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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以後全聽王爺的。”沈雲竹立即表忠心。

顧北凜微微頷首,很是滿意,往外走去。

可在彩月面前經過時,他忽然停下了腳步。

他側身瞥了彩月一眼,用最平淡的語氣,說著最狠的話:“你這雙手,留着沒什麼用。來人,將她拖下去,把手砍了。”

沈雲竹蹙眉,這人砍手砍上癮了?

彩月悚然一驚,雙腳發軟,跪在了地上。

王府上下都知道,王爺逃過一劫後,性情大變了。

她是簽了死契的,主人家能隨意處置她。

“王爺饒命,奴婢……奴婢不知道做錯了什麼……”因為太過驚怕,聲音極度發顫。

“趙嬤嬤說你有一雙巧手,會梳各種好看的髮髻,可王妃今日的髮髻,是狗窩還是雞窩?”顧北凜冷聲道。

若不是顧北凜的氣場太強,眾奴僕險些笑了出聲。

彩月被指派過來伺候沈雲竹,本就心生不滿,再看到沈雲竹那寥寥無幾的嫁妝,便草草敷衍,連碎發都沒整理好,看起來還真像個雞窩。

她匍匐在地,忙說:“奴婢該死!沈夫人催得急,奴婢才毛手毛腳的,求王爺饒過奴婢這一回,奴婢往後定會好好當差。”

顧北凜沒說話,反而側頭看了沈雲竹一眼。

沈雲竹後知後覺,才明白他這是唱白臉,讓她來唱紅臉,目的是了讓彩月記着她這份恩情。

人類可真多彎彎繞繞的。

不過,顧北凜的出發點是為了她,經此敲打,王府的奴僕應該不敢怠慢她了。

她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頓了頓才說:“王爺,是我讓她隨意就行,你不要責怪她。”

顧北凜說道:“行吧,你是靖王妃,是王府的主子,裝扮不能太過隨意,知道嗎?”

“是。”沈雲竹明白他的意思,就算是當個擺設,那也不能丟了王府的臉。

兩人回了墨香居,發現院子里有些吵鬧。

一看,原來是小廝婢子們將東廂房的物件搬去主屋。

顧北凜沉下臉:“是誰讓你們將王妃的東西搬過去的?”

他側頭盯着沈雲竹,目光曖昧。

她還真想與自己做夫妻不成?

沈雲竹也傻了眼,連忙搖頭。

“是我!”

趙嬤嬤攙扶着蘇太妃從花廳里走出來,她戴着抹額,容顏有些枯槁,眉心透着淡淡的紫黑。

“母妃,你不是還病着嗎?怎麼過來了?”顧北凜蹙眉,“是你命人準備了東廂房,讓沈雲竹住在那兒的,怎麼又要她搬去正屋睡?”

蘇太妃笑眯眯的看着兩人:“你都與雲竹圓房了,怎好繼續分屋而眠呢?”

顧北凜嘴角微微抽了抽。

“母妃誤會了,那晚我們並未圓房。”

沈雲竹忙點頭:“對,我還是住在東廂房吧。”

蘇太妃並沒失望,清了清嗓子,道:“不礙事,住在一屋,總有一日是能圓房的。”

顧北凜無奈:“母妃,你不是知道兒子的喜好嗎?”

蘇太妃坐下來,抿了口參茶。

“趙嬤嬤說了,你對雲竹用情至深,要跟她做一生一世的夫妻呢。母妃就知道,你會有回頭是岸的一天。”

她求神拜佛多年,不求富貴,只求兒子喜歡女子。

終於,她得償所願了。

沈雲竹急了:“太妃,王爺只是在說玩笑話。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高攀王爺。”

蘇太妃聞言,果然猶豫了。

若不是京中沒有貴女願意嫁過來,她哪會讓選沈雲竹。

此時,顧北凜臉上卻帶着一絲不悅。

“你什麼身份?你外祖一家忠勇護國,是國之英雄,你沒有高攀,我們相配得很。”顧北凜答應了下來,“母妃說的是,既然要做夫妻,便不能分屋了。”

沈雲竹有些驚訝。

在盛京里,所有人只會說沐家的不是。

顧北凜是第一個,說沐家是英雄的人。

儘管她不是原來的沈雲竹,但因為記憶影響,她心底里還是產生了奇妙的感受。

顧北凜答應下來,蘇太妃哪還會介意沈雲竹是什麼身份。

何況沈雲竹還救了自己,她是認定了這個兒媳婦。

他們母子還要說會話,沈雲竹便先離開。

蘇太妃捧着杯盞,說道:“沒想到顧西彥藏了這樣的禍心,凜兒,雖是給了他懲罰,但他肯定懷恨在心啊,你怎就不肯分家,讓他到外頭立府呢?”

顧北凜微垂眸子,道:“母妃,大哥只是一時糊塗,何況大嫂還懷着身子,不好在這個時候挪動。”

“理是這個理,母妃是擔心他們再使什麼下三濫的手段。”蘇太妃的心緊了緊,“莫不是你還想着將他們的孩子過繼到你名下?”

顧西彥雖不是她親生的,但她自問從未虧待過他。

可是,他們母子卻險些被顧西彥送去見閻王。

顧北凜抬眸,道:“兒子自己便能生,何須讓別人家的兒子過繼?”

聞言,蘇太妃歡喜得不行。

她精神瞬間好了不少,她得回去找找生子秘方,好讓兒子能夠三年抱兩。

打發了蘇太妃,顧北凜回到正屋,看見屋子裡添換了好些傢具。

走進內室,沈雲竹坐在羅漢床上,正數着她那辛苦得來的銀票。

聽到腳步聲,她抬起頭,臉頰有些酡紅,只是眼皮聳拉着,似是困極了。

“王爺,你快坐下,我有話跟你說。”她招招手。

顧北凜瞥了她一眼,在旁坐下。

沈雲竹臉色凝重,低聲道:“太妃的臉色不對勁,我瞧着又像是中了曼陀胭脂,你沒揪出下毒的人嗎?”

她怕打草驚蛇,所以當時沒有多嘴。

顧北凜眼中閃過驚異:“光看面色,你就能確定了?”

“看臉色還不足以確定,但太妃是再次中了同一種毒,那眉心處都紫黑了。”

顧北凜默了片刻,才道:“你不必管此事,本王自有謀劃。”

沈雲竹卻是擔憂:“王爺,太妃的身子已經有了損傷,得儘快查清是何人下毒,又是如何下毒的,否則再過個十天八天,那毒就解不了了。”

“本王說了,你不必管。”顧北凜的聲音一下子沉了下來,帶着警告,“沈雲竹,本王是要你配合行事,不是讓你來教本王怎麼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