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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急匆匆趕過來的時候,七公主已經被太后傳喚過來,比起只掩了臉面的六公主,七公主頭上戴的是帷帽,整個人看着就不太好,扶着宮女的手一步三搖的進到殿內,聲音暗啞、

皇后心疼不已,卻不得不先見過太后。

太后冷哼一聲,讓皇后先坐下。

一個內侍出來,把方才查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皇祖母,霜兒不知道這事。”七公主聽內侍說完,委屈不已,“這幾日霜兒一直在宮裡,哪裡也沒去,只想好好養傷,六姐姐送來的禮物,霜兒之前沒看,後來看的時候覺得不喜,就退了回來。”

七公主低眉順首的道,用帕子在帷帽內輕輕的按了按眼角:“皇祖母知道,霜兒現在哪裡也不能去。”

才出之前的事情,還惹得皇上動怒,一般人的確不會在這個時候再動手腳。

只是七公主實在是恨毒了虞兮嬌,又覺得此事天衣無縫,怎麼也不可能牽扯到自己身上,才忍不住動了手。

“七妹妹,絲線的確是我送給你的,但也只是讓人送到你處,你綉工一般,基本上不會動手,我若是在這絲線上染上須漁花又想幹什麼?況且事情還發生在幾日前。”

六公主封靜容也委屈了,伸手抹了抹眼角,頭低了下來。

這麼一說,六公主的嫌疑幾乎沒有,誰會去害一個宮女,花那麼大的心思,只對付一個宮女,說出去就是一個笑話。

“六姐姐,這是覺得……是我了?可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七公主看了六公主一眼,臉色雖然慌亂起來,卻因為帷帽沒人看到。

聽說虞兮嬌居然又逃脫,只對付了幾個宮女,七公主恨極,卻又不得不能表示的委屈。

虞兮嬌綉工好,虞兮嬌還會進宮陪張宛音做綉品……

“絲線退回來,我也不知道明慶郡主會用,更不知道這事和虞三姑娘還扯上了關係,我只是在宮裡,哪裡也不能去,如果不是皇祖母宣我過來,我……我現在還什麼也不知道,莫名其妙就有了罪名。”

莫名其妙?

虞兮嬌冷笑,七公主還真的是陰魂不散,都這個樣子了,居然還一心想害自己。

比起其他人,七公主就像是一條瘋狗,還是一條欺軟怕硬的瘋狗,這是真的一心一意要害死自己的意思了。

如果不是她方才覺得絲線有異樣,如果不是她特意不沾手,現在惹上這事的就是自己了。

如果自己先是沾染了絲線,後來又沾了糕點上的明心子,最後出了宮,等真的發了泡疹已經離開皇宮,一時查不到是什麼原因,最後什麼下場可想而知。

“皇祖母,霜兒和宛音向來很好,自小就是一起長大的情份,這一次宛音回京,霜兒自是高興的很,不可能去害宛音,至於虞三姑娘……”七公主還在辯解,目光緩緩抬起,落在虞兮嬌的臉上。

帷帽下的眼睛是恨毒的,聲音卻很平穩,甚至聽着還有些委屈:“我和虞三姑娘除了少稍有些誤會,兩個人的關係也自是不錯,虞三姑娘說的可對?”

七公主肯定虞兮嬌不敢當著太后和母后的面,反駁自己的話。

只要不反駁,就表示自己和張宛音、虞兮嬌無冤無仇,又怎麼會對付她們兩個,和封靜容一樣,她也不可能只是為了對付幾個極普通的宮女。

這不是笑話是什麼?

聽提到自己,虞兮嬌緩緩抬頭,眾人的目光全落在她身上,等着她回應。

唇角無聲的勾了勾,在場的許多人都能猜測事情和七公主有關係,卻偏偏現在一副自己替七公主作證就相信她的樣子。

無形的逼迫自己!

“七公主,臣女不敢。”虞兮嬌道。

七公主臉上不由的露出得意的笑容,她就知道虞兮嬌不敢當面頂自己,下一次,她絕對會更小心。

虞兮嬌既然進了自己的眼,她就必須死。

她眼裡容不得一顆沙子,曾經也有一顆沙子進了自己的眼,就算沙子對李郎是不同的,又如何,最後還不是被自己一腳踩死。

但凡她盯上的,就是一個死。

誰的女兒都沒用……

“但這件事情,要害的可能是臣女,也可能是明慶郡主,明慶郡主大婚在既,誰都知道不能出半點差錯,如果因為明慶郡主出事,不得不推遲和端王的親事,又惹出一些新的事端,就是誰也不願意看到的,到時候明慶郡主如何自處,太后娘娘又當如何?”

虞兮嬌繼續道,柳眉微微蹙起,“明慶郡主是太后娘娘身邊的人,一心一意的侍候太后娘娘,這個時候出事,又想幹什麼?是想對明慶郡主不利,還是想對太后娘娘不利?”

最後一句話,她說的並不高,甚至讓人覺得是自言自語。

她就不信這話里的意思,太后一點都不震動,這事……當初也是發生過類似的!

這話一出,在場的許多人心頭髮震,皇后臉色大變,正待要說話,卻見太后驀的陰沉下來臉,搖了搖手:“誰去御膳房取的點心果脯?”

這話原本早早的應當問了,卻一直被所有人忽略,現在才被太后重新提出來。

眾人也像是突然之間醒悟過來。

拿糕點的人的確至關重要。

七公主用力的呼出一口氣,差點想伸手給虞兮嬌一個巴掌,這個賤丫頭怎麼敢,怎麼敢當面頂撞自己。

“太后娘娘,是臣女的丫環去拿的。”張宛音柔聲道。

站在她身邊的丫環玉硯忙跪了下來,聲音哆哆嗦嗦的道;“太后娘娘,是奴婢……去取的糕點。”

“你取的時候可曾聽人說了什麼,和糕點有關係的話,或者說有人特意引着你說這幾份糕點果脯特別好?”太后身邊的一個內侍,冷聲問道。

“奴……奴婢不知道,奴婢過去的時候,就看到有這幾碟在,奴婢……就……就拿了。”玉硯忙道。

七公主的手緊緊的攥緊帕子,心幾乎跳到喉嚨處。

“就看到這幾碟?”內侍再一次問道。

“不……不還有,奴婢就隨手拿了外面的幾碟,其他的……奴婢……沒……沒拿。”玉硯臉色蒼白的道。

“沒聽人說?”內侍繼續問。

“沒,奴婢進去,御膳房正忙,奴婢就隨手拿了,往日奴婢也是這麼做的,我們郡主下午的時候會用些糕點。”玉硯低聲道。

“往日也會去拿,也是這個時候?”內侍想了想道。

“是……這事御膳房的人都知道。”玉硯忙不迭的點頭。

“皇祖母,霜兒真的是冤枉的,霜兒……真的什麼也不知道,莫名其妙被牽扯到這件事情里。”七公主哀叫一聲,跪了下來,委屈不已。

掌心中全是汗水,方才丫環回答的那一刻,她的心都是提起來的,幸好…幸好和她之前的猜測相同。

“來人,去查御膳房。”太后冷冷看了看七公主,點手叫人去查御膳房。

很快御膳房也傳了消息過來,往日明慶郡主的確是會在這個時候取用糕點,糕點就放置在一處桌上,走過的人不少,各宮也有主子會派人到御膳房要一些吃食,有好幾處都去過人,這其中就有七公主宮裡的人。

但也沒人看到七公主的宮人有什麼異常,也就是如同往日一般拿了要炖的葯膳走了,這幾日六公主和七公主都在用藥膳。

見太后沉吟不語,皇后出來打圓場:“太后娘娘,這件事情應當就是一個意外,誰會想到這兩種混在一處,有這麼大的壞處。”

“意外?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有了意外,不管是她們兩個中的哪一個,哀家都會很難過。”太后冷哼一聲,居然直接就斥責了皇后一句。

皇后也沒想到太后會這麼不給她面子,臉色一下子僵住,很是尷尬,但隨既馬上反應過來,“太后娘娘,的確是臣媳的錯處,是臣媳沒想到她們兩個居然如此行事,把好的絲線全拿走,讓明慶郡主沒有可用的好的絲線。”

這是把六公主也牽扯在內的意思,現在沒有直接的證明,證明這事和七公主有關係,只能說似是而非。

在場的許多人心裡是懷疑七公主的,但沒有明證。

“先是絲線然後是糕點,這一次是她們兩個,下一次莫不就是哀家了?”太后厲聲道,冷冷的瞪着皇后,“不知道是不是哀家得罪了什麼人,或者是說有人不想哀家好,想要了哀家的性命,一人獨大。”

這句話,皇后哪裡承受得住,“撲通”也跪了下來:“太后娘娘,臣媳錯了。”

六公主也急忙跪了下來。

同時跪下的還有張宛音和虞兮嬌,以及其他的所有人,太后娘娘動怒,這宮裡還有誰敢站着。

“是你錯了嗎?是哀家錯了,哀家錯在不該把她們兩個留在宮裡,一個兩個的都看不得哀家的好,先處理了哀家身邊的人,然後才是哀家可對?”

太后忽然暴怒着斥道,用力一拍桌子,伸手虛空指了指:“好啊,一個兩個的都生出些別的心思,就是覺得哀家現在不管事了,也管不了你們了。”

“太后娘娘,臣媳不敢。”皇后哪裡敢受這話,委屈的道。

“不敢?”太后冷笑,伸手指了指桌上的物件,“還有什麼不敢的,這現在都鬧到哀家這裡來了,難不成下個目標就是哀家?”

“太后娘娘,是臣媳的錯。”皇后低頭認錯,宮裡發生的事情,若真論起來的確就是皇后的錯。

七公主又是憋屈又是惱怒,雖然是規規矩矩跪着的,透過帷帽目光冷冷的瞪着太后,反正她臉上的輕紗,這死老婆子也看不到她的臉。

真不明白這死老婆子跳什麼勁,這事跟她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