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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中村。

王建中這時候也在整瓜苗,剛剛全部移栽好。

去年給桃溪村拉了三天的糞,得了一包西瓜種子,他一直當成至寶一樣小心收藏。

開春後剛進三月,他就已經迫不及待給西瓜育苗,小心伺弄,一直等到現在。

蹲在地頭間看着移栽出來的瓜苗,一顆顆嬌嫩鮮綠,王建中心頭激動不已。

這就是小麒麟瓜,城裡一個能賣上八塊錢的小麒麟瓜!

花襯衫跟他一併蹲在那兒,看着在微風吹拂下顫巍巍的嫩苗子,激動之餘也有些擔憂,“波,這個數量好像少了點,你說宋月涼會不會收?”

他伯得的西瓜種子不多,攏共種下來也就勉強弄了兩畝。

到收成的時候,估摸也就一千個左右。

王建中回頭瞪了他一眼。“傻不傻?為什麼要讓宋月涼收?她收上去咱一個瓜才掙五毛錢!要是咱自個拿去城裡賣,那可是八塊錢一個!你算算中間差了多少倍?干這麼多年生意腦子還不懂算賬,活該你經常虧本!”

被罵了一通,花襯衫不僅不惱,反而眼睛發亮。

其實他心裡也是這個意思,只是沒敢說出來。

怕他伯說他打這些小麒麟瓜的主意。

“伯,既然這樣,到時候我幫你賣去?你看城裡你也不熟,我好歹往那邊跑過好幾回,知道在哪能擺攤!”

“回頭再說吧,現在瓜還沒長出來呢,急啥?先好好把這些瓜伺候好了。”

“行,那你什麼時候需要我幫忙儘管吱一聲!到時候我肯定給你辦得妥妥帖帖的!”

五月的太陽已經很烈了,人在地頭間蹲上一會,渾身就熱的不行。

干半天活下來更是汗流浹背,頭暈眼花。

王建中撐着膝蓋站起,臨走前又回頭望一眼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的瓜苗,眼裡露出慈愛,跟看自己最喜愛的孩子似的。

今年這兩畝小麒麟瓜就是他的金餑餑。

回頭賣了錢,給家裡換台大電視!

王建中好心情的哼起小曲兒,背着手慢悠悠走回村,背脊挺得筆直。

大太陽烤晒着,也沒能化掉他的春風得意。

另邊廂,泰豐地產。

宋子禹輸了賭約,不得不到宋月涼公司上班,準備給她當十年沒有工資的長工。

但是終究不肯死心,也不甘心輸得這麼慘。

加上宋氏集團現在已經處在谷底,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項目了。

所以父子倆合計,把那塊地皮整起來,起碼收回成本。

萬一運氣好,建成之後的美食街跟公寓出租能給他們帶來一波意料之外的紅利呢?

如今的宋家,蚊子腿也是肉了。

只是沒想到剛開工兩個月,地皮就出現了問題。

宋子禹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跟宋月涼彙報工作。

等聽完電話里的內容,臉色已經變得慘白,轉身就往外沖。

宋月涼將他剛交上來的文件稍作整理,擺至一邊,扭頭問站在辦公桌旁的陳默,“他那邊出什麼問題了?”

“宋總稍等,我問問。”片刻後,陳默過來報告,臉色看起來有點微妙意味,“當初宋子禹說我們那塊地皮下面全是軟泥,不能承建房屋,也不知道是不是報應,他那塊地皮下現在也發現了軟泥層,而且跟我們地皮有暗河不一樣,他那處軟泥層下面是放射狀裂縫,裂縫又長又狹窄,佔了總面積的四分之一。且縫隙佔據的位置也奇妙……嗯,宋子禹之前的企劃大概是不能用了。”

陳默說的含蓄,但是宋月涼聽懂了,嘴角抽了下。

也就是說,宋子禹那塊地皮不僅不能按照之前的企劃建造美食城,大概也不能像她這邊的地皮那樣改做景點。

計劃落空,就算重新做企劃,也有四分之一的地皮不能用。

宋子禹現在心裡恐怕要滴血了。

“那些裂縫在什麼位置?”她問。

陳默的臉色變得更加微妙,“緊鄰我們的地皮,應該是從我們地皮下的暗河那裡延伸過去的地縫。”

宋月涼,“……”

稍作沉吟後,她忽然翹了唇角,“你想辦法把那邊的地質圖弄過來一份。”

“宋總的意思是?”

“趁火打劫。”

“行,我現在立刻去辦。”

晚上回到家,宋月涼心情肉眼可見的好,引得那誰跟蒼蠅似的繞着她轉。

妄圖趁着媳婦心情好,一舉進房,成功上榻。

七七不知道嘆了多少次氣,同時也對此疑惑不解,“蛋蛋,我爸爸為什麼要這樣?就算不能跟我和媽媽一塊睡,自己睡也是可以的嘛,有什麼不一樣嗎?”

蛋蛋,“你爸爸思想不健康,行動不正確。崽兒,晚上睡覺早點關門,記得上栓,這樣你爸爸才能長命百歲。”

聽到事關爸爸一百歲,七七立刻嚴肅了小臉,“好!我一定會把門栓得緊緊的!”

說完小娃兒又尋到灶房旁的昏暗角落,朝裡面喊,“爸爸,晚上你別來拍房門了,這樣你才能長壽哦!記得哦!七七會早早栓門的!”

這時候小院里的人已經吃過晚飯,天已入夜。

灶房旁的角落光纖昏暗,四下無人,正是好時候。

傅燕遲剛把老婆拉進來,眼看只差一點點就要啃上了,一聲爸爸讓他險些摔了個大馬趴。

老婆推他賊有勁兒。

傅燕遲扶額,“七七,明天爸爸教你新功課。”

“什麼功課?”

“關於電燈泡該不該有眼力見。”話音剛落,傅燕遲又吃了老婆一腳,疼得差點掉眼淚。

宋月涼快步走出角落,抱起小臉茫獃獃的女兒就走,“別聽你爸爸胡說八道。”

“媽媽,裡面那麼黑,你跟爸爸在那幹什麼呀?”

“……”

傅燕遲,“媽媽在跟爸爸討論我的病情,研究我的心臟負荷率。”

崽兒小臉更茫然了,一點也聽不懂。

爸爸要的就是她聽不懂。

拖着無力的腳步走出來,站在暖黃燈光下,傅燕遲抬頭望天。

以前他從不認為自己悲催。

現在是真悲催。

難道當真要他去醫院定個vip病房,才能一償夙願?然後含笑睡進棺材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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