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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客棧,想着隨便找家食肆麵館的吃早飯,走出客棧沒幾步,就感覺有點不對勁兒。客棧的位置有些偏,想着剛剛看見客棧斜對面蹲着的那個貨郎,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兒。

瑾瑜也沒有刻意的再回頭看,依舊不快不慢得的向前走着。在巷子口轉彎的時候,眼睛的餘光看見了,那貨郎竟然跟上來了。

看這樣子,是奔着自己來的。只是,居然還偽裝成貨郎?哎,瑾瑜真是不知道該說那個人聰明,還是蠢了。

既然願意跟,那就跟着吧,反正既然知道是衝著自己來的,即便他不跟,自己也要反過去跟他的。

應該不是曹誠的人,不管那個人是心裡不平衡,還是真的沒死心,都不至於弄這麼一出,太誇張了些。

也不會是蘇世群的人,他的人若是得到消息自己來到京城的話,早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弄走追問程璐璐的事了。

瑾瑜慢慢的走着,慢慢的想着,原打算進食肆的,現在改主意了,進了一家酒樓,還要了樓上臨窗的雅間,點了幾樣酒樓的招牌早點,慢慢的品嘗着。

她坐的位置,能很清楚的看到樓下街上情形。那個貨郎,就蹲在她的視線中。也可以說是瑾瑜在人家的視線中。

瑾瑜吃好了早點,也沒有急着離開,點了一壺上好的茉莉花茶,小口的抿着,可是樓下那位,卻不能消停,已經被人趕着換了好幾個位置。

沒辦法。誰讓那一排都是旺鋪呢,他連着一擔籮筐在那一蹲,人家鋪子嫌礙事。

瑾瑜笑着起身走出雅間,卻沒有下樓。而是進了隔壁的那間,她能確定,裡面也沒有客人,進去後見那窗子還關着,瑾瑜就在窗子的縫隙處,看着樓下那個沒看見目標下樓。已經有點慌神的貨郎。

眼見着那貨郎往酒樓這邊走過來,瑾瑜才不慌不忙的又回到自己的雅間,剛坐下端起茶盞,就聽見門外過道上有腳步聲,很輕,她卻聽得很清楚。

快到她這雅間門口的時候,腳步聲停住了。瑾瑜抑制着自己想給那門縫處偷窺的眼睛一枚針的衝動,繼續優雅的品茶。

茶,還可以,早上涼爽。品着也不覺得很熱。

門外過道又有腳步聲,然後門口的人也往外走了。

進門的夥計,是來給瑾瑜送廚房剛做好的點心的,因為瑾瑜進來的時候,就說喜歡吃,要買些帶走。

“這年頭。真是什麼新鮮事都有。”夥計自言自語的嘀咕着。

“小哥,什麼新鮮事,說來聽聽看?”瑾瑜其實心裡已經有數了,還是開口問。

“剛剛吧,來個貨郎,你說他走街串巷的賺幾個小錢也不容易,吃早飯樓下大堂不是就行了么,可是他非得要多花包間費上樓上的雅間來。

他上來了吧,沒等點的包子送來呢,就又走了。夫人您說,這小子是不是有毛病啊?貨郎賣的,都是針頭線腦還有就是逗小孩子的小玩意,辛苦賺來的錢,是這樣嘚瑟的么?”夥計有點很鐵不成鋼的告訴瑾瑜。

“這世上本來就是什麼人都有的。”瑾瑜說著。眼睛又看了看回到街上,蹲在挑擔旁的那個人。

然後,拿出一塊銀角子放桌上,告訴夥計,不用找零。然後還說要再做一會兒,夥計得了好處,態度更好。

夥計離開後,瑾瑜又起身,把先前做的又做了一次,這回樓下那貨郎,可是淡定多了。沒有起身再進酒樓查探,而是沒挪窩的仍舊蹲着。

瑾瑜覺得火候差不多了,這才再次起身,從夥計告訴的後門離開。又從一家成衣鋪子的後門進入。

瑾瑜在這家買過,因為買的那套衣裙,價格不便宜,所以女掌柜的對她印象很深。見她從後門進的,開始還一愣,隨即就熱情的迎了過去。

“剛巧在后街走呢,路過你這裡,就想着來看看那可有什麼新衣?”瑾瑜眼睛往櫃檯上掛着的衣裙對掌柜的說。

“有啊,怎麼沒有,昨個剛進的紗羅裝,夫人你是個識貨的,看看怎麼樣。這身穿着,又涼爽,又透氣的。”掌柜的引着瑾瑜到了一身衣裙前介紹着。

“看着還不錯,不如試試看。”瑾瑜一說要試,女掌柜就立馬動手把衣裙拿下來,引着瑾瑜進了隔壁的房間。

女掌柜在門外守着,瑾瑜在裡面麻利的換下身上的水湖藍紗裙,穿上了這一身淡綠。

“哎呦,夫人身材要,相貌好,什麼衣裙穿在您身上,都這麼好看。”女掌柜的很會說話,瑾瑜就藉著她的話題,很滿意似的買下了衣裙。

沒等瑾瑜自個說,換來換去的麻煩呢,女掌柜的就提議,說別換下來了,記這麼穿着吧。

瑾瑜應了聲好,也沒有還價,付了銀子,拎着包起的衣裙,走出了鋪子。

進來時後門,出去她走的是大門,走出門外就能看見十幾步遠位置的那個貨郎。

貨郎已經站起了身,踮起腳尖往對面酒樓二樓張望。

瑾瑜又往前走了幾步,停了下來,在一個賣油傘的攤子上挑着傘。感覺那貨郎往這邊看過來的時候,瑾瑜手中撐開的傘剛好攔住她的面容。

瑾瑜慢慢的挑着傘,似乎想找個畫得漂亮些的傘面兒。年輕美貌的買主書都不會嫌煩的,這位攤主也不例外。

不但很是耐心的幫着找不同傘面的油傘,還熱情的對瑾瑜介紹說,即便這裡的都不喜歡也沒關係,可以說說喜歡什麼圖案的,傘是自家作坊做的,畫傘面的花匠也是雇請來的。

也就是說,可以依照自己喜歡的圖案定製的。說好時間到攤子這裡來取就是了,他甚至都沒提到要事先交幾個大錢的定金。

瑾瑜笑着點頭,餘光看着那貨郎按捺不住,又進了酒樓,然後急沖沖的出來後,焦急的東張西望。

最後一跺腳,抬腳就離開了,連貨挑子都不要了。瑾瑜這才付了十五個銅錢,就把手中撐開的傘拿走了。

這下輪到我跟着你了,瑾瑜在心裡嘀咕着,也朝那個方向跟了過去。古代的一些手段瑾瑜不熟悉,但是在現代,有一種說法叫金蟬脫殼反跟蹤的。

為了防止螳螂撲蟬黃雀在後,瑾瑜在跟着前面貨郎的時候,也沒忘記注意着身後。很安全,沒有尾巴。

貨郎,進了一個小宅院,門口坐着個婆子,在納鞋底子。已經快晌午了,日頭又毒了起來,這婆子居然不嫌熱在門口納鞋底?

不知怎麼的,瑾瑜忽然就想起,在現代那些最早的抗日戰爭片里,守在門口給開會的把風的情節來。

哎,沒有這婆子,這院子還正常些,瑾瑜再次感到無語,沒有再往前走而是拐進了一個巷子到了宅院的另一面。

抬頭看看門上的招牌,這裡是京城第一樓。那貨郎進了後面的宅院,前面就是酒樓。兩者之間沒有關係?瑾瑜是不信的。

有了疑心,瑾瑜放棄了原來的打算,原本是想進這酒樓,到樓上的雅間,看看哪個位置能看到那個宅院的情況,現在沒了必要。

京城第一樓,一邊是花樓,一邊是賭坊?看樣子幕後的掌柜不是尋常人啊!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落腳之地,卻只是跟蹤盯着自己,那就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他們只是懷疑她。二么,就應該是想從她這裡得到旁人的信息,比如許文瑞。反正不應該是曹誠。

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瑾瑜老覺得幾件事是有關聯的,可是真的想好好的斟酌一下時,又沒了頭緒。

因為她的心裡現在有些亂,總是會擔心那個人現在何處,怎麼樣,是否安好!所以,一時間,她真的是,心裡也亂,思維也亂。

中午飯沒什麼胃口,吃了一碗面,就回了客棧。在進客棧的時候,她感覺到了,有人在守株待兔,不是上午那個貨郎了,而是換了一個人。

這個人樵夫打扮,卻更讓瑾瑜想笑,拿着斗笠扇風的那雙手,白兒修長。再說了,樵夫進城身邊沒有柴,可見了是賣掉了,那賣掉柴的話不回家去,蹲在這巷子里的客棧門口做什麼?

已經找到了對方的落腳點,瑾瑜也懶得再查這個樵夫,進了客棧回了自己的院子。整整一個下午,瑾瑜都是躺在床上休息。

今晚天黑後,是該去蘇侯爺的府上呢?還是該去那京城第一樓轉轉。還是,該去查查許文瑞一行人去了哪裡。

跟那個人之間,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事,都已經發生了。他已經走進自己的生命中,不在是過客,不再是路人。

瑾瑜覺得自己做不到,對他的事不聞不問。既然那蘇試群有說,人都來了京城,還想站在一旁,等觀望後再決定什麼站隊。

那說明他是知曉一些事的,所以,瑾瑜決定好了,天黑後去蘇侯爺的府上。瑾瑜沒覺得這樣是浪費時間,與其漫無目的的瞎找,不如去蘇侯爺那裡再碰碰運氣。

越是盼着天快點黑下來,這時間卻是偏偏過的很慢……

ps:

白天有事外出,回來的很晚,終於碼出一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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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晚安,好夢!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