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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數道金芒凝結出短劍般的氣焰激射而來,但葉麒看到,其金芒之下,不過是根修長鋒銳的繡花針,且針尾半曲,懸掛圓潤的幽藍石珠。レ&spades思&hearts路&clubs客レ如此說來,此人多半會是女子,且心性多是心狠手辣之輩,因其出招收式雖非奪人性命,卻也盡顯不留情面。

而另一方,竹里風與葉麒齊步走入山門時,已隱約感覺到絲縷若有若無的神識掃面而過,如清風般。若非二人的修為更勝一籌,說不定會被此人伏擊所傷。

所以葉麒有所準備的祭出‘二周玄衣’甲胄決於身,並抽出銹跡斑斑的長刀,輪轉畫圓,在其風輕雲淡的神色之中將金芒如數掃擋而開後,往前踏出,向寂靜清幽的蔥鬱茂林內劈出一刀。正是‘砍馬五式’之中的‘挑筋’。

而竹里風看罷,亦不堪示弱,即刻召出長尺,在葉麒無可奈何的神色之中,大吼一聲,竟把林內之人當做發泄悶氣的器具,抽起凜冽氣旋便奔入其中。

如看好戲一般,叮叮噹噹的武器交擊聲之中,葉麒非常隨意的從乾坤袋內取出‘九陰召鬼令’放在手上,摸索起法寶紋理的同時帶着笑意望向茂林之中。

片刻。

“葉麒,別站着像看唱大戲的模樣,快進來幫忙,速速撂倒他們,別讓他們跑了。奶奶的,還挺多人的,拉幫結派在此等候,不知道已經害了多少人!”忽然,隨着竹里風的呼喊,葉麒眼前最為俊茂的兩株連理雲杉從樹根而起,攀爬上紅黑之色,不多時,雲杉便消融如泥,而他吐息之間亦能聞到刺鼻之味,想來是有善用毒物之徒。

葉麒雖然對竹里風的能耐極有信心,但也好奇究竟是怎樣的人竟敢在門道之中,占林為王,施為山賊的風氣。當即葉麒把長刀收入乾坤袋之中,取出飛劍,大笑一聲便逸往野綠之內。而隨着踏入茂林之中,葉麒周遭的景物頓時變化衍生,呈現出大荒般的昏黃色調。

竹里風身前站着九男三女,而帶頭的正是那對着兩人揮出長針的女子。此人年輕貌美,二十齣頭,頭頂布裹,鑲嵌銀片,而渾身上下皆是穿着七彩布料,其捏針的手腕處正纏繞着兩條相互對望的青蛇,眼看十分光艷,但葉麒知道,這等修道煉毒的苗疆女子其實危險至極。

而其他十數人在葉麒看來確實不足為懼,因為曾‘不打不相識’的葉鑒跟班的修為都比他們高上一籌,所以可想而知。

竹里風手裡捏着只散發紫青香霧,有指頭大小,渾身黑紋繚繞的毒蜂,眼神充斥挑釁道:“這‘亂心蜂’看似繁美,卻毒性十足,就算緣督期被咬上一口也得昏迷好一陣子,且有失心瘋的危險。姑娘年紀輕輕,卻這般狠辣,試問以後怎能嫁得出去?”

葉麒沒想到平時言行雖不恭謹,但也正言直謂的竹里風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全然不像往日有三分出塵的模樣,反而如蟄了不成?這樣的話試問哪位女子能受得了。

果然,苗疆女子聽罷,頓時氣的秀顏通紅,手中的長針頓時不由分說,隨着兩條碧綠青蛇揮灑而出。繡花針的顏色由金化紫,所過之處連氣旋亦腐蝕變色,顯然占敷劇毒,而兩條青蛇鱗似烏金,如利劍般激射之際忽然脹大,化為有人腰粗細的巨蟒。

竹里風抽尺掃退長針後,發現兩條青蛇雖只有緣督期修為,但配合極為默契,來去之間竟能發揮導引期的威勢。他這才沒想到方半隻腳踏入導引期的姑娘,竟然會此等厲害之處。雖然竹里風並不懼怕,但見此亦不輕敵,便祭出青銅古鏡,把空缺處的十數人皆交給葉麒,打算與苗疆姑娘單打獨鬥。

“小青,微青,給我收拾這輕薄的斷臂混蛋!”苗疆少女語氣叮鐺,如清泉點珠石,極為好聽,而當她看到這身穿白衣,其修為卻出乎意料的男子有恃無恐時,更是氣急非常,再不管什麼能否敵過之慮,就從腰間綉滿苗疆特有的紋理的荷袋內取出九環蜈蚣,綠刺蟾蜍,帝王黑蠍等後,一股腦的投擲而出,並還從衣襟之中把毒粉毒丸之類,不要銀兩般揮灑而出。

跟隨苗疆少女,肩上刻有一杠白紋的十數男女何曾見過自己的堂主這般惱火?懼怕飄忽升騰的毒霧,實在不敢碰觸其眉頭的他們看到單獨一人的葉麒,亦不過是藍衣下階時,對望數眼,就祭出法寶直撲而來,打算日後好邀功。

這時葉麒想到對方雖有層出不窮的奇物,但並不足以威脅經驗老練,根基穩固的竹里風,況且竹里風此時心中壓抑有氣,需揮尺掃鏡發泄時,便有些狼心狗肺的對着與青蛇僵持不下的竹里風輕笑一聲,就開始往一干藍衣弟子身上施虐而去。

半刻後,茂林幻境之內。

十數個弟子被捆綁如柱,男子皆趴於沙土之上,渾身是傷卻為及要害之處,而女子則好些,站在憐香惜玉的葉麒身側,與葉麒一樣注視着風沙滾滾之中,朦朧的塵埃內的幾道身影。

只見苗疆姑娘此時已有些臉色青白,氣竭喘喘,望向竹里風時的眼神再不像之前那般胡來應對。畢竟五毒之物再多也好,也需消耗心神而與之持控。反觀竹里風,此時他盤膝坐在古鏡之上,身前的天兵幻象高達數丈,一把天戟雖折成兩斷,卻仍凝結厚實,說明竹里風依舊佔得上風。

隨着葉麒一側的落幕,竹里風也把苗疆姑娘的兩條青蛇揮砍得傷痕纍纍,甚至有深可見骨之處,所以也是頓消脾氣。而當苗疆姑娘把極耗心神的其四種毒物收入囊中後,雙手指天,頭顱低垂,口中念念有詞,似乎要給竹里風使出最後的氣勁。

“姑娘還真是要強。”明知打不過,卻還是不願鬆懈。竹里風看罷,心裡默念一句後,便運氣於坐下青銅古鏡之中,銀光呼嘯間,把‘天兵凌意’提至七重境界。只見身披銀甲的天兵幻象伸展手臂,光華回蕩,地下斷裂的畫戟騰空而起,於葉麒神色之中接連完好,回到挺立的天兵手中。

姑娘剛式畢。

地下血如湧泉的兩條碧綠青蛇再無痛苦之色,反而化為木偶一般,蛇瞳泛白,而最為詭異的則是其蛇背後之處,忽然鼓起兩處血瘤。後在葉麒驚訝的神色之中,浮腫之處炸裂開來,其血雨淅瀝而下,竟不可思議的長出只剩玉白骨頭,如翅膀之物。

見已成型,苗疆少女身子下蹲,其玉手對着盤坐的竹里風大呼:“魅懟!”

猶如得令,雙蛇煽動骨翅,伴隨身後苗疆少女揮手而出如天女散花般的各色長針,在毒霧之中似捲風般,翻沙而至。不多時雙蛇就與持戟天兵正面相向,濤風雲卷,連身處的幻境亦被掃散,露出其中鬱鬱蔥蔥的山野樹林。

百樹堪折,連根而起,看着越來越近的骨翅碧綠雙蛇,銀胄天兵轉戟如輪,粗獷的身子一腳踏出,震得枯木跌宕。

而最後,隨着葉麒並不緊張的眼神,氣旋朦朧過後。

果然,天兵半個身子已化為靈氣消散而去,而其畫戟再折為數十段,散落一地。但反觀青蛇,卻在苗疆少女嗑吐鮮血的蒼白臉色之下,逸回其跟前,化為細枝大小,一動不動如韁繩一般。

氣浪散盡,緩緩的站起,竹里風把膝下古鏡收回乾坤袋之中,並走到苗疆少女跟前,含有些微歉意的道:“姑娘沒事吧?”

而苗疆少女聽罷,並沒有葉麒想象之中的刁蠻而不領情,反卻把地上的青蛇收回荷袋之中,抹去嘴角鮮血,撐着身子站起,道:“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我是技不如人,所以亦承認輸了。這裡是我僅剩十日的‘珍饈’,你拿去吧,感謝你手下留情並沒有取我青蛇的性命。”

這時反倒是葉麒看着名為‘珍饈’,卻不過是十顆白如玉的石子不明所以起來,便走到竹里風跟前,拿起他收在掌內的‘珍饈’問道:“竹師兄,這東西是何物?”

竹里風在苗疆少女感激的神色之中,從裡面取出四顆白石放回其掌內,便對葉麒解釋道:“所謂珍饈不過是一個含有特殊五行木蘊的石子,但這種石子每隔三月內門只會發送給每個弟子一次,品階越高則越多,譬如下階只有三十顆。這石子怎用?內門雖靈秀,但洞天福地,適合修行的地方卻是有限,而若要入內,除了需按品階而用以為,這些珍饈卻也非需不可。”

葉麒卻又不解起來:“那般說來,這所謂的珍饈就是內門之中如俗世所用的銀兩?除了師門派送以外,還能如何獲得?”

這話剛說完,玉骨冰肌的苗疆少女忽然臉色一紅,在其跟班難以置信的神色之中,扭捏起來,聲若蚊蠅的說道:“除了那般,還有比武、賣物、入派、抑或攔路搶劫。”說到最後,苗疆姑娘紅潤欲滴的臉頰微抬,在竹里風感受到一絲危機之中眼睜睜的望向他。

而後,只聽苗疆少女再望着遠處捆綁成團的眾人,說道:“我看這位小哥雖然剛入內門,識知尚淺,但功力造詣非凡。所以,不知可有興趣入我‘衡門’之中?這樣不僅能有更多的珍饈入囊,並且,以小哥的修為,說不定還能爭坐一頭。”

葉麒看了看竹里風一眼,見對方並沒有其他措辭,便從少女的手中接過刻有衡字的銅鑄書卷,答應了下來。而還不等葉麒再問些甚麼,便聽到苗疆姑娘秀娥半垂,戰前還是叱吒如鈴,手段狠辣的她聲音綿綿如錦,對着竹里風問道:“竹大哥,難道你不來嗎?”

這下,讓對紅顏二字避之不及的竹里風發如針立,汗毛皆棟,如遇世間最為可怖之事般在苗疆姑娘極其怨懟的神色之中,頻頻搖頭,更硬是拉扯還未問‘衡門’路指何處的葉麒速速離開,唯恐避之及。

望着兩人漸漸消失于山道的身影,苗疆姑娘忽然想到什麼,連忙搖手喊道:“竹大哥,我叫藍憶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