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葉非葉意識到了兩件事。
第一，正如狄絲婭所說的，靈力與超能力有着本質的不同，自己的絕對支配能力支配不了這些靈術師。
第二，對方既然不受支配，說明他是真正的操控傀儡的靈術師。
“怎麼了？這就完了嗎？我可什麼都沒感到啊。還是說，你到現在還沒有發動能力？要是這樣的話，我等着。”
拉格爾抱着雙手，一副好整以暇地模樣。
葉非葉僅是保持着沉默，對方的能力還屬未知，自己不宜把領土支配的能力過早暴露。
“看來是發動不了呢，果然如我猜測的那樣。”看着葉非葉苦瓜臉的表情，拉格爾微笑了起來。
其後他問道：“超能師，你知道什麼叫‘三原質’嗎？”
“……？”
由於不知道對方在打什麼意圖，此處葉非葉選擇了沉默。
另外，他也實在不知道對方說的三原質是什麼。
拉格爾似乎也不期待葉非葉能夠回答，便自顧說道：“中世紀，是‘鍊金術’盛行的時代。雖說最早的鍊金術可追溯到古代埃及，但論及發展卻在傳到西方諸國之後。然後，經過漫長的發展期，終於形成了四大流派，並傳至現代，我要說的是四大流派之一的‘帕拉塞爾斯派’。帕拉塞爾斯派是由大鍊金術士‘菲利普斯·帕拉塞爾斯’所創。”
“帕拉塞爾斯？等等，你的名字不是……”葉非葉想起什麼，臉露意外的神色。
“不錯。”
像是為了肯定葉非葉的猜想，拉格爾點頭說：“菲利普斯正是我的先祖，而我正是繼承‘帕拉塞爾斯派’正統的鍊金術士。”
鍊金術士！
葉非葉不禁眉頭一挑，於腦中想起有關古代把鉛煉成黃金的鍊金術士傳聞。
“我的先祖菲利普斯，作為奠定他大鍊金術士的地位，發現了四大元素以及三原質。所謂的三原質，是指‘水銀’、‘硫’以及‘鹽’，這也是被譽為四大鍊金術聖物中的三種。”
葉非葉聽得臉露沉吟的神色，恐怕最後一種聖物是‘硫磺’吧。
這在有關鍊金術的傳聞中最常聽到，不過硫倒是第一次聽到，莫非是指二氧化硫的化合氣體？
拉格爾沒有管葉非葉怎麼想，繼續說了起來：“知道什麼叫再造人理論嗎？鍊金術士在古代常自詡是最接近神的人，既然神能夠創造萬物，那麼作為與神對比的鍊金術士也自然能辦到。故而有關這個‘小矮人’的術式隨之誕生，當然不會是正確的再造人理論結果，這只是個失敗的術式。想通過鍊金術創造人的理論，從根本就是錯誤的。”
葉非葉不禁說：“你們鍊金術士真是一群奇怪的人。通過男女雙方結.合，然後誕生小生命，不就是創造.人的過程嗎？為什麼要捨近求遠，用什麼鬼鍊金術創造.人？”
“的確呢。”
拉格爾沒有否認：“不過啊，你們超能師也沒資格說這話。據我所知，你們有通過意念來扭曲湯勺的人，按你所說的，既然能用手就可以扭曲，為什麼還要用超能力費勁呢？”
葉非葉默然，有關這一點，他本人也承認。
拉格爾吐出一口氣，繼續說道：“以水銀構築精神、硫構成靈魂、鹽構築肉體，然後埋入人的頭髮、唾液以及皮膚後，便能讓其變成埋入東西的人的模樣，而且還擁有其的部分記憶，這便是小矮人術式。”
“這麼說來。”
葉非葉看向了一旁與拉格爾一模一樣的金髮男子傀儡：“那傀儡，就是那什麼術式的產物吧？難怪我從它身上感覺不到人的氣息，然而它的舉動卻給人的感覺，是這麼回事。”
“正確說來。”
拉格爾試着糾正說：“通過三原質以及我埋入的東西，我賦予了小矮人存在的價值，說它就是另外一個我也不為過。然後我可以通過它感受到它被你操控的情況，結果看來，你僅能操控作為小矮人肉體構成的鹽部分，我沒說錯吧？”
葉非葉不禁眯起了眼睛，事實也正如拉格爾所說。
在他支配小矮人後就發現僅能支配它的部分，另外還有不明白的東西，現在看來是水銀與硫。
拉格爾微笑說：“你的表情，看來我沒有說錯。那麼另一個答案也隨之變得清晰，你那支配人的能力，為何能夠支配作為小矮人肉體的鹽。按說鹽是物質吧？但對於以三原質構成並賦予存在價值的小矮人來說，其已經是相當於肉體的部分。”
“也就是說，正是因為我賦予小矮人‘人’的價值，你才能用以操控人的能力來控制小矮人。簡單而言的話，一旦我解開小矮人人的價值，讓其化為普通的物質，你操控人的能力就會變得毫無用處！”
葉非葉聽得再次眯起了眼睛，對方是以為自己僅能支配人，所以才在以為找到自己弱點的情況下，說出小矮人的事情。
看來剛才沒有過早使用領土支配能力這步棋，算是蒙對了。
真是個白痴，我可以隨時切換領土與絕對兩個支配能力，不論你解不解開小矮人，它都註定會被我支配。
“當然這是第一個發現。”
拉格爾繼續微笑說：“你的操控人的能力，還有另外兩個缺點。”
“哦，我倒洗耳恭聽。”葉非葉眉頭微微一挑，感到了一絲不妥。
作為喜歡說話的敵人這一點，這傢伙也實在太羅嗦了吧？
有必要跟自己這個敵人說這麼久的話嗎？
他到底想要做什麼？莫非是在拖延時間？
難道還有另外的幫手不成？
應該不可能吧，葉非葉自己給自己否定了。
靈術師都是自大的傢伙，才不會想到要其他人幫手，況且對方從一開始就滿臉從容，這是對自己實力自信並且不把對方放在眼內才有的表情。
最重要的是，對方自稱是大鍊金術士後代，想必手段非凡，自己切莫掉以輕心才行。
想到此處，葉非葉一下子繃緊了神經。
“以水銀構築的是精神，然後硫構築的是靈魂，這兩樣你都不能操控。這說明，第一，你的能力並不能操控人的精神，簡單而言的話，你操控人的能力是針對肉體；第二，靈魂，你可能不知道，我們靈術師所謂的靈力來源其實是源自自己的靈魂。然後通過各自的信仰，來凈化加強自身的靈魂，某種意義上說，靈魂也可以說是生命，靈術師就是一群消耗自己生命的自滅者。”
“當然這不是重點，我要說的是，基於這個凈化靈魂的過程，我們靈術師的肉體也會跟着改變。然後我就做了一個測試，我試着以自己來面對你，結果你連我的肉體都沒能控制。這更加肯定我的猜測，你不能操控靈魂這一點。我剛才也說了，靈魂是信仰凈化的生命，也就是說只要讓靈魂顯示的靈力包裹全身的話，你是控制不了我。看來，你還不懂呢，也罷，這樣可能會直接一點吧。”
說著，拉格爾忽然輕念了一句咒語，然後他身邊的小矮人傀儡在一陣詭異地蠕動之後，竟然徹底脫離葉非葉的掌控！
看着葉非葉的表情，拉格爾微笑說：“別這麼驚奇嘛，我剛才不是解析得很清楚嗎？只要讓靈力覆蓋全身的話，你便控制不了，所以我改變了一下小矮人的身體結構，把它那代表靈魂的硫覆蓋在體表外。”
這傢伙，僅憑我操控小矮人這一點，便推測到如此多的事情。
甚至還為了證明他自己的猜測，不惜以身犯險！
太可怕了，這樣的傢伙！
葉非葉不禁皺起了眉頭，他有一種預感，這傢伙將會是他碰到過的對手當中，最棘手的一個。
但也只是棘手而已，國王遊戲的支配能力，並不僅僅是裝飾，就其本身支配而言，就是一種不可估量的力量。
“哦，那副樣子，似乎在打什麼壞主意呢。”
看着葉非葉沉吟的神色，拉格爾嘿笑說：“我知道你有另外一個空間移動的能力，不過我勸你還是不要隨便亂用，倘若你顧及狄絲婭性命的話。”
“性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葉非葉忽然想起之前狄絲婭莫名頭疼，然後陷入昏迷的事情。
“就是這樣的意思。”
拉格爾微笑說：“你可能不知道，那傢伙曾經落到過我們手中幾次，儘管最後都被她機智地逃走。為了以防這樣的局面，我們自然留了後手，坦白告訴你吧，一旦我們這邊發動埋在她身上的術式的話，她就不能離我們太遠，要不然的話，輕則會昏迷，重則頭腦燒毀而死！”
什麼？
葉非葉聽得滿臉怒容：“就為了防止她逃跑，你們竟然在她身上施加如此歹毒的術式，你們還有人性嗎？”
拉格爾冷冷說道：“哼，你根本就不懂。我之前已經說過，她很特殊，基於她的態度選擇，有可能會演變成世界性的戰爭，到時候生靈塗炭，人們流離失所！比起這個，若是能夠通過犧牲她一個人而換取這些事情的不發生，我相信任何一個人都會選擇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