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缘剑路》 渣喵爱喝茶

婦人聽完先是一驚,隨即神色一肅,厲聲道:“哪會有人在河邊,又想編瞎話躲打,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二蛋緩過氣來,小臉紅撲撲地喊道:“娘,是真的!你快跟我去看看吧!”說著拉起婦人的手就向門外走去。

婦人見其神色真誠,不似作偽,半信半疑地跟在後面。

沒走幾步二蛋便放開了自家孃親的手,小跑著向前,時不時還回頭催促兩聲:“娘,你快點!”

婦人此時疑慮盡逝,越往前走,心中越發惴惴不安。

一炷香後,母子二人到了河邊,只是河灘上空空如也,哪有什麼人。

婦人懸著的心瞬間放了下來,轉眼臉色一沉,抓起頑童小手就往回走,厲聲訓斥道:“打碎了碗,還編瞎話!許二蛋,看我回家怎麼收拾你!”

小二蛋滿臉驚詫,小臉漲的通紅,上下左右看個不停,口中高呼:“娘,我沒騙你!剛才還有一個穿白衣服的人趴在那!娘,我沒撒謊!”說著說著已是語帶哭腔,眼角也有淚花閃爍。

婦人對其哭喊置若罔聞,鐵了心要讓這渾小子好好長個記性——這才六歲就會編瞎話了,長大了那還了得!

忽然身後一陣清朗男聲傳來:“夫人留步,敢問此為何地?”

回頭便見到一個二十許歲的白衣少年,清秀俊朗,氣質出塵,婦人一時愣在原地,怔怔出神。

二蛋在一旁興奮地搖著她的手,大聲說道:“娘,就是他!我剛才見到的就是他!我沒騙你!”

“夫人?”少年見其神情呆滯,又輕聲喚道。

“啊,”婦人回過神來,臉上驀然升起兩朵紅雲,語帶羞赧地說道:“這,這裡是汾河村。”

少年思索片刻,接著問道:“夫人可聽過北涼山?”

“北涼山?”婦人想了片刻,隨後搖搖頭:“沒聽過。”

少年聽後微微拱手說道:“多謝。”

說完轉身就要離去,這時卻聽一個稚嫩童聲說道:“娘,爹以前不是經常上山打獵嗎?爹肯定知道!”

婦人一把將這多嘴的小子拽到身後,略帶歉意地說道:“小孩子多嘴瞎說,你別放在心上。不過孩兒他爹早些時候確實當過一陣子獵戶,興許聽過。”

頓了一下,見少年一臉平淡,確實不像什麼壞人,婦人猶猶豫豫地說道:“要不,你跟我們回家看看?馬上晌午了,孩兒他爹也該回來了。”

少年微微一笑,再度拱手說道:“那就叨擾了。”

婦人急忙擺手,笑著說道:“不礙事,不礙事。我家就在村頭,沒幾步路就到了。”

說完拉著小兒,在前帶路,少年則悠悠跟在後面。

一路上小傢伙時不時地回頭看看少年,但每次都被其母一把拽回來,厲色訓斥幾句。

殊不知婦人也藉機偷偷看了少年好幾眼,內心暗道:這少年郎生的可真好看!

不多時,三人回到村裡,頓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無論男女老幼,都停下手頭的事情,遠遠地看著這位一身白衣的外鄉人。

少年對此視若無睹,一臉平靜。婦人卻有些沾沾自喜,笑容滿面地將其領回家中。

倒了一碗水,讓少年坐下,又對小傢伙說了些不要調皮之類的話,婦人轉身進了廚房,不一會便有香味飄出。

少年並未喝水,看著簡陋的茅屋,神色悵然,思緒也隨淡淡飯香飄向了遠方:演武場、圓桌、仙風道骨的老人、還有門口那條大黑狗……

“哥哥,你是神仙嗎?”

清脆的童聲打斷了思緒,少年回到現實,只見小傢伙坐在對面,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算是吧。”他微微一笑說道。

小傢伙聽後雙眼一下子放出了光,激動地問道:“那你能飛嗎?是不是像村長說的那樣還會殺妖怪?”

“也是會的。”

“那你是不是還能長生不老?村長說了,仙人都是長生不老的!”

“哈哈哈,你們村長還說什麼了?”

“還說……”

忽然,一個厚實的聲音傳了進來。

“孩兒他娘,俺回來了!”

“爹!”

小傢伙聞聲立刻如風一般跑了出去,婦人也從廚房探出身來,笑著說道:“當家的回來啦,飯馬上就好。”

“你這小子,上午乖不乖,是不是又惹你娘生氣了?”

“沒有!爹,我領著娘去河邊撿了個神仙回來呢!”

“神仙?哪有什麼神仙!你小子又想編瞎話騙我!”

說話間,只見一個皮膚黝黑的健壯漢子,衣襟大敞,大踏步地走了進來,小傢伙乖巧地跟在其身側。

漢子一眼就看到了正襟端坐的少年,不由一愣。

婦人這時端著飯菜走出來,放下後,一邊在圍裙上擦著手一邊說道:“當家的,這少年是二蛋在河邊發現的,說是要去啥北涼山。我見他一個人啥也沒有,就想著把他帶回來,好歹管頓飯,順便問問你。”

漢子露出瞭然之色,上下打量了少年一眼,隨即坐在他旁邊,爽快的地說道:“俺叫許二牛,以前是個獵戶,自從婆娘生了娃,俺就再沒去過山裡,老實在家種地。這北涼山俺是沒聽過,不過村長以前是走江湖的,見得多,知道的也多,說不定知道。”說完拿起桌上的水壺,咕嘟咕嘟往肚裡灌。

少年聽了淡淡問道:“敢問村長何在?”

“啊!”漢子將水壺放下,一抹嘴,長出一口氣,接著拿起碗扒了一大口飯,含糊說道:“說是去寨子裡開啥會去了,過不了幾天就能回來。”

見少年端坐不動,他加了一大筷子菜在少年碗中,大方說道:“小兄弟,吃啊,有啥事吃飽了再說!對了,你叫啥?”

少年仍未動筷,只微微一笑,抱拳說道:“在下元清。多謝許兄盛情,只是現在還不餓,飯菜就不必了。”

漢子又往嘴裡扒了一口飯,不以為意地說道:“正是晌午,咋能不餓哩!你別客氣啊,一頓飯俺老許還管的起!你也別許兄許兄的叫了,俺比你大不了多少,你要是不嫌棄,叫俺一聲許大哥就行,不然二牛也行。”

盛情難卻,元清只好叫了聲許大哥,心裡卻想:算算日子,我可比你大多了,隨後象徵性地吃了兩口菜。

雖是簡單的青菜,卻讓十分可口,讓元清不由想起了幼時孃親的味道。

“此間事了,定要回家看看!”少年在心中暗暗說道。

之後元清再未動筷,許二牛見其似乎真的不餓,也不客氣,將桌上飯菜,連同他那份,風捲殘雲般吃了個精光。

小傢伙早就吃好飯出門玩去了,婦人等漢子吃完,開始收拾碗筷。

元清一直坐到最後才起身告辭。

二牛見其要走,想了一下說:“元兄弟,我看你也沒地方住,不如就住我這吧,俺讓翠花帶著二蛋回孃家去。”

元清微微一笑,淡淡說道:“許大哥客氣了,心之所安,各處皆居所,不必如此麻煩。”

二牛聽了連連搖頭:“俺雖然聽不懂你在說啥,但也讓你住在林子裡不成!”想了片刻,一拍腦袋說道:“俺想起來了!東頭有一座空宅子,實在不行你可以住那。”

元清略一拱手說道:“多謝許大哥,如此甚好,元某告辭。”隨即大袖一甩,出門而去。

二牛眼珠溜溜一轉,急忙喊道:“元兄弟等等,俺帶你去!”說著一溜煙追了出去。

沒過多久,二牛回到家中,端起海碗一飲而盡,彷彿其中裝的不是白水,而是美酒佳釀。

婦人見其一臉喜色,不由問道:“孩兒他爹,你咋了,撿著錢了這麼高興?”

二牛嘿嘿一笑,得意地說道:“俺今天干了一件大事!”

“啥事?”

“孩兒他娘,你看這元兄弟是個啥人?”

婦人想了想說道:“長得怪好看的,說話也慢慢的,像個秀才,估計是哪個有錢人家的少爺吧。”

二牛瞥了她一眼,冷哼一聲:“長得好看有啥用!”隨即興沖沖地說道:“要我說,他肯定是哪個大家族的公子,還是會武功的那種!”

“你咋知道的?”

“你看他一個人,啥也沒有在林子裡,全身上下連點泥都沒沾上,不是會武功的是啥。咱把他伺候好了,說不定一高興傳下點功夫。二蛋學了,以後還能當個大俠嘞!就是不傳功夫,隨便賞點銀子也夠咱家花好一陣子了!”

婦人聽得目瞪口呆,良久才回過神來:“那還真是個大人物!當家的,沒想到你平時一副渾樣,這腦子還怪聰明的嘞!”

“那是!”

……

空宅,元清正盤膝端坐,以內視之法檢查自身。屋內未見積灰,應是剛廢棄不久;屋外一層透明光膜若隱若現。

此刻傷勢已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氣府空空。少年收回神識,服下溯靈丹,閉上雙眼,周身銀芒閃閃,漸入無我之境。

……

密林上空。

一艘靈舟疾馳而過,上坐三人:一襲紅袍的清瘦女子單手掐訣,正御舟而行;身穿水藍羅裙的清冷少女微閉雙目,似在調息;一身藍色錦緞的漢子閉目端坐,渾身黃綠兩色交替,右手掐訣,左袖空空。

突然,藍衣少女睜開雙眼,抬手甩出一道竹葉般的紫色光刃,一個照面便將撲上來的丈八妖虎斬為兩截。

獨臂漢子宛如隔世,沒有一點反應;紅衣女子視而不見,一心駕馭飛舟。

……

山腳下。

紫衣少年頭頂一片烏雲,落下道道雷霆將一隻三丈灰狼劈為一堆焦炭,同時,一條丈許火蛟自青衫男子雙手間化形而出,呼嘯著將兩隻巨型青牛焚為灰燼。

另一邊高傲女子和文弱書生也結束戰鬥,飛身而來。

隨後眾人各駕法器,沖天而起,轉眼消失在天邊。

……

半空中

一輛黃色飛車一閃而過,其內傳出一個清脆女聲:“哥,還有多遠?”

“按照地圖所示,再有三日就到了。”

“早知如此,還不如留在族中,陪叔父和幽……”

“子怡!莫要胡說!”

“哼!”

……

王慶、劉涵、李陽正在林間全力趕路,忽然一道白色流光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劃過天穹,三人急忙停下,各施手段躲藏起來。

似乎發現了他們,流光一停,一男一女從中走出,憑虛而立。

“下方是何派弟子?”醇厚男聲自空中傳來。

三人對視一眼,御器至密林上空,見到來人頓時一喜,躬身行禮道:“梅師兄,白師姐。”

梅新伊見到三人微微一笑:“原來是王師弟、劉師弟和李師弟,走吧,上靈舟再說。”隨後一揮手,光華閃過,眾人便來到靈舟之上。

接著其揮手打出一道法訣,靈舟通體一顫,化作流光,風馳電掣地向前飛去,眨眼就消失不見。

半日後,眾人來到一座低矮荒山前,其上怪石嶙峋,寸草不生。

梅新伊收起法寶,輕聲說道:“到了,這便是北涼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