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到的時候，發現不僅有皇后在，連衛國公主也在。說起來，衛國公主蘇悅靈反而比顧皇后和太后娘娘更少見，那架子擺得不是一般的大。

衛國公主蘇悅靈身上的裙子是紫色的，和發冠上鑲嵌的一排紫寶石一個顏色。發冠上的紫寶石每個都有鵪鶉蛋大小，那流光溢彩的光華能輕而易舉地晃了人的眼，襯托得蘇悅靈肌膚如白雪一般。

她們心中都浮現出共同一個念頭：這蘇悅靈的美貌甚至比傳聞中要更為招眼。而且對方穿着打扮也十分高調，無論是衣服還是佩戴的首飾都比顧皇后要更華美。

蘇悅靈的位置只在顧皇后之下，看到她們到來，她只是微微頷首，神色帶着幾分漫不經心，那種無所謂的眼神讓王家的女眷們心中頗有些不舒服。若是幾年前，她連王家的大門都進不來。

相比較表現得冷淡的蘇悅靈，顧皇后則比她們想象中要更溫和可親，她免了她們的請安，讓她們入座。

顧皇后笑眯眯說道：“說起來，忽然召見你們，也是因為想請你們看一出好戲。”

蘇悅靈說道：“我也是聽說有好戲可看，所以才來的。”

王家主母不卑不亢說道：“皇后娘娘惦記着臣婦等人，讓臣婦不勝榮幸。”彷彿前幾天晾着他們王家的不是顧皇后一樣。

楊王氏更是開口說道：“娘娘就如牡丹一樣雍容優雅，能夠有幸瞻仰娘娘的容光，我們感激涕零。這是臣婦特地為娘娘準備的姚黃，也只有娘娘才配得上擁有這國色天香的姚黃。我聽說有些人還說謝韻紫華貴如牡丹，簡直可笑。那些人是因為沒見過皇后娘娘，才有了這樣的誤解。”

牡丹名品姚黃啊。

蘇悅靈看着被楊家丫鬟小心翼翼捧上來的牡丹，直接忽略了楊王氏對謝韻紫的拉踩行為。現在過了牡丹盛開的時節，牡丹開始謝花。不過楊王氏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來延長花期，這明黃色的花瓣顯得如此端莊富麗。

蘇悅靈前世不僅有姚黃，魏紫也有一盆。她甚至還曾經辣手摧花，將這花摘下來別在頭上。

對於楊王氏的說法，她有些不高興。

她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嬌蠻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理取鬧，“你的意思是，我配不上牡丹了？”

從來只有花配不上她，就沒有她配不上花的道理。

楊王氏聽到蘇悅靈這話，眼皮抽了抽——險些將蘇悅靈給忘記了。

正常人聽到她這話，不是應該順着她的話一起奉承皇后娘娘嗎？她居然還和皇后娘娘爭了起來！

楊王氏神色僵硬，“我不是這個意思。”

蘇悅靈不依不饒，“那你是什麼意思？”

楊王氏不由看向顧皇后，神色帶着幾分的為難。

顧皇后笑了，悅靈還真是孩子性子，不喜歡一個人就表現得明明白白的，連虛以為蛇都懶得。她溫聲說道：“本宮對牡丹沒有特別喜歡，悅靈你既然喜歡，那就收下好了。”

蘇悅靈聽到這話，便沒再糾纏着此事不放，說道：“那我就多謝娘娘的賞賜了，這花的花型好看，我正想着採摘下來做乾花。”

顧皇后還哄着她：“這姚黃做的乾花肯定好看。”

楊王氏差點吐血，她的姚黃平時不小心掉了一片花瓣她都心痛，蘇悅靈居然還要摘花？暴殄天物啊！偏偏顧皇后還縱容着她，白瞎了她這一盆的姚黃。

不是世家出身，果然就沒欣賞美的能力。偏偏這樣一個人，老天卻給了她美貌和運道，這簡直沒處說理。

楊王氏被這事給堵得都不想說話了。

倒是王家主母還能收斂情緒，一臉擔憂地詢問關於謝韻紫的事情，“謝氏和我相識幾年，聽聞她受重傷，臣婦分外擔憂。只是不知道謝氏現在情況如何？”

猜也知道謝氏肯定脫離了危險期，不然太后也不會敢挪動她，讓人將她從山上的道觀搬到太后園子里。

王家主母提起謝韻紫，不過是為了往顧皇后心上下蛆。

“不過臣婦聽聞不少百姓在家中為謝氏立長生牌，為她祈禱，想來老天爺看在他們誠心的祈福份上，定會保佑謝氏平安無憂。”

蘇悅靈喝着花茶，看着這王家主母為謝韻紫穿小鞋。她不得不感慨，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麼就那麼大。她這上眼藥的水平比楊王氏不支持高出多少截。

顧皇后依舊是淡定從容的樣子，“謝氏有一顆仁心，她值得百姓們的愛戴。”

蘇悅靈將話題轉移，“也該讓戲班子上來了？”

很快的，戲班子便上台了。

這折戲是以衛徹的故事改編的，改編自他年輕時利用潛伏在軍隊中的羌族姦細，反過來放了假消息，將羌族一支部隊一網打盡。

蘇悅靈倒是挺喜歡看這種故事的，看着就讓人熱血沸騰。但顯然楊王氏等人興趣不大。

楊王氏甚至還在心中腹誹着，這戲班子只知道打打殺殺的，唱得也不行。蘇悅靈這眼光可真不是一般的差。

皇后就用這樣的戲來招待他們？

雖然楊王氏對這戲十分看不上，但她也不得不承認，戲台上這些化着妝的“羌族人”從身材來看，的確看着很像是真正的羌族。

再聯想到這幾日鬧得沸沸騰騰的刺殺案，楊王氏忽的心中一緊，這時候忽然排演這戲，不會是意有所指吧？

她下意識地看向顧皇后和蘇悅靈，這兩人看得很入神，彷彿只是單純在看戲一樣。

她稍微鬆了口氣，應該只是她想太多了。

這戲一共演了一個時辰，戲的大結局是扮演衛徹的小生在大軍前斬殺羌族姦細。而那羌族姦細的正臉也終於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之前都是背對着她們的）。

在見到那姦細的臉時，楊王氏差點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怎麼是他？

她分明記得她曾經派他和其他羌族護衛去找謝韻紫的麻煩？

他怎麼會在這裡？

這時候，蘇悅靈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王蕊，這戲好看嗎？”

王蕊，正是楊王氏的閨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