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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90年(初平元年)中原大地,各地諸侯紛紛響應曹操清君側討董逆賊之檄文明目張胆的擴張勢力,一時間天下暗流涌動。

各地群雄紛紛起兵打着討董清君側之名,一時間天下震動。

後將軍南陽太守袁術、冀州牧韓馥、豫州刺史孔伷、兗州刺史劉岱、河內郡太守王匡、陳留太守張邈、東郡太守喬瑁、山陽太守袁遺、濟北相鮑信、北海太守孔融、廣陵太守張超、北平太守公孫瓚、上黨太守張楊、烏程侯長沙太守孫堅、祁鄉侯渤海太守袁紹、驍騎校尉曹操、西涼太守馬騰、徐州刺史陶謙。

十八路諸侯中其西涼太守馬騰卻被大後方董卓安排的段煨、董越二人率軍震懾,一時間無法動分毫。

除去西涼太守馬騰外,其餘諸侯紛紛領兵前往酸棗會盟。

天下震動,大漢在經歷了外戚宦官輪番干政的劫難後,又迎來了董卓的霸道統治,剛剛穩定下來的大漢瞬間又動蕩起來。

洛陽,永安宮。

“嫩草綠凝煙,裊裊雙飛燕。洛水一條青,陌上人稱羨。遠望碧雲深,是吾舊宮殿。何人仗忠義,泄我心中怨。”

“呵呵~好詩,好詩啊。”

就在這時,李儒緩緩踏入了永安宮內,面帶微笑的吟詩,然而永安宮內的弘農王劉辯聽聞後憔悴的臉上唰的瞬間慘白無比。

因為李儒吟的這首詩是他前幾日看見後花園的飛燕有感而發。

緩緩踏入永安宮內的李儒低頭彎腰恭敬的行禮,“郎中令李儒拜見大王。”

言行舉止沒有絲毫逾越,然而弘農王劉辯卻是面帶驚恐,嘴唇顫抖半晌才緩緩道:“先生何事?”

李儒恭敬的緩緩示意身後的宦官捧着一尊酒壺緩緩放在了宮殿內,隨後揮手示意宦官退下。

“天子關心大王,特賜一壺美酒,服此酒,可辟惡。”

李儒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嚇的劉辯臉色發白雙眸更是獃滯。

足足半晌反應過來的劉辯,顫抖的指着酒壺連連搖頭驚慌道:“不!孤不喝酒!你們這是要殺我!要殺孤啊。”

語無倫次的劉辯踉踉蹌蹌後退下更是摔到在地,然而做一切的李儒卻是沒有絲毫不恭敬,反而低着頭。

“大王!”

就在這時弘農王之妻年僅十五歲的唐姬走入殿內,恐懼發白的臉頰上透着陣陣憤怒。

指着李儒唐姬強行展露凌厲氣勢大喝道:“汝不過區區一寒門子弟,安敢在永安宮內放肆。”

看到自己的妻子後,劉辯彷彿找到了依靠,恐懼的顫抖。

“毒酒!他們要殺孤啊!”

面對劉辯恐懼的模樣,唐姬恨其不爭,為何沒點大漢皇族的氣節。

然而面對唐姬的訓斥,李儒不僅沒有動怒反而腰彎的更低,拱手輕聲道:“陛下!”

“關外賊兵借弘農王複位為名,天下響應有一十八路,陛下聽聞後震怒,特令微臣賜陛下一壺美酒。”

說道最後一句話時,李儒緩緩抬起頭,目視弘農王恐懼的目光,坦蕩蕩的直言不諱說道。

“不可能!”

劉辯驚呼着,而一旁的唐姬卻身軀一顫,眼眶留下了兩行淚水,強繃著一張倔強的小臉。

對於眼下的一幕,李儒恭敬的一拱手後選擇了緩緩退去。

當李儒的身影消失在宮殿內後,劉辯與唐姬再也忍不住痛哭起來。

劉辯顫抖的緩緩起身,看着那酒壺,蒼白的臉頰上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哈哈~擺宴!擺宴!”

大笑下的劉辯有股癲狂,他知道命該如此,李儒說的不錯,此乃當今天子賜的美酒啊。

縱然是董卓想要殺他又如何,只需將利害關係與天子一說,當今天子定會賜下美酒。

凄涼的永安宮卻傳出了陣陣聲樂聲,大殿內隨從翩翩起舞,坐在上位的劉辯整理的一絲不苟,平靜的望着歌舞昇平的一幕。

“唐姬,為孤舞一曲。”

劉辯稚嫩心如死灰的聲音下,唐姬掩面而泣的緩緩步入大殿內揮袖而舞。

在歡快的聲樂下,劉辯緩緩給自己斟滿了一杯酒,然後一飲而下後留下兩行淚水悲歌道:“天道易兮我何艱!棄萬乘兮退守蕃。逆臣見迫兮命不延,逝將去汝兮適幽玄!”

歌罷劉辯腹中絞痛不已,面露痛苦之色凝視殿內之妻。

“卿王者妃,勢不復為吏民妻。自愛,從此長辭!”

言罷,黑血從嘴角緩緩流出,劉辯獃滯的目光自此失去了生機。

頓時永安宮內聲樂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則是悲鳴的哭泣聲。

宮殿外靜候的李儒聽聞後緩緩閉上了眼眸,仰頭喃喃道:“殺汝者實乃當今天子也。”

皇宮內!當今天子劉協看着下方宦官的稟報後,釋如重負般的鬆了一口氣,聽聞自己哥哥的死訊後更心中更多是的安心和輕鬆。

“下去吧。”揮手喝退宦官後,當今天子劉協稚嫩的臉頰上竟然露出了絲絲興奮的笑容,他的皇位終於穩定了。

初平元年(公元190年)二月,獻帝下詔將哥哥弘農王葬於已故中常侍趙忠的墓穴中,謚曰懷王。

呂府!

當得知弘農王病逝的消息後,呂布府邸後院一間簡單的房屋內,何太后留下了兩行淚水。

“太后,節哀啊。”

面對悲傷的何太后,呂布與妻子嚴氏小心翼翼的寬慰着。

而何太后聽聞後卻緩緩在轉頭,臉上露出了諷刺的笑容。

“呵呵~你也是女人,我也是女人,你可知當得知自己親生兒子逝世的消息後,卻沒那麼悲傷的痛苦?”

一句冷血的話音傳入二人耳中,自家兒子都死了,竟然悲戚的是自己為何沒有那麼痛苦。

“呵呵~一入宮闈身不由己,自史侯出生後便是庶出,天子未防夭折更是沒有生養在宮中,而養在道人史子眇的家裡,不敢叫他的劉辯本名,稱他為“史侯””。

“天子又不喜史侯,而本宮與史侯見面之數屈指可數。”

說道這裡時,何太后凄美的臉頰上更是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本宮與自己的親生孩子更多的竟然是利益,你們說可笑不可笑。”

嘲諷冰冷的笑容下,嚴氏只覺的有些不敢置信和恐懼,人人羨慕的大漢王朝最尊貴的王宮竟然是這等殘酷之地。

看着呂布與嚴氏前來寬慰的樣子,何太后悲戚的喃喃道:“下去吧,放心,本宮不會惹出動靜來,你們就放心吧。”

呂布與嚴氏相視一眼後,此時養在後院內這個猶如毒蠍的太后竟然有股可憐的感覺。

隨着二人緩緩消失的身影后,何太后軟弱無力的依靠在案桌前,淚水一滴一滴的滑落,眼眸中卻透着一股狠辣神色。

“董卓!本宮誓要滅汝宗族。”

“劉協小兒!汝不過拾本宮孩兒牙慧才有今日,天子!呵呵!本宮要讓汝這天子還有這冰冷的大漢王朝,都給本宮的史侯陪葬!”

輕柔的聲音喃喃發出,留着淚水的何太后趴在案桌上,眼眸迷離下,此時她與剛才所說的那有一點不心痛。

母子連心!她的孩子!縱然一年見面屈指可數,那也是她的孩子。

冰冷無情的大漢王朝!董卓!劉協!

喃喃自語下,何太后猶如孤獨舔舐着傷口的幽靈般緩緩合上了鳳眸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