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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韓鴻德察覺不對勁,開始詢問她和韓濟到底怎麼了。

彼時她和韓濟約定,協議離婚的事不能和家裡說,於是韓濟又搬了回來。

兩人無奈又只能過起“同床異夢”的生活。

那幾天也是韓皓軒最愛找韓濟的時候。

父子倆會在床上鬧一會兒,等她張羅好早飯,三催四清,他倆才能收拾好下樓。

艾知音十分頭疼。

原本她和韓濟可是要離婚的人,雖然又住在了同一屋檐下,但不代表他們的關係有所緩和。

韓皓軒像個“小叛徒”一樣,之前還站她這邊,現在卻倒戈相向,跑去了韓濟那邊。

艾知音有一瞬間在思考,是不是為了韓皓軒,不離婚比較好?

可思來想去,她都沒理由委屈自己。

婚姻是她和韓濟兩個人婚姻,韓濟做了那樣傷人的事,她的尊嚴、她的驕傲全被人踩在腳下摩擦,她不允許自己受那麼大委屈。

即便是為了韓皓軒也不能。

她是韓皓軒的母親沒錯,但她更是一個有自尊的女人。

人在成為母親之前,先是一個女人。

她作為女人,沒法接受韓濟的所作所為,所以她不會為了孩子,選擇糊裡糊塗和韓濟過下去。

但闞彤離世的消息傳來的時候,艾知音心裡隱隱之間覺得有點不妙。

當時她和韓濟吵架,說到過自己不想看到闞彤在自己眼前蹦躂,然後反反覆復提醒他們兩人曾經的過往,對自己一遍遍的傷害。

韓濟當時答應她,說會讓闞彤消失。

之後,闞彤就這麼突然消失了。

艾知音沒法不聯想到什麼。

尤其……

在闞彤出事前,韓濟和她簽離婚協議的時候,又給了她幾張卡,和離婚協議一起拿來的,還有一份信託基金的合同。

他託人在杭康那邊給韓皓軒辦的,他之前買的大學附近的那公寓樓,也一併轉給了她。

將這一切都交給她的時候,韓濟說了句“放心,都是正規途徑來的,有跡可查。”

這話裡面似乎隱隱帶着另一些深意。

艾知音有預感,韓濟有點像交代“遺言”一樣的感覺。

之前和韓濟談論過關於韓濟是否隱瞞她一些她不知道的財產,韓濟承認了。

韓濟說,在雷霆行動之前,他處理了兩處房產,之後帶她去那個“健康管理中心”的時候,又退了在那裡長住房……

韓濟給她的這些錢也好、不動產也好、基金也好……數目不是什麼驚天數字,至少艾知音不覺得這些東西所值的價錢,能讓她瞠目結舌。

如果她沒猜錯,這些東西的總價一定不夠他總財產的十分之一。

但韓濟說“正規途徑,有跡可查”,艾知音大概明白韓濟的心思了……

眼睜睜目送靈車車隊消失在自己的視線。

艾知音微微拽起韓皓軒的手,“我們回家吧。”

韓皓軒仰頭看她:“我們再也見不到太爺爺和皓捷哥哥了是么?”

艾知音垂眸,不忍心騙他,她說:“是。”

韓皓軒懵懵懂懂,大抵是孩子太小,還不懂“死亡”的含義。

“那爸爸呢?”韓皓軒問:“我還能見到爸爸嗎?”

“能啊,”艾知音疑惑:“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外公和外婆說,爸爸被警察叔叔帶走了……”

艾知音心下一滯,她沒想到韓濟被帶走調查的事,竟然被韓皓軒知道了。

此刻,她一時有點慌亂,她不知道該怎麼給韓皓軒解釋這件事。

韓濟涉嫌“雇兇殺人”,但被帶走詢問了一番,就被送回來了。

具體什麼情況,艾知音也不清楚。

但既然韓濟被送回來,那應該說明,他沒參與這件事吧?

可她心裡隱隱還是覺得不對勁。

她不敢保證,尤其韓濟還把所有“有跡可查”的財產都給了她和韓皓軒……

這就更讓艾知音惶恐了。

“警察叔叔只是問他一些問題,不是他被抓走了,”艾知音說:“如果爸爸被抓走,今天你還能看見他?”

“哦,”韓皓軒似懂非懂。

艾知音牽着韓皓軒的手,兩人來到了停車場。

然而剛走到自己車旁,突然上前兩位穿着制服的警務人員。

他們和艾知音敬個禮,然後自我介紹說:“您好,艾小姐,我們是XXX刑偵科的,關於闞小姐死亡一事,我們需要您配合我們的調查。”

艾知音心中一懍,木木地點點頭。

旁邊座駕的后座上,艾知音的母親從車上下來,瞧見旁邊站着的兩位警員,滿臉擔憂。

“知音,這是……”

“媽,你先帶皓軒回去,”艾知音說:“我去配合他們調查。”

艾知音的母親眼神略顯焦灼,從艾知音手裡接過韓皓軒,目光卻還是不舍地望着艾知音。

生怕有什麼問題。

“沒事的,媽,”艾知音說:“放心好了,你快帶皓軒回去吧。”

艾知音委託司機將艾母和韓皓軒送回家,自己則跟着兩位警員上了警車。

會議室。

艾知音被人帶進來時,看到會議桌前坐着的五個人,先是一愣,隨後按照指引,坐在了他們對面。

對面的人,組成很複雜,紀委、監委、公安好幾個部門都有。

顯然是一個聯合調查小組。

艾知音本以為是簡單的,關於闞彤死亡案件的問話,沒想到闞彤調查案件只是他們找她來的一個“借口”。

如果她沒猜錯,他們想問的,可不止闞彤死亡的相關事。

不過闞彤之死肯定是個突破口。

果然,上來就是一個警察問她,和闞彤的關係怎麼樣?

艾知音斂了斂神色,“以前還不錯,她是我表妹。”

警察問:“後來呢?”

艾知音猶豫了。

警察說:“我想您應該知道我們找您來的目的。如果您有所隱瞞,對我們辦理案件產生干擾,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艾知音微微咬唇,面色痛苦,“我前夫出差時,和她在一起了。”

警察:“在一起?怎麼個在一起法?情人關係?”

艾知音:“具體什麼關係我並不知道,只是我丈夫親口承認出軌闞彤。”

當著外人的面兒說這些的時候,艾知音胸口疼的要命。

這無異於她把臉皮和舊傷疤同時撕開給外人看。

也幸好這些辦公人員素質很好,他們面色如常,沒有任何譏諷或嘲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