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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陽似火,那一抹璀璨奪目的烈焰率先突破了終點線。

轟動如雷的歡呼聲里,每一張熱烈又真誠的激動表情里,這場賽車比賽落下了帷幕。

主持人甚至都沒有宣布第一名是誰,全場此刻是剩下一個人名字。

“白肆衡!”

“白肆衡!”

“白肆衡!”

小糰子也忍不住站在白梟沉腿上,那些激動的粉絲們全都站起來了,擋住了她偏矮的視線。

“粑粑,大哥哥,四哥哥,三哥哥贏了。”

小糰子差點激動得手舞足蹈起來,要不是白梟沉扶得快,恐怕就要一跟頭摔下去。

白知逸眼神有些恍惚,他愣愣地望着直播畫面當中那個笑容肆意張揚的男人,忍不住沉默了許久。

心臟的某一處角落,像是被某種陌生又異樣的東西輕輕觸碰了片刻。

三哥……

緊接着少年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默默攥緊了褲角,神情瞬間冷得像是一月的寒冰。

他決不能動搖,錯了就是錯了。

“就算,就算……我不會原諒你的。”

白禹澤眼底的笑意彷彿熄滅的火苗,面無表情的臉看不出任何情緒,卻莫名透着幾分擔憂與自責。

他悄無聲息地收回餘光,一時間竟然也不知應該怎麼辦?

向來在做事風格上雷厲風行的男人,面對親情卻拖泥帶水,不知從何下手。

他們的矛盾不是一天造成的。

或許別的都能不計較。

但陵鳩呢?

這一條人命是白肆衡與白知逸永遠也無法跨越的鴻溝。

殘破的碎片,要怎麼拼出一個完全的圖案?

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完不成的死結。

白梟沉微微收回餘光,他將苓蘿一把抱起來,不緊不慢地跟着觀眾起身。

直播屏幕上那張許久不見的笑容,莫名有些讓人分外懷念陵鳩在的時候。

這臭小子……

就算裝得再怎麼洒脫,陷入魔障最深的卻偏偏還是你。

也就這個時候你最開心了吧。

一個個真是傻子一樣。

哪怕比賽已經結束了,可觀眾並沒有離開席位的意思,就彷彿等待着白肆衡的回來。

當他駕駛着追風返回起點的那一刻,周遭再一次爆發出熱烈的歡呼。

男人表情微微錯愕一瞬,緊接着又重新揚起一抹笑容,大長腿隨意從車子里邁出來,一把摘掉頭盔,騷包地朝着四周人海揮了揮手。

面對不斷的呼喚與拍攝的閃光燈,他永遠都顯得那麼從容鎮定。

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今天的白肆衡分外‘溫和’,說不清具體是哪裡,但模糊中似乎多了一種悄然的改變

白肆衡目光一一掃過人海,當他望見vip座椅附近站着的幾道人影時,目光停頓了幾秒,就重新恢復正常的模樣。

他們都來了啊……

不知為何對視上小矮包的目光,就莫名覺得有些心虛,或許是因為昨天的狼狽逃走吧。

太多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堆積太久的壓抑情緒,究竟倒底是怎麼了呢?

……

白梟沉牽着眼巴巴守在門口的小糰子,既心疼又覺得好笑。

心疼她的患得患失,好笑這傻崽崽的天真。

水簾賽道會場可不僅僅只有一個出口,正常來說會有兩個門,一個是選手專用通道防止粉絲聚攏造成踩踏事件,另一個就是檢測門票的進出口。

白肆衡的粉絲都知道他脾氣暴躁,江湖人稱炸彈小魔王,不收禮物只收信件,規矩還特別多不喜歡粉絲打榜,不喜歡被粉絲圍堵等等,做不到的當場開除粉籍。

而且經常失蹤十天大半個月,要不是助理周源偶爾發替他發幾個動態,粉絲遲早要掉完。

所以大家根本都沒人敢圍堵白肆衡,記得上一次有個私生飯跟蹤他,後來就去鐵窗淚包吃包住了一段時間。

一開始有人是被白肆衡的顏值吸引,後來粉絲紛紛開始佛系養生,安靜地跟個假號一樣。

他們紛紛表示就當養個驕傲又任性的崽崽好了,追起來也不累,還能提前進入當媽的生活。

根據大數據分析,白肆衡的粉絲男性佔比達到了80%,網絡直播上面大多數自稱自己是衡崽媽媽的賬號,有一個算一個全是男的。

白禹澤對此深有體會,他記得一開始不知道怎麼關直播彈幕,每次觀看白肆衡的比賽只能硬生生忍着看那些稀奇古怪的彈幕。

含媽量極高,但多大是疊詞。

至今為止他仍舊搞不懂,一場直播怎麼就讓白肆衡多出這麼長輩呢?

等人走得差不多的時候,一個戴着口罩的男人鬼鬼祟祟地朝着他們走來。

苓蘿覺得這人有點眼熟,不過她敢確定這人肯定不是三哥哥。

“久等了,衡哥讓我來接蘿蘿。”

周源一把摘了口罩,趕忙又朝着幾人打了一個招呼,哪怕第一次見白梟沉,當那深邃的眼眸直直盯着你,背後不由得一涼。

他只能尷尬而不失禮貌笑了笑,表面勉強保持鎮定,心裡哭唧唧,要是腿不抖就更好了。

瞥見一旁的白禹澤和白知逸幽幽的目光,差點拔腿就跑。

白家果然沒有一個人是簡單的。

各位大佬求放過啊。

周源內心瘋狂吶喊,就在他考慮要不要丟掉臉皮抱白梟沉大腿的時候,一隻奶呼呼的糰子被塞了過來。

“周叔叔?是三哥哥讓你過來接我咩?”

小糰子扯了扯走神的周源,稚嫩紅潤的臉透着幾分疑惑。

“啊,沒錯,是衡哥讓我過來的。”

周源趕忙在三道死亡射線望過來前回應,笑着朝着白梟沉幾天點了點頭腦袋,抱着懷裡的苓蘿一溜煙跑沒了影。

“嘖。”

白知逸皺了皺眉有些不滿,他不明白為什麼白梟沉會讓周源帶走蘿蘿。

糟老頭子不是一向最喜歡霸佔着蘿蘿嗎?

“今晚你就去看着念悠,這段時間不要讓她離開魔都。”

白梟沉心裡自有算計,他並沒有向白知逸解釋,這件事情絕不能告訴阿逸。

成不成全都看命了。

唉,整天要給你們抽群小兔崽子收拾爛攤子。

某人表示現在非常後悔當初撿了幾個崽,果然還是孑然一身最輕鬆自在。

白禹澤望着白梟沉離開的背影,眼底只餘一片若有所思,心中大抵猜到了一些什麼,面無表情的臉越發嚴肅起來。

白知逸獨自站在原地,他有預感或許即將發生大事了,回頭瞥了一眼,目光好似能穿透牆壁瞧見裡面的小奶包。

腳步猶豫一番,終究還是調轉了方向。

這是他欠白念悠的。

不管發生什麼,自己一定會保護好二姐的。

此時的少年根本毫不知情,若是他能夠不因為白肆衡與白念悠而被擾亂了視線,早一些從蛛絲馬跡里發現真相,或許後來就不會那麼地痛苦與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