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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以訢微微抬手,反握住他的手,她眉眼迫切地看向齊潭,“你沒想落入他們的圈套,對不對?”

齊潭拍拍她的手,隨後反握住,拽了旁邊的椅子過來,他坐下,手依舊握着晏以訢的手。

他溫柔一笑,說:“我從來沒想落入任何人的圈套,只是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不受我控制了。”

晏以訢:“你後面的人是誰?能告訴我嗎?”

齊潭:“其實我也不知道。”

晏以訢:“你不知道,為什麼還會替他賣命?”

齊潭:“男三的事鬧得沸沸揚揚,我怕韓決因此順藤摸瓜仔細往下查,如果到時候連你也一起被查出來,到時候更難處理。我也是焦頭爛額,在走或者不走之間猶豫,那個人派人找到了我,說可以幫我壓下來這件事,還能給我一個體面離開帝都的理由,並且在我回到東江後,仍然可以為我提供幫助,讓我在東江繼續開展工作。雖然很捨不得帝都的成就,但我不想你被查出來,派來的人還告訴我,帝都是韓家的地盤,包括韓決也是,我留在帝都也撈不着一點好處,反而沒好果子吃,所以我離開了。”

這是無奈之舉,也是他認清家世背景有多重要的又一強有力的證據。

晏以訢:“那派來的那個人是誰?”

齊潭:“他叫李正欽。我和他平日並不聯繫,只在香曇園吃過幾次飯。他也沒告訴我具體做什麼,他只說,讓我知道我要對付哪兩個人就夠了。”

晏以訢:“哪兩個人?”

齊潭:“韓沉和韓池。”

周沫:“果然。”

齊潭回首,“我破壞韓沉的晉陞,一是為了段峰,二是……我的目標就是韓沉。”

周沫:“你後面的人,為什麼對付韓沉?因為韓家嗎?”

齊潭:“李正欽沒說,只說我如果幫他辦成了這件事,我就能在東江更進一步。”

周沫:“那他的目標就是韓家沒錯了。”

齊潭:“也很好理解,韓池和韓沉是唯二兩個在外的韓家兄弟,只要在他們倆身上鬧出點麻煩,等他們哭着喊着回家找‘救援’,到時候就好出手了。”

周沫:“你說的找救援是……”

齊潭:“比如——韓沉為你和人動手,他找了家裡的關係擺平,這件事就會成為把柄,因為程序不合規。干我們工作的,都知道一條,結果不重要,程序合規最重要,程序正義才是最後的正義。有些事可以暗箱操作,但誰敢保證其中的不合規的手續不被發現?只需要一個細小的違規,到時候就能拔出蘿卜帶出泥,把整個韓家捅出來。我不信韓沉不知道韓家的許多事,但誰敢保證他在接受一件事的審訊時,不把另外的事供出來呢?”

周沫脊背一涼,韓沉以前說過,他心裡有很多事,但不能說……

齊潭:“和你通電話的時候,我就察覺是怎麼一回事了。我被人帶走調查,最後還能自證清白,我也是有準備的,我和李正欽的合作,在任淮波企圖要你命的時候,就解散了。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只想干擾一下韓沉的晉陞,讓他回去找他家裡出面,給東江這邊施壓也好,還是其他什麼手段給韓沉調上去也好,只要韓家人敢做,我就敢揪出他們的把柄。找他們程序違規的法子,我還是有的。但李正欽那伙人並不這麼想,他繞過我,讓人給任淮波打了電話,攛掇他去殺你,讓任淮波把對韓家的仇恨全轉移到你身上,想用你的死激起韓沉的憤怒,讓他去找韓家人把任淮波處理了。違規升職稱,和干預司法程序孰輕孰重,不用說吧。我只想要前者,李正欽他們想要搭上你的命去追求後者。”

周沫:“我明白了。韓家是政法口的,後者一旦發生對於韓家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齊潭:“不過結果也出乎我和李正欽的預料。任淮波反而因為精神疾病被送去精神病院了。”

周沫:“所以他把矛頭對準了韓池?”

齊潭:“是。當初他告訴我,我的兩個目標是韓池和韓沉,但因為他們想害人性命,我不想和他們干,所以分道揚鑣。他們倒是沒強求,只說‘後會有期’,原來在這兒等着我呢。仔細算起來,我也被他們擺了一道。那天表彰會之後,我從巔峰跌入低谷,後來的幾天我雖然一蹶不振,但我一直在思考,思考人生的意義,思考權力之於我的意義,想來想去,只覺得一點意思都沒有。明明我不缺錢,也不缺任何東西,為什麼我對它要有如此執着的心。就算我能拿到它,那我能用來做什麼呢?別人可能會用來攬財,但我……真沒必要。我爸早在國外給我搞了兩支信託基金,就算我跌落神壇,一無所有,也比一般人過的好。”

周沫:“那他們知道你是和以訢……”

“應不知道,”齊潭說:“我和以訢的事,是韓決發現的。如果我沒記錯,是我和以訢去一家意麵餐廳吃飯,正好遇到了韓決。我遠遠看到韓決後,說不慌是假的,還好那天以訢背對韓決,我讓以訢直接走人,不要回頭。那天韓決和駱芙一起去的,大概心思都在駱小姐身上,也沒認出以訢。我為了探口風,想確定韓決是否真的沒認出以訢,所以接受了他們的邀請,和他們一起吃了頓飯。為了移開晏以訢的嫌疑,我特意用和一個女同事的合照做手機屏保,故意讓他看見,讓他誤以為以訢就是那個女同事。韓決問了和我吃飯的女生是誰,我說朋友,又和他透露了一些那個同事的信息。他瞧着以訢走得匆忙,估計也懷疑什麼了,就順着我透露的假信息去查了,結果那個女同事那段時間剛結婚。”

周沫:“所以韓決以為你出軌的對象是女同事?”

齊潭:“準確地說是隔壁單位的女同事,她以前追過我,我拒絕了。我們的照片是工作後的合照。”

晏以訢突然想起來,“怪不得,當時我走的時候,你在低頭點手機屏幕,原來是換屏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