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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沒有目標的人?這話是怎麼說的呢?

景暘聞言,納悶道:“誰說我沒有目標,我有的啊!”

“哦?”比司吉道,“那你說說看。”

“我……”景暘頓了一下,他本想說自己的目標是探索暗黑大陸,可與比司吉寶石般的眼睛一碰,沉默了一下,誠懇地說道,“探究念能力的極致——我曾給自己設過這樣一個不管能不能實現,但追逐下去總歸不會虧的目標:不死不滅。”

小滴注意到,聽到景暘說出這樣大言不慚的目標,比司吉的神色並無異常。

這很正常!接觸到念這樣神奇力量的人里,有不少都曾幻想過永生不死、天下無敵之類的。景暘說出這樣的話,並不值得大驚小怪。

比司吉冷靜道:“你說你的追求是念的極致,你想要不死不滅,然而你又為此做了什麼呢?一百多年前,尼特羅會長立志追求武道的極致,從此勤修苦練,不分寒暑地沉浸於武技的修鍊中,多次自投深山老林,苦修一次不知不覺就是五六七八年。

“別人修行時,他在練拳,別人在享受俗世生活時,他還是在練拳,尼特羅並不認為他犧牲或者付出了什麼,實際上哪怕一晃眼人生就匆匆晃過十數年、數十年,但只要武道有所精進,他就覺得比誰都要幸福。”

“或者以我為例。”比司吉說,“我也醉心武道,幾歲的時候我就拜入心源流道場錘鍊拳腳,十來歲修得念能力後,一閉關就是數年,不問一切雜事,那也是常有的!直到人過中年,我自覺一身修行臻至極點,我才開始滿世界遊逛……”

景暘忍不住道:“你不是寶石獵人嗎?”

“那是興趣愛好。”比司吉從容地說,“武學之道,才是我畢生追求。別打岔!”

她看向景暘,“可你呢?據我這段時間的觀察,你每天花費在修行上的時間,最多不超過10小時,有別的事情牽絆的時候,甚至一秒鐘都想不起來修鍊的功課。”

“總得張弛有度的嘛。”景暘乾笑。

“可伱真的張到最大限度了嗎?你完全壓榨了你精力與天賦的極致了嗎?”比司吉的語氣並不咄咄逼人,景暘卻聽得十分心虛。

別的不談,光是死氣面板的逆天之處……自己就百分之一百地沒有完全利用起來。

實際上,有星標的輔助,自己完全可以每天20小時以上地修行。

如果自我操控的話,甚至可以24小時不間斷,掛機修行都可以。

“你看,你說你追求念的極致,可你自己卻並不將這放在心上。”比司吉道,“你說你組建曉組織,志在招攬同伴,去探索暗黑大陸,然而到現在卻只有招了兩名。就連邀請我,你自己也說了,只不過是一時興起——可見你也沒有多麼將探索暗黑大陸這個目標當成多麼緊要的事。”

景暘辯解道:“哪能隨隨便便地招攬呢?我可是寧缺毋濫的。”

比司吉笑道:“我這種水平的才符合你所謂寧缺毋濫的標準的話,那你跑遍全世界,恐怕也招不滿成員了。”

這話很狂。但無論景暘還是小滴,竟都無法反駁。

比司吉繼續道:“你說進入貪婪之島,要找齊那些佔據遊戲機的二流獵人,將他們攆出去,可進來後你幾乎不怎麼提及這件事。你口口聲聲說要找那個叫磊札的人報仇,可是磊札已在眼前,你還是拖拖拉拉、漫不經心——不要說做足準備,我看你其實很了解那個磊札,並且我可以擔保,你現在的水平,已經勝過世上大部分的念能力者。”

“他剛剛才輸給你。”小滴說。

“因為我勝過世上絕大多數絕大多數念能力者。”比司吉平靜地說,“輸給我,不能說明什麼。——你說過打算參加獵人測試,然而也不見得你將這件事多放在心上,你認識這麼多職業獵人,分明有許多辦法可以想,不是嗎?”

景暘沉默到現在,苦笑道:“好像我一無是處似的。”

比司吉擺擺手,“我還是很欣賞你的,否則也不會對你說這麼多。我……在你身上感覺到一種迷茫,年紀大了,忍不住就嘮叨兩句。”

有嗎?小滴看向景暘。

“所以你才拒絕我的邀請嗎?”景暘問,“要是我不迷茫了呢?”

比司吉看着他。

景暘嘆了口氣,重新坐下來,沉吟片刻,說道:“我……想要回家。”

小滴面露驚訝,這是她第一次在景暘口中聽到“家”這個字眼。

“還有……我想知道這個世界的真假。”景暘閉上眼,抿緊嘴唇,良久說道,“如果能將念的力量臻至極點,說不定就能得償所願了吧?又或者……就算幾十年一百年之後,即便我一事無成地死了,總歸還是能看到個結果。”

“原來如此。”比司吉皺起眉頭又鬆開,緩緩說道,“追求念的極致,是你想到的唯一有可能達成心愿的方法,但是即便什麼都不做,在你死的那一刻,你覺得總歸是能給心中的疑惑一個答案。所以才顯得迷茫啊!”

景暘想了想,說道:“或許吧!”

小滴奇道:“你想知道這個世界的真假?這是什麼意思?”

“念這樣的力量的存在,總讓人懷疑這個世界跟假的似的。”景暘這樣說。總不好唐突地對小滴她們說起全職獵人這部漫畫的事吧?他樂意說,她們可未必樂意聽。

於是,景暘簡要地講了一下黑客帝國的電影梗概,小滴聽得津津有味,追問電影的細節……比司吉看着侃侃而談的景暘,不動聲色地想:這孩子……潛藏着極強的自毀的衝動啊。游離於社會關係之外,懷疑世界的真假,沒有真正想做的事……

大概是內心深處覺得,念有沒有極致,能不能修到極致,都未必能解釋心中的疑惑。

只有死亡能給出最終答案。

他究竟經歷過什麼……比司吉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孩子。

“總之,只要我能打贏你,比司吉你就能願意接受我的邀請了吧?”

景暘突然扭頭問道。

比司吉微笑道:“好啊,我不反對。”

“等着!”景暘燃起鬥志,哼哼一聲,直接就地盤膝而坐,身上念氣驟然收束,“練功練功!”

死氣:5點

開始煉化!

望着景暘身上如同煮開水一樣嘟嘟冒泡,似乎存在某種質變的氣,比司吉不禁嘖嘖稱奇,暗道:“這小子,難怪敢說什麼追求念的極致呢,確實有不俗之處!大概是有什麼倚仗的秘密能力吧……”

“小滴,你也別閑着。來,我們也過兩招。”

比司吉朝小滴招招手,於是小滴很快甩開念鏈鋸,朝比司吉攻去。

比司吉身上的念氣變成念油,從容地在鏈鋸編織的羅網中遊走……

一晃眼,半個月過去了!

呼!

一道無形的影子劃破空氣,玉面道姑飄然而立,右手刺出的一柄桃木劍挽了兩個劍花,瀟洒地反手負到背後。

“嘖嘖……你這念獸,消耗提升了不少!估摸着,現在你放出它,需要個1萬氣左右吧!”比司吉上下打量玉面道姑,“這支木劍,就是它右手的能力了?”

景暘看了眼死氣面板。

總念量:\/氣

死氣:0

景暘笑道:“嚴格來說,是這支木劍加上右手的袖子,才是它完整的新能力。”

他朝玉面道姑勾勾手指。

道姑隨即朝他遞出右手的木劍——悄無聲息地,木劍貫穿了他的胸口。

不對。

比司吉與小滴都分明看到,木劍大半都沒入景暘的胸口,卻沒有半點從後背透出。

足足5分鐘後。

木劍倏地從景暘後背刺出,與此同時,一張黃色符紙掛在劍端。

小滴好奇地伸手去抓,卻碰不到這黃色符紙分毫,不過卻看到這符紙上畫的圖案,赫然是一個玫金色的五芒星。

“星標符籙。”景暘說著,玉面道姑收回木劍,揚起右手大袖,有着五芒星圖案的黃紙符籙飄然飛入袖中,隨即道姑又是一劍遞出,又5分鐘後,木劍再度從景暘背後透出,仍舊有一張符紙凝聚,只不過這一次符紙上的圖案是“九陽”二字。

九陽符籙飄入道姑揮動的右手袖子中。

道姑再度一甩右袖,從袖中飛出星標符籙,飛向比司吉。

比司吉抬手接住,奇道:“也就是說,你這念獸不僅可以儲存你自己的念能力,還可以借給別人使用?”

小滴也很好奇:“要怎麼用?”

“拿到手裡就有直覺了吧,手上凝聚念氣,做一個捏碎的動作就行。不僅別人可以用,念獸自己也能使用這些符籙呢!”景暘笑道,“而且,比司吉,不止是可以儲存我自己的念能力哦——比如說,這樣也可以。”

他打了個響指。

玉面道姑飄然離開,竟是飄到了一臉懵逼的武二面前,木劍毫不停留地刺入武二的身體里,5分鐘之後,劍尖處凝聚一張七十二變符籙,挑起飛入道姑揚起的右袖之中。

“我的星標控制住的目標所開發的念能力,也能製作成符籙儲存。”景暘補充道,“當然了,打上星標之前就已經開發好的念能力無法製作。”

換句話說,景暘或者景暘的星標有參與感的念能力,才能製作成符籙。

“啊。”

小滴聽到這裡,看向景暘,“那我的『鏈鋸女』能力……”

景暘笑道:“還有酷拉皮卡呢。我沒記錯的話,他開發念能力的時候,身上有星標呢!下次碰見他,就可以找他借幾本書來玩玩了……”

酷拉皮卡的其中一冊書,可是對旅團寶具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