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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晴靠近杜鵑,不安地問道:“郡主姐姐,有什麼不對嗎?”

趙晨瞪了她一眼,低聲道:“都叫你不要衝動了。”

趙晴委屈地低下頭,眼角餘光偷偷瞅那個鐵塔似的將軍,心想他真胸中有丘壑,於不動聲色間化解一場危難?

杜鵑輕聲道:“還不知道。就是這事有些蹊蹺:八姑娘好好的一個人來這幹嘛?而且九兒哥哥我們從小一塊長大的,人是最好的,絕不會見死不救。他是被林春的事給嚇住了。再說宮中複雜,謹慎些原也沒錯。”

趙晴聽了心虛,想說什麼又沒的說,只好看着事情進展。

孔少師那是最講大義的人,他依然覺得九兒剛才行為不妥,卻因為林春的遭遇而無法責怪他,因此將目光轉向那個周郎中,拿他撒氣。

“都是你們小題大做!長此以往,再有人遇難,再無人敢出手相救,世風日下都是你們造成的!”

周郎中十分狼狽,氣道:“下官只是提議,並不曾威逼。大人當初對此事也沒有堅決反對呀!”

孔少師怒道:“人家納妾不納妾,關老夫什麼事?”

瞧他一個聖人子弟,最近都管的什麼事兒啊!

十公主低聲在九公主耳邊道:“確實不怪這個將軍。他也難。”

她聽秦嫣說過八公主陷害林春的內情,所以這麼說。

九公主卻納悶,不知才一會工夫,杜鵑變了不說,怎麼十妹妹也轉變了口氣?

十公主扯着她悄悄退到一旁,三兩句話將八公主害林春的事說了。

九公主驚恐地捂住嘴:八姐姐也太瘋狂了!

弄琴被崔嬤嬤盤問,編不圓說辭,漏洞百出。

情急之下,她哭說姑娘定是被人謀害的。

一句話聽得杜鵑氣往上撞,肅容問道:“你看見有人害你家姑娘了?這是要攀扯誰呢?你可想好了,別害人不成,反把自己給搭進去!”

弄琴害怕地看着她,瑟縮道:“奴婢……奴婢猜想的。”

杜鵑以前不得勢的時候,就敢跟她主子對陣;如今在宮中這樣得寵,那氣勢她有些受不住;且她原就心中有鬼、覺得心虛,所以氣就怯了。

“這種事也能胡亂猜?”崔嬤嬤冷臉喝道。

原先同情秦嫣、怪九兒的姑娘們都覺得疑惑了,覺得她主僕好奇怪。難道真有陰謀?

她們看向九兒的目光就複雜了。

九兒正跟杜鵑分析案情呢,採用推理法。

趙晴一點不記仇,湊在近前聽。

正在這時,過去山石那邊查看的龍禁衛回來了,向太子稟告說,山石附近只有兩個人足跡,不像男人的,是女子的繡鞋印痕。

說著,那眼睛就瞄向跪着的弄琴腳上。

太子對崔嬤嬤喝道:“帶她去驗證!”

崔嬤嬤應了一聲,命兩個嬤嬤拖起弄琴就去驗鞋印。

有個龍禁衛悄悄靠近太子,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炎威太子聽了眼神一閃,然後恢復如常。

這時,湖心島上也得了消息,順郡王奉命帶人過來了。

到了近前,聽說掉下水的是秦嫣,頓時面色難看無比。

因問秦嫣是如何落水的。

卻沒有一個人能回答他,因此大家也不知道。

太子輕聲對他道:“應該是意外。五哥還是等晚上回去問侄女吧,好好的去那地方做什麼?還有那個丫頭,竟然丟下主子一個人在那裡,自己倒走了。這可不是怪事?”

順郡王聽了大怒,瞪向被崔嬤嬤帶回來的弄琴。

弄琴當時就嚇得趴下了,瑟縮發抖。

崔嬤嬤朝太子回道:“回殿下,那腳印是弄琴和八姑娘的。”

太子點頭,心裡隱隱明白了緣故。

只是還有一件弄不清楚:就是秦嫣為何無緣無故去那地方?

想畢,他命崔嬤嬤道:“帶她們回去。請皇后和貴妃娘娘仔細查問。”

崔嬤嬤道:“是。”

順郡王面上還不甘心。

太子沉聲問:“五哥要當著人審問這事?”

順郡王急忙道:“全憑太子吩咐。”

太子點頭,又對杜鵑道:“去吧,今兒別過來了。”

杜鵑忙道:“是。”

唉,好好的熱鬧又沒了。

她轉向九兒,送了個讓他安心的笑容,道:“九兒哥哥……林將軍,回頭我去看乾娘。”

她也聽說林大猛夫妻進京了。

九兒笑道:“噯,好!我娘肯定帶了許多好吃的來。我好想我娘。”

這會子他笑得十分開朗,跟剛才凶神惡煞的模樣完全不同。

眾女看着他神色古怪:這樣一個人,說想娘想吃的?

當下兩邊人分開,各自而去。

回宮的路上,眾女說起剛才的事,都疑惑;又覺得那個林將軍實在是叫人想不到的大膽,倘或他算錯了,秦嫣真淹死了呢?

杜鵑生恐她們誤會九兒人品,忙說九兒有苦衷,把他小時候的事說了許多,增加他光輝可愛可親的形象。

眾少女聽得嬌笑不已,沒想到這麼一個威武軒昂的將軍,小時候竟那樣淘氣有趣。

行至半路,坤寧宮的唐公公匆匆帶人來接杜鵑了。

原來是王皇后知道了秦嫣落水的事,不放心,派他來的。

當下眾人回到坤寧宮,皇后先送走眾外命婦和貴女們,才帶着杜鵑和崔嬤嬤等人來到長春宮。

那時秦嫣已經過太醫診治,喝了葯。

她情知躲不過這一關,遲早要面對的,便努力想說辭。

結果也跟弄琴一樣,發現很難自圓其說。

想來想去,想出一個主意:

這世上,原只有死人才不會分辨,可保守秘密。

如今她發現又多了一類:野獸也不會分辨,也能保守秘密。

所以,她就將主意打到如風頭上。

她本就是被如風嚇落水的,這是事實。

將事實略歪曲一點兒,假中帶真,假的便成真的了。

如風難道還能跟她對質不成?

這才是最保險的,比另謅一套說辭要穩妥得多。

說不定,還能牽連上杜鵑,誰讓她中途離開了呢。

於是,當皇后和杜鵑來後,她便對皇后和黃貴妃道:她發現那片林木幽靜,又沒人,就叫弄琴回去叫九姑姑她們來,她在那等着。誰知如風不知怎麼鑽了來,在她身上嗅來嗅去。她嚇得步步後退,就退到湖邊去了。如風對她吼叫一聲,她便不小心滑落了水。

她想的沒錯,如風不能分辨,所以皇后也無法查證她的說辭。

但杜鵑卻疑惑了,道:“如風從不這樣的。除非你招惹了它。”

秦嫣面色潮紅,氣息微弱,強笑道:“妹妹也覺得奇怪呢。”

此時,她心裡充滿了對杜鵑的怨恨。

如風會嚇她,實在太奇怪了。

還有,那個林將軍,她回來聽說了,就是杜鵑的義兄。

生於皇家的她,深諳陰謀傾軋,沒法不懷疑杜鵑。

更何況在她心裡,靖安郡主就是睚眥必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