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天夫婦與樂正易夫婦私下將兩個孩子的意思互相下達,雙方都有意願。
樂正家就開始了積極的籌備工作,準備納彩之禮。其後問名、納吉、納徵、請期皆都順利走禮。
金銀珠貝對樂正家來說不缺,但思遠不想欠樂正家太多。自從家裡遭難之後,他從一個七歲幼童一夜長大。其後進入樂正家後,同公子同食同書,多年來他自己也置辦了不小的產業。所以在納彩、納徵禮時,拿出了自己一半的產業作為彩禮聘禮送到了蘭心手中。
原本呢,作為老仗人看女婿是越看越膈應的,可沒少挑刺。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朝陽燕左右思量,還是決定再悄悄的買幾十畝良田作為思遠的私產送予雲蘭心,也才有了五年前李村變李莊的事。
只是雲海天后來越挑越覺得這女婿好。雖然兩禮不是特別豐厚,但見這些都是這小子自己打拼來的,所以雲海天看出這小子年紀輕輕已經這般獨立成熟穩重,未來可期呀!而且就樂正易夫婦對這小子的重視程度來看,這小子說不定就是樂正易的親子也說不定.......再看到自己那吃了還拿的二兒子,唉!比自家那成了婚還要他這個老父親養的二兒子可強太多了,俗話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經過這麼一對比高下立見!
而他自己呢,看過當年那麼低調的鄰居副都統一家的遭遇後,這輩子也沒什麼上進心。幾十年來一直守在少司禮的職位上不上不下,只求平安順遂,別被富貴紮了眼。對兒女也就沒那麼多的要求和苛責,只憧憬著女兒未來的日子,平安合順,夫婦和美。還打算在原本給女兒準備的嫁妝裡再悄悄給女兒再添二十臺。
所以六月的納徵禮過後的請期也很順利,最終婚期定在了同年九月。
所謂親迎,壻執雁入,揖讓升堂,再拜奠雁,蓋親受之於父母也。降,出。御婦車,而壻授綏,預輪三週。先俟於門外。婦至,壻揖婦以入。共牢而食,合巹而酳,所以合體,同尊卑,以親之也。(出自《禮記》昏義)
作為親迎時最重要的聘雁,許多富貴人家都是花錢去買。但思遠覺得那對蘭心來說不夠尊重,所以那之後,思遠作為新郎官,親自去為蘭心準備一雙聘燕的。只是當時雲聖國還處在六月的潮熱期,大雁還未歸雲聖,只得往人皇國內裡一帶去尋。
結果就是思遠這一走,月餘未歸,有心人得了空檔,讓人假傳了思遠在人皇國遇害的消息給雲蘭心,蘭心接到消息後,不管不顧的就搶了老父親的那匹紅綜色的馬,長街縱馬,往人皇國方向而去。
出城過關卡時,原本打開的拒馬被人突然合上,馬兒沒剎住,一下子撞在了拒馬上,馬兒當場去世,把雲蘭心給甩出去十來米遠,腦袋瞌在了關卡的石攔上,當場昏迷,不省人事。
等雲海天后面打馬追來時,丫頭已經重傷不起了。強定心神,找了人來將蘭心抬回府中,請了官醫來治。
半月後,思遠帶著一對毫毛未傷的雁兒歸來時,看到的是像睡著了一樣,但未曾醒過來的雲蘭心。
雲海天看到思遠,再看看自己的女兒,傷心不自已。原本是不打算再繼續這門婚事的,但思遠發狠,三日時間,處置了送假信背後的人。婚禮如期舉行,但不是以樂正易義子的身份,是以雲聖禮院伴讀學子思遠的身份去迎的親。
李村有人命官司,朝陽燕不好再交給思遠。重新為思遠在城郊有山有水,有田有房的一處僻靜地為他買了地。做了【蘭舒苑】的牌匾,周圍砌了高牆,算是立了府。
那地思遠雖收了,但把自己在內城的一個茶器鋪子和一個風雅格(文人學子交流品茶的去處)交給了樂正禮。權當是自己買的,為自己和蘭心二人置的小家。並將其【蘭舒苑】改名為【喻心園】。
雖在近郊,但路程並不近,就算禮院有他的房間,但只要不是特別晚,或是其他十萬火急的事情,無論多晚,都會回去。為蘭心按壓穴位,疏鬆筋骨,只因明老說這樣或許還有醒過來的一線希望。
身邊人,看著他這樣都不忍。尤其是他的岳父雲海天,看著原來那個精神的小夥兒突然間就沒有了人氣兒似的,怕萬一女兒醒過來了女婿又不在了,成天的帶著自己的夫人兩頭跑。後來又被自己那不爭氣的二兒子給氣著了,索性兩老夫妻就搬去【喻心園】了,一方面可以照顧女兒,一方面躲二兒子,過起了養老生活。
此後,把已經培養成自己心腹的,自己多年前撿來的十二個小乞丐送到了【喻心園】,兩個得力的專門精心照料蘭心。其餘十個負責蘭舒苑的日常和安全。
明言交待,除了岳父、岳母、禮少爺、林少爺、易五爺、五夫人、大長公主老太太、朝陽老將軍外,其餘任何人不準進。
樂正禮也派了幾個深藏不露心腹過去,算是把這【喻心園】劃在了自己的保護圈兒裡。也將一些不長眼的人給震懾住了。
此後,樂正禮怕思遠就這一蹶不振,廢盡心思,終於找到了一點當年世家大族栽贓朝朝遠通敵叛國這一事上的一點蛛絲馬跡,終於讓思遠重新振作了起來。
現在一邊以禮院管事的身份做事,一邊經營各路鋪面,籌集消息,積累財富,一邊尋名醫,問名藥........
每天忙得跟個陀螺似的不停息的轉動。在禮院只有樂正禮和思遠二人時,兩人經常性的夜不歸宿,背後的勢力已經到了什麼地步就連他們自己都說不上來。反正各行各業都有所涉及,還有自己的消息網,同時還是太子最得力的助益,總之,這兩人都不簡單就是了。
林幼凰聽得心中百般滋味,酸苦難以下嚥。
最後思遠離開後,林幼凰是怎麼上的床,怎麼合衣入的睡都不知道了。
原本她只覺得思遠那孩子太過沉悶了點,但沒想到經歷卻是這般坎坷。若換成是自己的,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活下去。
第二天早上,早早的就醒了,側身盯著正面仰臥而眠的樂正禮。自言自語道:“你們倆也真是好本事,還真好奇,你們是怎麼做到在被各方勢力監視下還能發展自己的勢力的,還一度讓我覺得禮院就是個透風的篩子的!”
“夫人這是在誇你的夫君有本事。”樂正禮閉著的眼突然睜開,還側了個身,與林幼凰面對面,滿臉的溺笑,說話間潮熱的呼吸都打在了林幼凰的臉上。
“哪裡聽出來是在誇你了,我明明是在誇思遠好不好!人家心性堅韌,長相可口,還痴情.........唔.......唔.....”林幼凰受不了這曖昧的熱氣,側身躺平,不敢看樂正禮的臉,但口上還是要逞逞英雄的,結果就應了那句話:不作死就不會死!
被早上剛剛醒來的某血氣方剛的,吃味的雄性給啃了!
林幼凰被這突然的襲擊給整的腦袋當機了片刻,片刻之後反應過來,這TM她的初吻就被這狗男人給啃走了!
‘啊啊啊........!’內心吶喊!因為發不出聲音!之後負氣時得了個空檔,反咬了樂正禮一口,樂正禮雖吃了痛,但不緊沒被嚇退,反而愈加興奮,啃的越起勁兒了。直到感覺到身下的人不再掙扎,睜眼瞧見近在咫尺的明眸裡一片溼潤,淚水已經滑落到了耳後,打溼了一片絹發。
這才驚覺自己幹了混蛋事!連忙起身,眼裡情愫晦暗。
林幼凰在被現在在她眼裡已經變成狗男人的樂正禮奪走呼吸的那一刻開始,從震驚到後來的奮力反抗無果後,內心慢慢的充滿了恐懼,害怕。此時才發現,就算原主有一身本身,但在面對真正發力的樂正禮時是多麼的弱小無助。淚水再也控制不注的潸然滑落。
林幼凰在鬆了鉗制後,用袖子胡亂的擦了滿臉的淚水,她不想被這狗男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之後迅速起身,離狗男人遠遠的床腳頭下了地。跑出了房間,來到了院兒裡離得最近的屋簷下,雙手支撐在最大的那口水缸邊緣,將頭一頭扎進了水裡。
十幾個呼吸後,似是再也憋不住氣兒時,一抬頭從水缸裡起來了,連帶著頭髮上的水飛濺出一個圓弧後又以自由落體的方式散落一地。之後就是狠命的用手心撈出水缸裡的水不停的搓洗剛剛被狗男人啃過的,紅腫似要滴血的唇。
跟著出來的樂正禮臉色越發的冰冷如刀,這死女人是有多嫌棄他!!!!
剛要發作時,聽到了死女人自言自語的低吼到:“狗男人!老孃跟你勢不兩立!啊.........!老孃的初吻啊!!!NM!就當老孃的初吻被狗啃了!狗男人!狗男人...........”
一邊低吼罵人,罵完之後似還是不解氣,一掌打在了水面上。力道沒控制,水面盪開來的瞬間,那大水缸碎成了渣渣,裡面的水沒了收束,瞬間四散開來,徹底打溼了林幼凰的衣衫!
應了那句話:人倒黴時,喝口涼水都塞牙!
瞬間委屈不能自已,蹲了下去,雙手抱膝,傷心的哭出了聲,邊哭邊控訴:“樂正禮欺負我,連你們也欺負我.....都只知道欺負我.........”
把原本要發脾氣的樂正禮給整的徹底沒了脾氣,最終妥協了。來到人死丫頭身前,蹲了下去,想要把人抱回去換身乾衣服。結果手剛碰到死女人,變被死女人給一撐打開了,讓他別碰她,要他離她遠點兒!
樂正禮本就有火氣,被這死丫頭一整,開始好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又瞬間燎原,負氣的站了起來,轉身甩袖大步的朝進莊子的大門走去了。
此時已經快午時了,日頭最盛的開端。
莊子上其他人一大早就已經去勞作了,留在莊子上的也只是幾個做飯的廚娘,聽到內院的動靜,原原的瞧見主子似乎在吵架,也都不敢進內院。
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各做各的事情,當看到男主子離開,沒管女主子時,猜測這女主子似是失了勢,在心裡對這女主子輕視了起來。
樂正禮氣沖沖的出了莊子,思遠已經打馬從自己家又趕了過來,剛好在莊子門口碰面。樂正禮見思遠從馬上下來了,自己一句話沒說,就騎了思遠的馬,打馬走了。
思遠站在莊子門口,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已經絕塵而去的樂正禮,“少爺這是怎麼了?從小到大還沒見過情緒這麼外放的少爺.........不,這是第二次,上次好像是跟九公主殿下洞房花燭夜後的那天早上.......”
再說這搶了馬就跑了的樂正禮,打馬直接回了禮院。進門後直接回了書房,把自己關在裡面,關門的動靜把剛剛吃了藥昏昏沉沉睡著的福樂都給震醒了。不過等福樂睜眼再仔細聽時卻又沒了聲音,以為自己幻聽了,就又昏昏沉沉睡過去了。
樂正禮坐在書案後,眼裡還在絲絲冒著火氣兒。眼神瞟向了七絃古琴後的金鳳銜珠圖的屏風後,其實這座屏風是前後都不透的那種,所以從這面是看不到後面的臥房的,但此時的樂正禮似乎能看到那後面的紅紗帳、石榴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