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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還不明白呢,你努力了五年,卻只能做她的大哥,無法做她的夫君,你根本走不進她的心。咱們一族壽數綿長,你何苦吊在一人身上,只要你放開手,以後能遇到更好的女子。”白族長語重心長的說道。

白擎卻眸光犀利了起來,他冷聲道:“可阿爹當年,不也是勉強嗎?”

白族長一愣,而後發了好大的脾氣,“住嘴!”

“阿娘不過一普通凡人,更不喜歡阿爹,可阿爹卻把人帶到了族裡,強迫她為你生子。”白擎眼睛發紅,“阿爹都能勉強,為何我不能。”

“你……你你既然知道,就也該知道情愛之事不能勉強,我已經做錯了,我不能看着你錯下去。”白族長痛心疾首,“若我能重新選擇,我不會對你阿娘……”

因為他最愛的女人,不堪受辱,自盡在他面前。

這是他一輩子的痛。

等他幡然醒悟過來,已經太遲了。

“不,如果回到當日,你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因為你忍受不了,自己心愛的女子要嫁給別人,與別人長相廝守。而我,也是一樣。”白擎冷聲說道。

白族長怔住,一時間無言以對。

正因為他們是父子,所以才一樣的自私瘋狂吧。

他輕輕搖頭:“不行……你若是勉強,雲竹只會恨你怨你,那你們此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阿爹,只要你教我,你教我那個術法。”白擎懇求道,“我能將她的記憶全部抽去抹除,她到時候如同一張白紙,我便能如願了。 ”

白族長沉聲說:“我們一族雖能修行,但始終是低等的精怪,只能依靠着自身的特性發揮作用。別說你,就算是我,也沒法用上那種高等術法。”

這天地便是如此。

人生來有高低之分,他們精怪也有。

人蔘靈芝已經算不錯的了,若是一些普通的草藥,能耐更小,修行之路更加漫長,壽數也會很短。

白擎身子晃了晃,頓時大失所望:“阿爹,你是說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不會拿這些事來騙你。”白族長嘆息。

白擎癱坐在地上,他看了看沈雲竹的睡顏,那麼美好,他捨不得就此放手。

可他能如何呢?

阿爹數年前的精氣都沒法做到,他又能如何呢?!

白族長說道:“白擎,撤去你的精氣吧,別再掙扎了。”

“我不甘心,阿爹,我不甘心……” 白擎像是瘋魔了一般,慢慢的搖着頭。

白族長看著兒子如此,更加痛心,過去想把人扶起來。

誰知道在接觸白擎的那一刻起,他渾身的精氣就被迅速抽離!

白族長渾身顫慄着,想把手抽回來。

可不行,他的手像是釘在了白擎的身上,根本抽不回來!

“白擎……你不能如此!住手!住手啊!”白族長的精氣被吸取,臉逐漸在乾癟。

“阿爹,你幫幫我,你幫幫我吧。”白擎眼裡透着狠絕,不住的懇求着,“我不想失去她,我只想陪在她身邊,我想跟她一起到老,阿爹,你明白我嗎?!”

白族長已經被吸走了許多精氣,哪還能說出話來。

他的身體迅速乾癟,只有一雙眼睛,在死死地盯着白擎。

吸幹了精氣後,白族長被打回了原形。

可那靈芝已經死了,不可能再修鍊成人。

白擎額頭冒着汗珠,雙眼瞪圓,不住的喘着氣。

他看着地上破損的靈芝,掉下了眼淚,腦子清醒過來之後,他自然是有幾分愧疚的。

可一看到竹塌上的人,他又是喘了口氣,愧疚之意慢慢消散。

他必須如此,他沒得選擇!

“阿爹,原諒我吧。”白擎磕了三個響頭,才慢慢的起了身。

可是……

他看着自己手掌心翻湧的精氣,微微眯着眼眸,這點精氣似乎還不足以讓他驅動術法。

打開門,他看向族裡各個房屋。

他連自己親爹都能下手,其他精怪又算得了什麼,而且這也能以絕後患。

白擎瞬間沒了人影。

屋內,那老靈芝還殘餘着一點藥力,飄散開來。

沈雲竹眉頭動了動,睫毛微顫。

她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也虧得這點靈芝藥力,不然她無法衝破穴道,蘇醒過來。

她正想看看是哪個好心人,然後就發現自己身處白族長的屋子。

她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踢到了地上的老靈芝。

因為沒了生機和精氣,瞬間就粉碎。

沈雲竹渾身僵住,獃獃地看了半響,而後才認出來,“族長……族長?!”

她身體發軟,險些跌坐在地。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族長怎會被打回原形,還沒了精氣,喪命於此?!

她此時再怎麼問,族長都沒法回答她了。

腦子裡掠過了白擎的身影,他是自己大哥,更是白族長的親兒子,若不是因為自己遭他暗算,她也不願意懷疑他。

這會兒,外頭響起了族人的慘叫聲,非常凄厲。

“白擎!你這天殺的!你不得好死!”

聲音很快就沒了。

沈雲竹驚了驚,趕緊去窗口上一看。

這桃花源的族人並不多,畢竟精怪修鍊成人是非常艱苦漫長的。

就那麼十多戶族人,已經盡數被白擎掃蕩完,他面色陰沉,那神色是她從未見過的。

白擎正往回走。

沈雲竹咬咬牙,來不及震驚與傷心,趕緊到了後面的窗戶跳下,沒入了密林之中。

白擎回到竹屋,看見屋子空空如也。

那老靈芝更是損壞得不像話。

他怔了怔,心生了恐懼。

自己不介意旁人怎麼看他,可唯獨怕沈雲竹恨他怕他。

“雲竹……”他念了念,立即追趕上去。

深夜的密林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

沈雲竹知道,白擎殘害了族人,能耐不同以往,自己肯定是跑不過他的。

她先前就和兒女去過一處採藥,前頭就是懸崖,而底下是一條湍急的河流。

若是想活命,只能跳下去甩開白擎!

她能聽見白擎在後頭追來的聲音了。

心都提了起來。

快點……快點!

她幾乎使足了吃奶的勁兒,奔跑向前,已經看到了懸崖。

想也不想,沒有停頓,她直接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