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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暘右手放出的這團氣雖然逐漸成了個人形,但畢竟也還是放出系的念獸而非具現化的分身,因此仍屬於普通人肉眼看不見的念。

不過,比司吉與小滴自然沒有這個疑慮,即便是小滴,久經修行的眼竅,幾乎是心念微動,便通透無比,湛湛然有神,看清楚了景暘所凝聚的這個人形逐漸清晰的過程。

這人形沒有五官,整張臉青玉一色,彷彿戴着青玉面具,只有眼部有兩撇斜飛入鬢的嫣紅曲線,彷彿似睜似闔的一雙眼。滿頭白色長發,用一根樹枝似的發簪隨意地在腦後挽個凌亂的髮髻。

頭部以下朦朦朧朧的念氣,也在景暘的指揮下迅速凝實,整體的身高與景暘自己彷彿,都在一米八上下,很快,就連衣服也雕琢得清楚起來,原來之所以看着粗圓龐大,是因為這玉面人形的身上套了一襲淡青色的長袍,除此之外,身上倒沒有其餘的裝飾,大袖飄飄,孑然飄立,不禁就給人一股遺世獨立的淡漠。

比司吉打量這念獸,嘖嘖道:“是個女人形態啊!”

景暘道:“哥們就算打遊戲,一貫也是只建女號的,起碼養眼啊!”

“小滴還不夠養眼嗎?”比司吉嘿嘿壞笑。

小滴頭頂一個問號。景暘也道:“阿姨你注意素質,別壞心眼挑撥離間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審視着面前這道姑打扮的念獸,總覺得這個形象似乎少了點什麼,捏臉環節還是一次性搞定比較好……觀察了一會兒,他打個響指,玉面道姑一身淡青色道袍的素白衣襟上,緩緩浮現兩行筆墨文字:江流天地外,山色有無中。

“嗯!搞定!”

景暘滿意地點點頭,抬手隔空一撥,彷彿撥弄全息影像似的,面前這玉面道姑立即原地旋轉起來,任他360°地觀賞。

比司吉問道:“有名字嗎?”

景暘道:“就叫鎮元子好了。”

“咦?”小滴驚訝,這是景暘自己在天空競技場時用的別名。

“咦什麼?”比司吉問。

景暘笑道:“我最初就是在天空競技場的時候開始琢磨這個念獸,當時也是想到了它應該有的基本的一個能力,不過想要開發那個能力,需要小滴你的幫忙……”

“是什麼能力?”比司吉問。

小滴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凸眼魚吸塵器,若有所思地說:“哦,原來如此。”

“你們兩個別自說自話啊!”比司吉惱火地一記左右勾拳,將景暘與小滴打飛。當然,以這兩人的身手,加上比司吉也不可能真的用力,只是輕輕翻了個跟頭,就在不遠處輕巧落地。景暘遙遙笑道:“也沒什麼啦,只不過是一個喚做『袖裡乾坤』的小技巧罷了,總之念獸還只是有了個形狀,具體能力還要慢慢塑造……”

不止是袖裡乾坤,構思中的那個可以讓這玉面道姑『鎮元子』充當自己第二大腦的能力,也要仔細考慮斟酌——目前為止,景暘給這念獸定的能力框架,就是以這兩個能力為主。

“時空類的能力啊。”比司吉一聽袖裡乾坤這個詞就猜到個七七八八,便點頭認可道,“與放出系的屬性很契合,不錯。你說要小滴幫忙——哦,她的那個吸塵器,也是相似的類型。”

景暘豎起一根手指,“所以呢,『袖裡乾坤』的第一個規則,將會是——‘只能收納活物’。”

小滴在旁恍然。她的凸眼魚只能吸取非活物,如果景暘的這個念獸的能力開發成功,將會與她的吸塵器能力十分互補呢!

比司吉微笑道:“不急,慢慢來。”

確實不急,反正岩雀將整個貪婪之島的海岸線飛上一圈也要些時候,景暘幾人便就這樣安心修行。小滴是練一會兒具現化系的凸眼魚,練一會兒變化系的念鋸鏈,同時兼顧了念基礎的修行,而景暘則暫時將大部分精力放在了完善玉面道姑念獸的能力上,時不時地向小滴請教凸眼魚的使用感受,或者乾脆在小滴的配合下,激活她身上的星標,附體進行一個第一視角的“親身體會”……

至於比司吉,她時而在附近看雜誌,時而找不見人影,也不知道哪裡玩耍去了。以她的性格,大概是去扮嫩逗弄路過的其他玩家之類的……總算有小滴在,他們在吃的上是不需要有多餘的操心的,凸眼魚內常年儲備有相當量的食物與清水,潛心修行的這段時間,無論是景暘還是小滴都不講究口腹享受,填飽肚子就行。

轉眼過去了兩天。

期間,景暘在岩雀那邊傳來信號的時候,才會激活它的星標,附體投射過去,登上“景岩雀”的號後,藉助岩雀的身體使用星標能力,將它當時所在的擁有燈塔的沿岸城鎮里正踩着的或者是路過的玩家,或者是野生的動物,打上一個星標標記,之後景暘便撤去意識,專心到自己手上對念獸的開發完善中去。

因此,岩雀拖拖拉拉,環繞貪婪之島又飛了三四天,才最終完成了任務。

一共是八座海邊的漁村或者小鎮,或近或遠地都能看到燈塔的所在,因此“景岩雀”先後在這八座城鎮內打下八個星標印記,七個是看上去就不太聰明的路過的玩家,還有一個是一隻路過的野貓,總之能當做給景暘定位指路的信號源就行,不講究。

景暘讓岩雀留在第八座燈塔城鎮里自行玩耍,便收回了投射過去的意識。

“等着,磊札,哥們來辣。”他說。真不是他那幺小心眼,而是磊札負責的那張卡極為稀有,只要拿到那張卡,必然輕輕鬆鬆就能與其他玩家交易到藍色星球,順便又能跟磊札那個死眯眯眼狗管理過兩招,何樂而不為呢?

沒過多久,樹林里躥出一條猛虎身影,正是這幾天里放到林中撒歡的武二。

“轟!”

突然一聲巨響,嚇了武二一跳,扭頭一看,原來是小滴揮舞一條十來米長的念鋸鏈,將面前一塊小山似的巨石攔腰鋸斷造成的動靜。

比司吉站在巨石頂端,在攔腰鋸斷的巨石滑落之時,輕輕跳了下來,看向小滴手上的這條念鋸鏈,說道:“鋒利的切割性質的鋸鏈……作為變化系的念,威力真是相當不俗!從我的目測來看,剛才的那一擊,純以破壞力論,大概有你本人的『堅』強度的四五倍呢!”

換言之,如今總念量2萬4千氣左右的小滴,『堅』的強度大約在2400氣,那麼按照比司吉剛才的說法,她揮出的這條念鋸鏈,可以破一個1萬氣左右強度的敵人的『堅』——那也就是說,小滴現在的水平,站樁輸出的話,完全可以讓10萬氣總念量的敵人破防。

比司吉道:“不過這也只是最理想的情況,你的這念鋸鏈,很明顯是有長度極限的,對吧?”

小滴承認道:“是的,只有1條時最長,大約12米。最多能有12條,平均1米長。”

比司吉分析道:“那麼如果是遠距離作戰的敵人,你這念鋸鏈的發揮就很有限了。而即便是近身作戰的敵人,就算你的念鋸鏈有足夠的殺傷力,但你本人揮舞念鋸鏈的速度跟不上對方的動作的話,也是很危險的。”

小滴設想了一番,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那邊那位少爺呢?”比司吉頭也不回地揚聲問道,“你的念獸姑娘開發得怎麼樣了?”

“多大年紀了,怎麼還講黃段子呢?”

身後傳來景暘的聲音,“比司吉。”

“嗯?”

比司吉感覺到景暘放出了那念獸靠近了自己,她剛應了一聲,頓時眼前的一切驟然一黑,彷彿墜入無窮的虛空之中。

小滴只見那玉面道袍的念獸靠近比司吉身後,對她揚起左手長袍,在景暘喊了比司吉的名字比司吉應了一聲後,比司吉整個人原地化作一團念氣飛入道姑左手的飄飄大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