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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煜話音剛落,立即有人被推了出來。

那人一身吐蕃人裝扮,面容憔悴。

直到懷光喊出此人姓名,大宗正等人才知曉,這就是吐蕃二王子,最先率兵攻打大齊之人。

蕭祈抬起眼睛,聶申等人曾潛入階州,想要尋吐蕃二王子下落,結果那些人全都沒能回來,後來豫王府被冠上了殺馮成海的罪名。

在其中搗鬼的顯然就是蕭煜。

吐蕃二王子和馮成海,原來都握在蕭煜手中,他們在蕭煜眼皮子底下四處尋找,早就被耍的團團轉。

蕭煜翻身上馬,聲音威嚴:“祭旗。”

被綁縛的二王子掙扎了幾下,禮部官員想要上前阻攔,畢竟得到二王子,就多了和談一條路。

然而註定他們的努力都是徒勞。

懷光一揮手,武衛軍將領手起刀落,鮮血噴濺,頭顱落地。

二王子為死在他手中的大齊百姓贖了罪。

蕭煜一馬當先,率軍出征。

看着浩浩蕩蕩的兵馬前行,一切就像是一場大夢。中書省的官員還記得蕭煜“戰死”時的情形。

馮氏一黨萬分歡欣,急着去瓜分蕭煜留下的利益,不但要拿走軍權,還要在蕭煜頭上壓幾個罪名。

其中一個便是豫王有瘋病,暴虐起來胡亂殺人。

武衛軍不到一個月的功夫,就被拆分殆盡,那些不願意低頭的武衛軍將領,被用各種理由調配出去,懷光這些人一直都在被馮家人尋找追殺。

但到底還是馮家那些人輸了。

太師察覺的時候,局面已定。

現在豫王回來了。

他離開時散了的武衛軍,如今重新集結起來。

那些對他忠心耿耿的將領,依舊一心一意的追隨。

甚至已經動搖的人,也因為他的威懾,不敢多發一言。

馮家和太師安排了那麼久,苦心經營,一點點蠶食掉的軍權,就在豫王露面的那一刻,全都化為泡影。

說真話,中書省的官員被震撼到了,甚至忘記了自己的立場,只是滿心欽佩,聽着那軍鼓聲響,再看到豫王蕭煜一馬當先,帶着兵馬出征。

這一刻,他好像不再懼怕吐蕃人了,也不擔憂這場戰事會沒完沒了,將大齊拖入混亂的境地。

“我們所有人都該鬆一口氣,豫王還在,軍心就不會亂。”

大宗正開口道。

中書省官員下意識地點頭:“您說的是。”怪不得謝忱敢拿着狀紙入京,敢跪在宮門口,那時候他們覺得謝忱是拚命孤注一擲,現在看來,早就安排妥當了。

有豫王在,謝忱自會安然無恙。

無論如何,太師都不會想要挑起一場內戰,對手不是別人,是先皇的嫡子,當今聖上的親兄長,關鍵時刻護衛大齊的豫王。

相反的,太師和他們都得小心翼翼,莫要做什麼錯事,“逼迫”豫王進京鋤奸。

數萬大軍井然有序地離開,就連才加入的豫王府的兵馬也是如此。

昌樂長公主看着蕭煜的背影,她伸手拉住趙洛泱笑道:“頭鍪上的盔瓔很好看。”

趙洛泱沒想到這都能被看出來,她壓低聲音:“是不是我做的不好?”那是蕭煜出征前,跟他要的。

她特意做了紅色的,下面編的仔細,上面的穗子也捋得整齊,就算她女紅再不好,總不至於被人一眼就認出來。

昌樂長公主抿嘴:“煜哥兒早就與我說了,你在給他做盔瓔,做好之後,還拿給我們瞧了。”

我們?

趙洛泱深吸一口氣,猜不到有多少人看過,或許能瞧的都拿來端詳過了。

小啞巴還真是……不怕丟人么?

明明他說過:“放心做,反正戴在我頭上,除了我之外,沒有人會知曉。”

原來都是哄騙她的。

昌樂長公主和趙洛泱說說笑笑,彷彿忘記了地上的蕭祈和周氏,半晌之後,昌樂長公主才將,目光落在周氏和蕭祈身上。

周氏親眼看到蕭煜好端端地站在那裡,巨大的打擊下,讓她只能縮在地上發抖。

但是以趙洛泱對周氏的了解,周氏是一時想不出有應對的法子,故意裝作如此。她現在只怕是在等蕭祈先開口,試探昌樂長公主的心思。

如果長公主還願意護着蕭祈,她會以生母的身份求一條活路。

若是蕭祈失敗了,她只能另尋別的法子。

而蕭祈,顯然也沒有將周氏當做親生母親,周氏對他的用處,尚不如京中那個豫王太妃。

大禍臨頭之時,人性俱都展露在人前。

蕭祈到底還是年輕,先忍不住掙扎着跪在地上,向昌樂長公主行禮:“姑母,兄長能活着委實太好了,我心中說不出的歡喜,兄長定能克敵制勝,帶兵凱旋。”

“他不是你兄長,”昌樂長公主淡淡地道,“他是大齊太宗和張皇后的嫡子,至於你是什麼身份……”

昌樂長公主看向大宗正:“大宗正可知曉?譜牒上寫清楚了?”

大宗正上前一步:“宗室譜牒上不曾有記錄,豫王府下僅有嫡子蕭煜一人,之前長公主送回消息,我等找出了證據,證實蕭煜乃太宗嫡子,譜牒重新改寫後,豫王府下無子嗣傳承。”

聽到“無子嗣傳承”這幾個字,癱在地上的周氏,彷彿一下子被戳中,她掙扎着爬起來,大喊大叫道:“祈哥兒是老豫王的子嗣,是我所生,豫王太妃也清楚,我有證據,我有……老王爺的手書。”

昌樂長公主看向趙洛泱:“洛姐兒,你怎麼看?”

趙洛泱道:“老豫王一直說豫王府只有一個嫡長子,還將爵位傳給了王爺,但如今真相大白,大家都知曉了王爺的身世。”

昌樂長公主笑道:“說的沒錯,可見老豫王的話不可信。除了煜哥兒之外,他還暗中加害了先弟的張皇后和兩個皇子,他便是有手書在又能如何?誰能保這其中沒有詭計?”

大宗正道:“長公主說的是,宗室血脈事關重大,哪裡能隨隨便便就改譜牒。”

“再者,”昌樂長公主道,“豫王有謀大逆之罪,整個豫王府都該下獄查辦。”

昌樂長公主話音剛落,地上的蕭祈忽然開口道:“長公主明鑒,草民絕非豫王子嗣,豫王府只是利用草民欺瞞朝廷,還請長公主看在草民身不由己的情面上從輕處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