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鬨笑了起來:“瞧這小兔崽子,前世沒見過女人了,這麼猴急。”
但那北楚人趴在沈雲竹身上,一直沒有聲息。
直到沈雲竹一腳把人踢開,手中拿着一支削尖的筷子,已經沾滿了血污,他們才反應過來。
這女的竟然把他們的兄弟殺了!
而是還是正中心臟,一分不差!
沈雲竹眸光凜冽決絕,沒有半點懼怕之色:“怎樣?還有誰想想過來的?”
“你這臭娘們!”
其他北楚人憤怒無比,衝過去就想將沈雲竹撕碎。
他們個個勇猛,都是一等一的好漢,但因為身形高大,手腳難免笨拙。
沈雲竹身形如泥鰍,滑了過去,一腳踢中前頭一人的命根子,隨即又一筷子插中了他的眼睛!
“啊——”慘叫聲起,血從他手指縫中流落下來。
“楊天!”有些人去查看楊天的傷勢,有些人還要對沈雲竹下手。
楊天捂着眼睛,疼痛讓他憤怒不已:“老子要將她大卸八塊!老子要狠狠弄死她!”
真沒想到,他今日竟栽在一個小姑娘的身上,不弄死她,他哪還有臉回去北楚!
北楚人不敢再輕敵,沈雲竹沒法取巧,很快就被他們抓住,奪去了筷子。
楊天用布帛包了受傷的眼睛,他管不上自己的傷勢,腦袋裡只想着如何將沈雲竹給折磨死。
然而,他們身體逐漸乏力,有些內力弱一些的,已經倒在地上。
楊天驚了驚,“你們怎麼了?”
沈雲竹沒了鉗制,終於鬆了口氣,趕緊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亂的衣衫。
北楚人雖然搜颳了她身上的首飾,但因為她髮髻凌亂,遮掩了雙耳,所以他們並發現自己還帶着一雙耳墜子。
她趁着上茅廁的時候,將耳墜子給了客棧小二,小二才在他們的飯菜中下藥。
不過因為他們有點內力,藥力發作得慢一些。
沈雲竹深呼吸了一口氣,拔出了其中一人身上的圓刀。
楊天扶着桌子,勉強維持着神志清醒:“你……你幹什麼?你走,我絕不會去抓你……”
“誰信你們說的話?”沈雲竹冷着臉,“若你們一到北境就將我放了,什麼事都沒有。”
她已經殺了一人,這些人清醒過來後,肯定會抓她報仇。
既然有了開端,就不能停止了,不是他們死,就是自己亡。
她還沒活夠呢,那當然是他們死了。
沈雲竹沒有花里胡哨,直接一刀抹了他們的脖子。
再拿了他們身上的銀子,她立即從窗戶爬走。
沈雲竹還是第一次殺這麼多人,逃入了黑夜當中,找了地方隱匿起來,她才發現自己的心蹦蹦跳動極快。
客棧出了命案,肯定會引來追查。
若那頭領男子識相點,就該帶著兒子趕緊離開,而不是要來尋她。
她等到了天明,才去布莊買了新的成衣換上。
客棧果然是被官兵圍了起來,一具具屍體往外抬出。
沈雲竹隱匿在人群中,看不見頭領男子的身影,也沒放鬆警惕。
她沒急着離開這個城鎮,她雖有銀子,但沒有路引,進城只會被當做流民。
再過了兩日,她才尋了一個去往盛京的商隊,給了幾十兩銀子,讓他們帶一帶自己。
她穿着男裝,看起來瘦不拉幾的,商隊也就沒在意。
他們往回走了一日,還算是平安無事。
可沒想到第二天就出事了,後頭一個男子騎着馬,懷中還抱着一個小孩,追了上來,攔住了商隊的去路。
沈雲竹看見那男子,心裡一個咯噔,立即低下了頭。
他怎麼知道自己在這個商隊?!
商隊的人看見他腰間的武器,並沒打算交惡,問道:“我們是規規矩矩運貨的,不知道大爺是什麼意思?”
“我有個小女奴,她殺了我幾條看門狗,非常狠毒,我是特意來抓她的。”男子說道。
商隊的人面面相覷。
莫非那小少年是個女的?
他們正猶豫着該不該把人交出去,隨後就有一隻海東青猛地從天空飛撲下來,落在沈雲竹的肩頭上。
她驚叫一聲,忙的護着自己的頭,以防被啄傷。
“冬擎!”男子叫了一聲,海東青便停了下來,飛回了他的肩膀上。
他驅馬上前,居高臨下看着沈雲竹。
見她穿着一襲男裝,把自己的臉抹得蠟黃,他咧嘴一笑:“小女奴,為了躲避我,竟將自己扮得這麼丑,還真是委屈你了。”
男子打發了商隊離開。
商隊的人頻頻回頭,最終還是決定不惹事,趕緊驅馬走了。
沈雲竹閉了閉眼睛。
恐怕自她離開客棧的時候,他的海東青就盯着自己。
只是在城裡不好動手,他才耐心等着,在她跟着商隊出城後,才追上來抓拿她。
她抬頭看他,“我殺了你那麼多兄弟,你還敢來抓我?就不怕我連你也殺了,讓你回不去北楚?”
男子哈哈笑了幾聲。
他抱著兒子下了馬,走過去,在她跟前蹲下。
“他們被你殺了,是他們沒用。你若能傷我半分,我就直接放你走。”男子說道。
沈雲竹蹙了蹙眉。
這男的不僅長得雄壯,還內力深厚,再加上他有了防備,她那點小心思怎麼是他的對手?
“我若能傷你,我當時就會留在那兒,把你也給殺了。”
男子又是笑了笑,掐住了她的下巴,“你這個小沒良心的,若不是我兒子給你一口吃的,你早就餓死在路上了,懂不懂知恩圖報啊。”
“若不是你擄走我,我還不至於餓肚子呢。”沈雲竹冷聲道。
男子怔了怔,一時間還真無力反駁,只好問道:“那你說說,你是怎麼殺了我那麼多手下?”
“你瞎的?一刀封喉的。”沈雲竹拍開了他的手。
男子挑挑眉,“你還真是特別,你比其他大晉女子要勇敢,卻又比北楚女子要狡猾。”
“你是不是還想說,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沈雲竹翻了個白眼。
男子有些驚訝:“你怎麼知道?”
她是靖王妃,他本是想帶她回北楚當俘虜,當女奴,讓大晉皇室丟盡臉面,受天下人恥笑,可現在,他心裡又有了別的想法。
他說:“你看我兒子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