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小子,你……”小老頭剛想罵人,就見自己那好大兒跟他打眼兒。
中年男子低聲跟小老頭嘀咕了一句,“您忘記祖訓啦……”
小老頭剛才那罵罵咧咧的架勢頓時有些焉兒了,但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頭看了一眼丫頭片子和跟在她後面的小女娃,思索了一番,拉著林幼凰往沒人的牆門後靠了兩步:“丫頭,我們家有祖訓,技藝不外傳。但是吧小老頭我有私心,想請你指點一二,你肯定是懶得動手的人,小老頭不怕你看,但你看可否讓你這小丫頭回避一下。”小老頭有些壓低了嗓子商量到。
“我可謝謝您嘞!說我懶就說我懶,我還真就懶得動手!外加懶得動腳!動嘴!找人把我的和樂正禮的鞋包兩雙,我自己帶回去,其他的麻煩您老人家找兩個人給我送府上去。”林幼凰半真半假的說著。開玩笑!進去指點一二沒什麼,可您老人家可說了是您有私心,可不是我,讓福樂帶兩雙鞋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但這可不能白乾事不是,怎麼滴也得弄點金子吧。
小老頭一聽這話頓時就急了,他可是太清楚這丫頭了,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一下子急了,跳到了準備轉身走人的林幼凰前面:“死丫頭,你不厚道!”
“我怎麼不厚道了?這有私心是您老人家說的吧?這技藝祖傳的不外傳也是您老人家說的吧?這我懶還是您老人家說的吧?我這分明是好心,不想讓你為難,怎麼就不厚道了?”林幼凰佯裝苦惱的皺著小臉說到。
小老頭狠狠瞪了一眼他那古板的好大兒,心一橫,腳一跺,咬牙說到:“這樣,這店算你一份,以後圖紙由你出,靴履賣出後的利潤分你一成。”
“兩成,否則免談!”林幼凰在心裡想我這可是技術入股,雖然你看了前面的圖紙算是從0到1了,接下來從1到100是勢在必行,但好歹從0到1也算是我的功勞不是,可不是訛你!
“你你你…你太過分了!”
“兩成。”
“鋪子,匠人,皮子可都是要錢的!”
“兩成。”
接下來不管小老頭說什麼,林幼凰就兩個字,最後小老頭妥協了。
“……”
“兩成”
“算你狠!”
“兩成。”
“兩成就兩成!”
“成交。”
“哼!”
“咱們先小人後君子,得籤個文書。”
“你你……你…”
之後店裡人都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一老一少,只見兩人在櫃檯寫了兩份一模一樣的文書,然後簽了字還摁了個紅手印。簽好後林幼凰一臉認真的把墨跡吹乾,然後心情很好的收到了自己懷裡。再看小老頭,一臉吃了翔的表情將他那份文書丟在了他好大兒的臉上,遇上這丫頭他就沒贏過!太氣人了!都怪這臭小子!
韋大小子表示他很冤!
之後小老頭還真叫人包了四雙鞋讓福樂先回府,幼凰本來想讓福樂在二樓等她一起的,但看到小老頭氣哄哄的樣子,還是算了。那福貴和福順奉皇差的人,只負責她的安全,送小丫頭回去這種事是差使不動的。又想找個夥計送福樂先回府,但福樂這丫頭卻堅持說她可以的,抱著鞋子就出了韋氏的店子,心裡想著:她的殿下在辦正事,她也要爭氣,不能給殿下拖後腿,來的時候就記好了路,回去沒問題的。
林幼凰拗不過她,只在後面高聲提醒到“記得路麼?慢點跑,可別摔著了!”
福樂抱著裝鞋子的包袱回頭認真的說:“福樂記得路,殿下慢慢辦事,福樂回去後和思遠管事一起駕馬車來接殿下。”
“嗯,好吧!那你慢點兒,不著急。”林幼凰雖還是不放心,畢竟還只是個十歲的孩子,但又想著這個時空的孩子好像都挺早熟的,也就沒再多想。跟著小老頭去了後院工坊,又教了小老頭可以用兩層皮包裹棉布制的千層底做鞋底,不僅加高了鞋底,而且走路腳感更好;鞋面用皮續綿或毛的方法,起到舒適保暖的效果。兩兩相加來達到節省皮料,又起到防水保暖美觀的效果;最好在鞋口處皮子的切口處再裹縫一圈棉或錦,可以防止皮口磨破皮.......越聽越認真的小老頭這才又歡喜了起來。
再說獨自一人回去的福樂,在走到中街上時沒躲閃及時,被一倆橫衝直撞的華麗馬車給撞了,包袱裡的鞋子也散了出來。嘴裡當時就出了血,但她似乎沒有感覺似的,爬著去撿那些鞋,那可是殿下和伯爺的鞋,不能丟!
馬車也因為衝撞停下了,趕馬車的人還用皮鞭抽了福樂,說她是礙事的奴才,讓她滾開。還說衝撞了車裡的貴人,幾條狗命都不夠她死的。馬車的簾子恰在這時被裡面的丫頭掀開了,問外面怎麼回事?車上的貴人也在無意中瞟見了地上的那些精緻的鞋子。讓人去撿了起來。福樂拼著命的要去把那些鞋子拿回來,卻被下來撿鞋子的人狠狠踢了兩腳。
不一會兒,車上的人發話,說此人偷盜她府上的鞋子,要將她處死。一旁的百姓分分指指點點,但卻都不敢上前。就在趕馬車的人下車,要將福樂一腳斃命時,被樂正林撞見了。飛身上前一腳將那人踢開了。樂正林本以為他是路見不平,拔腳相助。結果等看清躺在地上的人是福樂時,頓時紅了眼,怒道:“我樂正家的人豈是你們能隨意打殺的!!!”
車上的人聽話,再次掀開車簾,看清是大長公主那一脈的樂正林,便笑臉相迎,說:“她即是樂正家的人,以後好生管教,切勿在衝撞了別人,今日就暫且放過她。”,然後放下簾子,讓車伕趕馬車走了。
樂正林想要攔下,但奈何看見福樂傷勢確實很重,只得先將福樂帶回府中,請大夫前來醫治。
林幼凰在韋氏那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了,看了看天,福樂還沒有來,以為是被什麼事情給絆住了,就自己回去了。結果回到禮院就看見壽廚端了一盆血水從福樂房間出來,問了情況才知是福樂受傷了,頓時心中警鈴大作。
此時樂正林和大夫都還在,樂正林看見他的小嫂子回來了,趕忙上前,跟林幼凰說了情況,林幼凰問了大夫福樂的傷勢,大夫說福樂傷在肺腑,生死難料,頓時氣紅了眼。強硬要求大夫必須治好福樂,要用什麼只管問思遠要,然後轉身就往外面走。樂正林看見小嫂子氣沖沖的出去,暗道小嫂子不會是要去找人替小丫頭報仇吧?越想可能性越大,害怕小嫂子出什麼事,趕忙又交代大夫一定要好好照顧福樂後就跟著出去。
林幼凰一路走還一路問了樂正林撞人的人的情況,樂正林將當時情況以及安陽郡主的情況都大致說了一遍。但現在人應該在雲聖禮院,不好進去拿人。
林幼凰第一反應是去報官,她還真去了,只是官府聽說狀告之人是安陽郡主後,沒問她是誰,連大堂都沒讓她進就把她哄走了。說一個小奴才衝撞了貴人還能留條小命就不錯了還敢報官,這不找死嗎!她站在官府門前憤怒道:“官府難道只是為權貴服務的?!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難道就是句屁話?!為官不仁,就休怪為民不順!”這下那些衙差就惱了,拿了傢伙事就要來打她,被她一氣之下甩手全部幹翻在地。
此時她才反應過來,這裡可不是她生活的那個法制社會!親身體驗了一把人命如草芥的感覺,真TMD想揍人呀!!!!
對這些官府差役也徹底死了心,但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也氣自己無能,氣自己為什麼要讓福樂一個十歲的小丫頭離開自己的視線。在她生活的時代裡,滿十八歲才算成年,孩子沒滿十六是不能離開監護人的視線的,她都幹了些什麼!!連讓福樂這麼個小丫頭受了罪的罪魁禍首都討伐不了!
頹廢間翠意跑了出來,對她說她原主人的修為還在,一點沒損,她想報仇或可一試。
她只問了一句,“要如何運用!”“身隨意動!”
“!!!”好技能呀!
又回想起生死鬥和剛剛一氣之下揮手幹翻了一地的衙差,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
完全攔不住人的樂正林看見他那絕美的小嫂子又往他跟前來了,下意識地想跑,可是被抓了肩膀,“雲聖禮院在哪裡?帶我去!”
無奈,只得認命的帶人去了雲聖禮院,在路上還千叮鈴萬囑咐,讓她不要衝動,安陽郡主今年二十有八,現在是這雲聖禮院為數不多的女先生之一,不僅是因為她的身份,還因為她的戰力二十八萬,在女子中可也是高手,那個蝶舞就是她的親徒弟!
還真是應了那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她徒弟想欺她不成,她師傅卻欺負了她的人!今天不打的她吐血也要讓她脫層皮!還女先生呢!這樣的人能教出什麼好東西!
來到雲聖禮院那氣勢恢弘的牌樓門前,果然被人攔了,她進不去!她知道會是這樣,但還是耐著最後一點性子,好言跟門前護衛隊首領說道:“煩請好漢去請一下里面的女先生安陽郡主,就說有人找她!!!”
那護衛隊首領是認識她的,而且還挺敬重她的。那場詭異的生死鬥他從她出手開始一直看到了她洗去臉上汙漬撞了腦袋為止,最後還特意留意了一下另外一個,學院的天才學員在那裡定了多久。她原本就站在絕對的壓制方,在生死鬥那樣可以光明正大取人性命的情況下,卻沒有取人性命。修為和心性他都敬重。最後他為自己重新定製了修煉計劃,比原來每天多練一個時辰。不讓非學院學生進學院是他的職責,通傳雖非他的職責,但也不是不可以。轉身向身後隊伍裡的一名侍衛交待了兩句,那侍衛就進學院裡牆的小屋子裡去找了通傳之人,之後很快歸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