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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日子楚樂顏總是時不時出現在段亦軒眼前。譬如,在自己去給父皇晨昏定醒的路上;在段亦軒下朝出宮的途中,她步履輕盈,搖曳生姿,回身舉步,無所牽掛。提前排練了百餘次的不期而遇只為了實戰那一瞬的擦肩而過。

可明明滿心歡喜,情難自禁,卻要裝作毫不在意,久而久之楚樂顏幾近崩潰。

“夏姐姐,到底還要等多久?”楚樂顏跟在夏卿怡身後,亦步亦趨,絮絮叨叨個不停,一手還把玩着自己的頭髮將它纏在自己手指上一圈一圈再鬆開,如此往複。以此消磨心底的焦躁。

只是前面的人一個急停,楚樂顏來不及反映直接撞了上來,前額立刻紅了一片。

“哎吆,疼死本宮了”楚樂顏哇哇的直叫,

夏卿怡終於轉頭看了眼小妮子,見她一如既往的浮躁,有些不悅。

“穴位圖背熟了么,人體一共多少個穴位?”

“五十二單穴,三百零九雙穴,五十經外奇穴,共計七百二十穴位。”

楚樂顏答得從善如流,夏卿怡眸中閃過一絲讚許,又繼續問道。

“百會、風池、太陽、列缺幾大穴是否已熟悉?”

“嗯嗯。夏姐姐放心,已然熟識於胸,只是這些東西甚是無趣,究竟有何用處!?”楚樂顏嘟起小嘴,有些埋怨的回道。

“自是有用,你心悅之人既然好武,你學習醫理針療之法,來日總是會有所助力。況且學習這件事情,本就沒有近路,須要知道厚積才能勃發。”夏卿怡彈了彈身上的藥草,語重心長的勸解。

可餘光卻發現小妮子完全沒有在聽,無奈得嘆了口氣---終究還是年歲太小,聽不進良言!

也罷,自己尋了個石凳坐了下來,換了個話題。

“小丫頭,你生辰是不是快到了?”夏卿怡好整以暇道。

“嗯,下月初十,父皇說要給本宮好好操辦來着,怎麼,夏姐姐要送本宮生辰禮么?

顯然,這個話題引起了楚樂顏的注意,眼神一下亮了起來。

“你猜?”夏卿怡賣了關子。卻並不直接回她,只是繼續道。

“想來這好好操辦的意思是!?”夏卿怡眼珠在眼眶中轉了一圈,手指有節奏得敲着桌子,然後目光炯炯的望着她。

楚樂顏被她看的莫名其妙。

“嗯,怎麼啦?是要給本宮好好操辦呀!”

夏卿怡輕嘆一聲,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嫌棄模樣。

“操辦當交付何人?榆木腦袋!!!”

“噢!!!” 楚樂顏終於反映過了,原本依在夏卿怡身畔無精打採得她突然站直了身子。

“本宮怎麼沒想到!禮部定是會來問過本宮宴會事宜,可是。。。。。。”說著重新坐下,雙小手不安份的從背上環上夏卿怡德腰,使勁搖晃,語帶撒嬌道。

“那本宮可以名正言順的召見他了是么?可是本宮要準備什麼,夏姐姐”

夏卿怡卻不吃這套,轉身反手搭住她雙肩,暗示她安靜下來/

“嗯,有進步,記得留着這份嬌羞和溫柔用在你的軒哥哥身上。這樣,明日你先去你父皇那邊讓他給你下旨,宣段亦軒來瓊華宮見駕。”

“再然後呢?”

“等魚上鉤!”

果然三日後,當段亦軒接到皇宮聖旨宣召入宮時,有些愕然。雖說他身為禮部尚書的獨子也堪堪重任,只是一般皇宮宴請在他父親身體康健的情形下並不會直接指派給他,再加上宣旨太監那個詭異諂媚的笑容,不由讓人浮想聯翩。

“段公子,跟咱家走吧”張公公看到呆愣的段亦軒好意提醒道。

作為皇帝身邊的紅人,他把小公主對段亦軒的心思都看在眼裡,只是在宮裡當差,對主子的言行舉止都必須守口如瓶,即便已經放在明面上的事,主子不提,奴才們就要佯裝不知。

跟着張公公穿過座座宮落,前往瓊華宮,每一步段亦軒都走的茫然若失,從前稚氣未脫的小胖墩整日跟在他屁股後面,驕蠻跋扈的性子着實讓他厭煩,但出於臣子對天家的尊重他無法表現在臉上只能每每遇見,借口躲避。

可這幾次遇見楚樂顏總覺得像換了一個人似的。竟再沒有糾纏他,EMMM,樣貌也似清秀不少。。。。。。

段亦軒正在回憶往昔,瓊華宮看守太監通報的聲音卻將他拉回現實,他調整心緒,深吸幾口氣,左手撩起前襟,忐忑的跨入大門。

這一次卻不似往常有宮婢相迎,他憑藉記憶獨自走了好遠,芳見園中有一少女眼若秋水,指若蘭花,正站在院中翩然舞鞭。

她三千青絲用一根不起眼的粉色緞帶輕輕挽起。身着白色宮裝,,手握九節長鞭,鞭過處,習習生風,她的動作迅疾有力,行雲流水,姿態美妙似更勝於身法,襲向單桂樹榦竟使片片橙紅花瓣飄落下來,漫天飛花中嬌弱身姿美得出塵絕倫。

段亦軒看得已經入迷,卻聽一聲熟悉的耳語傳來。

“軒大人來了啊,是為本宮生辰宴會之事吧!還請稍待片刻。”

說著,對段亦軒嫣然一笑,接過侍女的帕子,熟練地擦拭額角的細珠。

“公主是何時開始習武的?”段亦軒猶豫再三終究問出了口,

楚樂顏停下手中的動作,壓住心底翻湧的激動,一雙美目幽幽的望着他,許久,薄唇輕啟。

“一時興起!”說罷便不再言語。轉身離開。

段亦軒沒想到等了半天是這個答案,也不敢多問,跟着侍女,穿過蜿蜒曲折的小路,抵達一個院子。

院內有一座木屋,屋前石桌上放着紙筆和茶水,中心有一個漢白玉打底的溫泉池子,用一個屏風將石桌到溫泉的視線隔開。

這就是傳言中的長生池,在大楚皇宮之內唯一的溫泉,標榜着南楚皇帝給這位小公主獨一份的恩寵,也代表南楚皇帝對她的母親東歡和親公主的重視。

此時,段亦軒正襟危坐在石凳前,手執狼毫,屏風後,偶有水花拍濺得聲響,段亦軒用餘光掃到溫泉池外散落得衣裳,腦中竟浮起剛才的妙人兒不着一縷浸泡池中的畫面。他甩了甩頭,努力壓下腦中的雜念,開始逐一向楚樂顏請示生辰宴所需物制。

楚樂顏則在溫泉池中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按照夏卿怡的要求面對段亦軒的時候必須要保持端莊矜持,所以回復他的問詢,楚樂顏都簡單的用“准奏”和“可”來應付。清脆俏皮的笑聲中夾帶着一,兩個冷淡的回答,卻在段亦軒心底泛起陣陣漣漪。

玩的差不多了,楚樂顏掏出早已備在池邊的錦盒,掏出藥丸,擲入口中,隨後深吸一口氣將整個身子慢慢浸沒池中,段亦軒等着楚樂顏最後一個答覆,卻遲遲沒有回應,嘗試幾次都一樣。

”七公主,七公主!有人么?來人!“

一直等不到回應的段亦軒腦中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顧不得禮數。箭步來到屏風後,可哪還有楚樂顏得人影,他急忙躍入池中摸索失去芳蹤的小人兒。池水的溫度很舒服,可段亦軒並沒有心思享受,一而再的撩空,他慌張到無法呼吸,當終於探到一抹嬌嫩華膚的時候他才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氣。

拿起岸上準備好的外袍他快速將楚樂顏包裹住,三步並兩步抱入屋中。

夏卿怡穿着一身丫鬟服,仔細的聽着院內的動靜,知道差不多到她上場的環節了,一路小跑進房,雙腿一跪撲到在床邊,猛擰了自己一下大腿,滿含哭腔道。

“公主,公主你怎麼了,公主您別嚇奴婢啊?”

眼角餘光卻觀察着段亦軒的位置,看準時機站起身,佯裝檢查楚樂顏的情況,用身體擋住段亦軒的視線,閃電般將藥丸塞入楚樂顏口中。

“七公主落水了,快去請御醫啊!”段亦軒看眼前這個小宮女只會幹嚎不免有些惱怒,語氣不自覺加重了一些。

真是有如神助啊!!!夏卿怡暗自感嘆了一下,忙順勢答道:

“好的。奴婢現在就去,請段大人看好公主,若情勢危急煩請段大人先為公主渡氣!”說完一溜煙的朝屋外跑了。

渡氣!!!段亦軒渾身一震,剛才情況危急他沒存有其他念頭,但是現在抱過她的雙手一直在顫抖,如果要渡氣,豈不是。。。。。。他的俊臉一熱,口乾舌燥起來。

說實在的,他真是因為身在其中,完全沒有想到事情發展到現在的不合理。無人的院落,突然的落水,奇怪的丫鬟。要是往常肯定是公主的貼身宮女守着公主,讓他去傳太醫更加合適,現在這般古怪異常,他卻絲毫沒有察覺,全身的精力都集中在要不要為楚樂顏渡氣上。

在這個民風保守的朝代,段亦軒今日所做的一切都已經超越男女恪守的禮儀之上,如若傳揚出去這小公主的名節算是徹底毀了,除非自己娶她,即使皇帝女兒,作他人婚配也勢必被夫家詬病。想到這,他竟有一絲竊喜,大不了就娶了她唄!

打定注意,他如夢初醒般彎下身子覆唇上去,緩緩將氣息傳遞給床榻之人。

楚樂顏雙目緊閉,吃過解藥的她在段亦軒親上來的時候就已經醒了,,但是她不敢妄動,壓抑住心底的狂喜靜靜感受這份溫存。

終於,她忍不住伸出舌頭輕舔了一下段亦軒的唇,對方明顯身體一僵,卻立即熱烈的回應她,溫熱的舌貪婪的攫取着屬於她的氣息,用力地探索每一個角落,

被吻的心神激蕩的楚樂顏不知什麼時候將手繞上段亦軒的脖子,使兩人貼得更近,直到兩人都透不過氣才鬆開,近距離的對視,楚樂顏聯想到自己剛才的舉動,害羞的又馬上閉上眼睛,只有微顫的睫毛能泄露出她的心事。

段亦軒看着嬌羞的小人兒只覺得有什麼在心底蔓延,他把楚樂顏剛伸出的小手重新放入被褥中,又仔細的將周遭都掩住只露出一顆腦袋才放心。

“若公主殿下不棄,臣明日會請旨陛下求娶公主!”

思來想去,段亦軒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表明一下態度,卻不想聽到這句話的楚樂顏直接將被褥蓋上自己腦袋,整個人都縮入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