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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站在那裡,直到看不見車的影子。

巫立誠揮揮手:“都散了吧!”

鍾廷慈一身輕鬆:“巫市長,上去坐坐?”

“改天吧,鍾主任。”巫立誠搖搖頭:“小山剛才說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得給他安排好咯。對了,今後哇,三峽集團有什麼正當的要求,儘管找相關部門去提。”

他這話故意說得很大說,似乎是向大伙兒證明,從今以後,巫系人馬又是億州話事人。

他的車子剛剛駛離停車場,迎面過來一輛車子。

咦?巫立誠一怔,8888不是木齊中的車牌號嗎?他還來幹嘛?

他正想着呢,就看到這車子“呲”一下停在他車子前面。

車還沒停穩,木齊中已經打開車門跳了下來。

“巫市長,巫市長!”木齊中在外面敲着車窗。

司機用眼神示意了下,巫立誠緩緩說道:“把車窗打開吧,小劉。”

看到以前在什麼地方都注意風度的木齊中,現在就像一個喝多了酒的醉鬼,眼睛紅紅的,頭髮就像個糟亂的雞窩。

巫立誠心裡只想笑,他儘力憋着。

“巫市長,您得幫幫我啊。”木齊中從窗子外面把手伸進來,抓着對方的胳膊:“請您一定要幫幫我啊。德南集團完了,說不定等一會兒公安局就要來抓我。”

“恩?”畢竟是億州市的企業,巫立誠也吃了一驚:“咋回事兒啊?說說!”

木齊中毫不隱瞞,一五一十,把目前所有的情況向巫立誠坦白。

“巫市長,您快幫幫我吧。”他如數家珍,說哪些人聽巫立誠的話。

“誒,打住,木齊中先生。”巫立誠臉色一正:“記住了,這些幹部都是黨委任命的官員,不是某個人的勢力。至於同志之間的友誼。相信你也有幾個經常在一起說話聊天的朋友。”

木齊中神色一黯,也許以前,他真還有幾個朋友。隨着德南公司的起步,從一個小商店成了今天的德南集團。當年的木齊中到老木到今天的木董,能說心裡話的人好像沒有了。

“巫市長,能麻煩您給那些同志打個招呼行嗎?”木齊中眼裡滿是哀求。

巫立誠擺擺手:“對不起,木齊中先生,各個部門都有自己的規章制度。今天你有困難,明天他有困難,如果今天我巫立誠以權代法。開了這個口子。那今後這些職能部門還工作嗎?你先讓開吧。我有要事處理。”

“巫市長,我真的是走投無路啦。”即使當年進監獄的時候,他也沒有流過一滴眼淚。此時,木齊中滿是哭腔:“求求你救救我。救救德南集團吧。”

司機小劉關上了車窗,市委二號車鳴了一聲喇叭離開了。

後面還有車子要進來,億州市8888號車子就停在路中間。

那些司機不停摁着喇叭,脾氣火爆的當場就開罵了。

“麻辣隔壁,你小子誰呀?開你媽一個頂級炎黃,就覺得自己是炎黃老闆了是吧?”

“擦,炎黃老闆到這裡來?除非太陽從西方出來,你沒看到那是本地牌照嗎?”

“偶嘞個去,尼瑪。8888號車牌!當初老子買車的時候,就想要這號碼。”

同車的人提醒着:“小聲點兒,據說那號碼是德南集團木老闆的車子。”

“木齊中?”那人放聲大笑:“那叫花子不曉得哪兒撿了條華服穿在身上,借別人的車子在這裡瞎嘚瑟。唉,你他媽再不讓開小心老子來砸你的車了啊!”

自從開上了這輛頂級配置的炎黃後。億州8888號車子到哪兒不是眾人矚目的對象?

司機按耐不住,低聲問:“木董,要不找公安局的人來把他們抓起來?”

“你把車子停到停車場里,在下面等我。”木齊中失魂落魄。

他踉踉蹌蹌到了二十六樓,準備從樓梯步行到上面去。

三峽大廈的最上面兩層,是專用電梯才能達到的。

保安禮貌地攔住了他:“對不起,先生,非公司的員工不能上去。”

“我是木齊中,你不認識我了嗎?”他衝著保安吼道:“起先還是你引我上去的。”

“對不起,木先生,公司有公司的規定,沒有上面的安排,就是國家主席來了,也不讓上去的。”保安還是那麼客氣:“請不要讓我為難好嗎?”

“小曲,你在那裡嚷嚷啥呢?”一個辦公室里傳來了聲音,坐着輪椅的保安部長李慶柏從裡面出來:“這裡面有公司的員工在辦公,不要讓別人擾亂秩序。”

昨晚指導員來的時候,李慶柏已經下班。不過今天早上已經見面啦,兩個人嘮了不少話。

他平時裝着假肢,上班的時候,就坐輪椅。畢竟假肢對肌肉的摩擦還是很疼的。

當年截肢的李慶柏,真的有些生不如死的感覺。指導員雖然安慰了他,還是覺得前途渺茫。剛到三峽集團,那時還在巫縣辦公,條件稍微艱苦點。

在巫縣,他也收穫了自己的愛情。一位叫王吉香的巫縣姑娘愛上了他。

現在,兩個人都在三峽裡面工作,他負責保安部,妻子在三峽工業園區的質檢部。

“部長,他是德南集團的木董,要到上面來。”小曲趕緊彙報。

“木齊中?”這事兒李慶柏當然曉得:“指導員不是見過你了嗎?”

“指導員?”木齊中覺得莫名其妙。

“啊,哈哈,”李慶柏拍拍後腦勺:“就是巫副專員,巫山同志。”

“對對,我就是要見他。”木齊中大喜:“部長同志,麻煩您幫我通報下。”

看到三峽集團的制度這麼嚴密,他也在心裡尋思着,如果度過這次難關,德南集團也要制定相應的制度,至少看上去就是一個大公司的氣度。目前的德南公司,哪怕前面冠上集團兩個字,和三峽集團比起來,就像一個菜市場。

“噢?”李慶柏搖搖頭:“你來晚了。剛才你沒看到嗎?我在窗戶上看得清清楚楚。巫立誠市長帶着很多人在樓下為他送行。”

到了最後,他實在不忍心看下去。好像指導員還衝着窗戶揮了手,他眼淚止不住流了出來,退回到辦公桌前。不知道下次再見到指導員,又是什麼時候。

要是他一直在窗戶上看着,就能看清楚木齊中和指導員是前後腳。那邊剛一走,他這裡馬上就過來了。世界上的事情,本身就是這麼湊巧。

“走啦?他走啦?”木齊中都想趴在地上痛哭一場,咋就這麼命苦呢。

他的眼睛一亮:“請問,你曉得巫山同志到哪兒去了?”

德南集團對三峽集團做的那些事情。哪怕他天天在大廈裡面都清楚。時不時找人到園區到大廈來檢查。他們也不敢做多絕。就是來噁心的。

“廢話。”李慶柏沒好氣地說:“他是巫縣人,自然是帶着媳婦兒回老家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