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时换世:凰栖礼》 四月温阳

幾息後,當聽到死女人那像是孩子降生時般,一聲嘹亮的哭聲時,淚水跟水龍頭打開了開關一樣滑過臉頰。原地留下一個幻影,眨眼的功夫男人已經到了女人身邊,滿臉淚痕的蹲下去,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女人哭的昏天黑地,看著她時不時的鼻子裡還吹出個泡泡.......嘴上說著“醜死了!”,陰鬱冰山似的臉上慢慢的笑意橫生......

等死女人哭累了睡著後才擁入懷中抱著慢慢起身,足尖輕點,飛身往禮院的方向而去,留下一倒殘影給瞳孔地震來不及反應的眾人......

等再醒來——尿意作祟,還是在那張紅彤彤的石榴雕花床上。額頭上被白色的棉布包裹著,在擂臺上被她捆著袖子的月光錦裡衣已經換成了一套水雲紋煙波色的裡衣。下床,只是這一次床塌前的小臺階上有一雙和裡衣一樣面料的水雲紋煙波色的繡鞋,穿上鞋站起來……腳底心有點疼。

但是好像有被上過藥,已經不流血,結了痂。而且發現這次的衣服長短也剛剛好,齊她的腳踝位置。只是這些也都管不了,找廁所要緊。說著就往書房外的大門方向跑,連個眼神都沒給坐在書案後面的男人(其實是沒看到)。門一開,這次在院子裡到是看到了些正在井然有序做事的人,往茅房跑的時間腦子裡還想著,一會出來得找個人問問情況啥的。那些個僕人聽見從大夫走後一直關了三個時辰的門終於開了,抬頭就看見了只穿著裡衣出來的某女人,頓時嚇的恨不得把頭埋到土裡,更加勤快的做事去了。

某女人從茅房出來的時候五臟廟又唱起了大戲,那聲音連跟著她出來看她到底要幹嘛而剛好走到廊下的男人都能聽見。

雙手揉揉胃的位置,癟著嘴唸唸有詞的說到:“算了,還是先找吃的填飽肚子再說吧!”她記得有灶臺的房間在另外一個角門後面,早上沒人沒吃的,這會有這麼多人說不定裡面會有吃的。然後說幹就幹,抬腿就往那個角門後面有灶臺的房間去了。還別說,走在門外面就聞到一股煙熏火燎的氣息,更加堅定了裡面有吃的的想法。進去看見大門右邊有個至少有兩百斤塊頭的光著膀子,左肩上搭著條白抹布的中年男人正背對著大門,面對著窗戶,在一個結實的四方八仙桌上的十幾公分厚的砧板上,右手手起刀落的剁著處理乾淨的老母雞。男人背後挨著門這邊的牆邊還有一口直徑約莫一米五,高約一七八十公分左右的半圓型石頭大水缸,水缸上面蓋著兩塊木板,一塊長方形的挨牆平鋪在水缸上,一半半圓型的木板被斜立著放在長方形的木板上靠在牆上。半圓木板前面還放了一個用來舀水的木瓢。大門左邊沒有窗戶這邊靠牆放著一個大大的下半是櫃子上半是架子的傢俱,上半架子上放著大小顏色不同的各式碗、盤、盆、缽之類的東西,下半櫃子的門關著,不知道里面放了些什麼。距離櫃子大約兩米半的位置的灶臺上的大鐵鍋上四屜蒸籠上還冒著繚繚白霧,灶臺後面的燒火凳上還坐了個約莫八九歲的梳著對丸子頭穿著青菊透點明黃色棉麻衣服的小姑娘在往灶洞裡添柴火。角落裡堆滿了被劈的大小差不多的木柴和乾透了用來引火用的小把小把的柏樹枝。

樂正禮不知道死女人要幹嘛,就一直默默的跟在她身後,只看見她進了廚房,左右掃視了一圈後走到櫃子邊拿了個小白瓷碗又走到水缸邊上拿水瓢舀了水倒在手裡的碗裡後,一仰頭大口大口的喝了兩碗水才放下水瓢。又走到灶臺前找了兩塊抹布把籠屜的蓋子揭開,看到上面熱著的東西后,先拿了個白饅頭跳著腳左手換右手的吹著氣兒,等不太燙的時候直接咬在嘴裡,然後又拿抹布墊著,端了一個小白瓷盅出來放在灶臺上,又把籠屜的蓋子蓋好。

然後側身對著小姑娘笑了笑後就咬著饅頭徒手端盅準備換個地方吃,結果就看見饅頭掉地上,聽見死女人嘴裡發出“嘶!”的一聲,手指頭迅速拿起來放在嘴裡咬了下後又拿出來吹了兩下,又摸了摸耳垂......

然後就看見被這一連串的動作給驚的正在剁雞的廚子一刀下去把厚厚的砧板給劈成了兩半,一臉呆呆的看著死女人。再然後死女人又像是被廚子的動靜嚇的往後縮了兩步,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說到:“大哥,不是,我只是想吃個饅頭,你沒必要殺人呀.......沒...沒..沒打招呼就拿吃的是我不對吧.....但...但..咱...咱先把刀放下行不行.....”

又嚇的廚子手上的刀啪嗒的一下掉了在地,咚的一聲跪了下去,嘴裡不停的喊著:“殿下饒命!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頂著赤鳳公主皮囊的林幼凰腦袋還在當機的點兒聽見了“噗哧.哈哈哈哈............”的聲音,聲音來自一個站在廚房門坎外面的長得特別高挑的逆著光看不清長像的面對著她的男人背後的另一個十五六歲大的大男孩嘴裡。

“哈哈哈......小哥....哈哈哈...小嫂子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她...她...她是被撞傻了嗎......”這一出正是樂正禮的一母同胞的親弟弟樂正林搞出來的,人家一邊撫著肚子,一邊笑的眼淚橫流。

林幼凰轉頭看過去時,就看見被人叫做小哥的男人抬腿跨進了廚房,走到她面前。

男人大概目測一米八五左右,逼著她抬起頭才能看清臉——頭上用一頂銀製鏤刻繁花嵌晴藍色寶石冠束起三千墨絲,額前兩縷如絲般飄逸的墨髮在他的動作下浮動,天庭飽滿,如飽蘸濃墨的劍眉在浮動的墨髮襯托下,俊逸中帶著點柔情;一單一雙的眼皮下灼灼桃花眼裡兩顆黑耀石般的瞳孔裡波光流轉,讓人忍不住深陷其中;刀削劍刻般的面頰兩側浮著迷你的弦月般的耳廓,正面之上鑲嵌著如雪山般俊秀的鼻樑;在鼻樑之下完美比例的距離兩瓣緋紅如石榴籽樣閃著瑩光的薄唇輕挨著;瓜子殼般的下巴下面滾動的喉結讓某母胎單身二十二年的靈魂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兩人就這樣保持著一個仰視,一個俯視的動作僵持了半盞茶的時間。

最終林幼凰敗下陣來,尷尬的笑著退後一步靠著牆,才看清男人身穿潑墨煙波浩渺圖外配墨藍錦布滾邊的廣袖大氅,大氅內裡腰封處束墨藍滾邊同色的錦帶,錦帶上墜一塊配墨藍穗子的白玉玉佩若隱若現;腳上穿著厚底的墨藍錦鞋。心裡想著好看是真好看,但是這麼熱的天穿這麼厚不熱嗎?不過可不敢說出來,開口道:“那個,大哥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她又想起第一次看見現在這俱身體的臉的情景,不由的打了個寒戰。伸手在臉上摸了兩把,看手上沒有粉類物質後又揚起頭來盯著那雙桃花眼。卻只聽見薄唇輕啟:“餓了。”兩個字。然後很沒出息的點了點頭......

然後就任由著男人拉著隔著袖子的手腕回到了一覺醒來的房間。等再回過神來時已經坐在了書房和臥房後另一外一間像是飯廳裡的一張圓桌前,對面坐著把她帶過來的男人,桌上已經擺好了吃食——一碟炒時蔬,一碟澆紅油的耳葉,一盤點綴了一點點小米辣和青蔥圈圈的黑木耳,一盅紅棗燕窩羹,一籠水晶小包子,兩碗青菜瘦肉粥。

看到吃食後林幼凰一下就兩眼放光了,也不等人招呼就自顧自的端起一碗粥喝起來......當筷子往那盤紅豔豔的耳葉伸去時被某男人無情的擋掉了,嘴裡還塞著一隻小包子的某倉鼠女人一臉憤恨的盯著男人,嘴裡還含糊不清的說著“泥幹嗎!”(你幹嘛!)

“大夫說殿下額頭上有傷口,要飲食清淡為宜。”某男人一臉平靜的說著。

......

“那還端上來幹嘛。”某女人把包子吞嚥下去後盯著男人憤憤不平道。

“我吃的。”某男人看都不看女人一眼,夾起一筷紅油耳葉就放進了嘴裡。

......

“雖然吧你長的很好看,但是就你這性子會注孤生的知道嗎?天都被你聊死了可還行?”某女人被噎的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注孤生?”

“終其一生,孤獨終老。”

“殿下想改嫁?”

“......”TM!

某女人把空碗空盤往桌子中間一推,站起來,插著腰,一腳踏在剛剛坐過的凳子上,居高臨下的盯著男人問到:“你到底是誰?”

“怎麼,眾目睽睽之下殿下自己定的親,昨天剛拜過堂的夫君這麼快就不想認了?”某男人放下碗筷,向後坐了一點,雙手交叉環抱在胸前,抬頭盯著眼前這個囂張的,做著在人皇國大殿上本是她跟雲聖國太子表哥的定親宴上,臨時把合親對像換成他時如出一轍動作的死女人,眼神危險。

聽到這話之後的某女人明顯氣勢上矮下去一大截,根據穿越劇的套路很有可能是原主看到這男人長的這麼好看,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荒唐事,又被男人不小心弄死了才有她的到來。為了確定自己的想法般,又看了看男人那危險的眼神後認定這是個惹不起的人,然後把腳從凳子上拿下來,慢悠悠的重新坐回凳子上,再次開口:“那我又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