣端了燭台,進了書房間。看了看書架,又看看了四周,把燭台放在書桌上,人卻是走到了琴邊,坐了下來。

掀開蓋琴的罩子,手指在琴弦上划過,頓時一皺眉,也不知道這琴之前什麼客人彈奏過,琴弦鬆緊不一,都走調了。

瑾瑜把每根琴弦都校對好,稍微的猶豫了一下,手指輕落彈了一曲,把這首曲子接連重複的彈了三遍,這才停下。

還是沒想明白,自己為何偏偏喜歡上他。心一煩,起身回到卧室,躺到了床上。想不明白,就乾脆不想了。

這一覺,倒也沒有睡到日上三竿。天才剛一亮,就醒了。

躺在床上想着今日的計劃,現在才覺得自己分身無術,盯了那侯爺,就不能去第一樓後面的宅院。

獨行俠是自由自在,可是有的時候,還有點孤立無援啊。跟隔壁那位開口,他自己的事也需要人手呢,瑾瑜不想給他添麻煩。

瑾瑜知道,只要他知道自己需要用人,即使自己不開口,他也會主動說的。

怎麼辦呢?用銀子雇請江湖上的人?冷不丁的上哪找放心可靠的人手啊!糾結着起身洗漱好,開了門又打開了院門,就看見旁邊院門裡低頭來迴轉圈的人。

嗯?遇到什麼麻煩了?她想着,腳就往那邊走了過去。進了院子,才發覺,另外那倆隨從也是皺着眉頭。

“出了什麼事么?”瑾瑜先開口問了。

“沒事,等你一起吃早飯呢。”許文瑞立馬就笑着迎過來。

他笑,瑾瑜卻沒笑,不方便說?那就不問了。

許文瑞感覺到她的神情變化,沉思了一下,從袖中拿出一封信遞給瑾瑜。信中間的位置是破的,應該是被利刃扎過的。

“我方便看?”瑾瑜沒有接信,看着面前的人問。

許文瑞笑着點頭,卻沒說什麼,怎麼說啊,方便的話,她剛剛問自己的時候,就該把信拿出來給她看的。

瑾瑜伸手接了信,打開看過,也皺起了眉頭。信是寫給許文瑞的,只有一句話,說京城不是他該來的地方,趕緊離開!

等她看完,許文瑞說這信是快天亮的時候,一把匕首扎在房門上的。等他們聽見動靜,追出去,根本就沒追到什麼人。

就這麼一句話,意思很明顯,不是示警的,就是威脅的。

“你怎麼想的?”瑾瑜問。

“不管是示警,還是威脅,我都想弄清楚,不然不是太莫名其妙了么。”許文瑞有點惱的說。

這話瑾瑜贊同,點點頭,想了一下又問;“會不會是對方故弄玄虛,引你上鉤呢?難道不知道,越是這樣,看到信的人越是急於想查明真相,不會離開的么?”

“不管如何,寫信的這個人,絕對是跟你有關係的,只是不確定是敵是友。”瑾瑜想了一下又說到。

“可是這樣一來,我暫時就不能回去了。”許文瑞有些歉意的對瑾瑜說到。

“你來京城所為何事呢?”瑾瑜看着他的神情,明白了他的意思,卻不能說什麼,就很直接的提醒着。

許文瑞若有所思的看着瑾瑜,很想告訴她,自己是急於想回去請母親答應,想趕緊把她娶回家。

省得她擔心未婚生子,在別人面前抬不起頭來,卻不敢這麼說出來。

“要不,我換家客棧住?”他猶豫着跟瑾瑜商量。

換客棧?瑾瑜一愣,隨即就明白他的意圖了,他怕萬一有事連累了自己,他這是又犯呆了。

“不用那麼麻煩的,在一起,遇到事相互還有個照應。”這若是以往,瑾瑜巴不得分開。但是現在,她放不下心。

她才不怕被連累,怕只怕到最後,真正被連累的不是她,而是他啊!

“那,你今後也要多加小心。”許文瑞沒忘記她的能耐,只是不想讓她涉險。不是因為知道她的脾氣,真的想叫人送她先走,到安全的地方,等自己解決完了事,再跟她一起回家見母親。

瑾瑜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要麼,就等等,送信的人見你未曾離開,一準還有動作的。”瑾瑜提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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