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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屋子裡吃飯,狗肉擺動尾巴繞着陳余轉圈,坐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的碗,尾巴差點都擺斷,嘴裡哈喇子流一地。

陳余伸腿踢了狗肉一腳:“滾,我都沒肉吃,你一隻狗還想吃肉?啥時候咬死一個日本人,我就給你一塊肉,別看着我,找你煩啦兄弟去。”

“嘿!”煩啦端着一碗剩菜剩飯走來:“你跟一狗較什麼勁,狗肉不吃日本人的臭肉,吃我們剩菜剩飯也不吃日本人一塊臭肉。”

“一天沒見,狗肉又肥了不少哎。”

煩啦站起身警告道:“小太爺我可告訴你,別打狗肉的主意,他可是我兄弟。”

“手足兄弟?”

“親生兄弟!”

陳余扒拉一口飯說:“嘖!吃起來說不定更香,骨肉一體屬於是。”

把頭埋在破土瓷碗里吃飯的狗肉抬起頭,看向陳余不覺打了一個噴嚏,夾起尾巴發出‘嚶嚶嚶’的聲音。見自己兄弟被欺負,煩啦對着陳余腳下吐了口唾沫,揉搓狗肉的脖子安慰它。

外面傳來汽車的喇叭聲,汽車發動機聲停在門外,阿譯走去門外觀望。陳余和煩啦的目光也被吸引過去,只見何書光帶着幾個憲兵走進來,嫌棄的四處亂瞅。

“你們姓林的還有姓陳的長官,快點出來。”何書光極度無禮目中無人,他只是一個上尉,卻對兩個少校軍官吆喝,即使阿譯穿着一身少校軍服站在他身旁。

陳余端着碗走出這間充當營部的大堂,站着屋檐下扒飯。

“看來頭不小啊。”煩啦瘸着腿走出來說。

陳余怪笑着:“土槍聲都聽不出來的主,嚇得抓住車載重機槍不放。就一沒打過仗的小屁孩,你怕他做什麼,還能吃了你。”

“有這事?”煩啦也笑起來。

“可不是,就昨天禪達百姓高興放土槍,他嚇得抓住重機槍以為日本人打過江。”

何書光厭惡的環視營部內所有人,“死了?叫你們人,出來。”

阿譯站在他身旁,臉色青紅一片。何書光是真的目中無人,阿譯離他不過幾米遠,可是他就當做沒看見,除非阿譯和陳余在他面前立正報到。

“大早上沒刷牙,還是昨晚舔女人腚溝子了?”陳余端着碗走下台階。

“你娘的。”

何書光抽出武裝帶上的鞭子,小跑走向陳余掄起鞭子準備抽下去。陳余抄起手裡的飯碗就朝他砸去,順手拎起院子里燒飯的木柴,準備跟何書光幹上一架。

躲過陳余丟來的飯碗,何書光愣住,他沒想到陳余居然敢和他對着干,以往在川軍團沒人和他對着干。看着砸在地上的碗,何書光回頭抽起鞭子,可是為時已晚。

陳餘一腳踹在他小肚子上,何書光被踢了個四腳朝天,撐起手臂爬起來,手指卻被陳余踩在腳下,疼的他眼淚花都快出來。摁住何書光的脖子,一截木頭不停敲擊他頭頂的德式鋼盔。

“都死了,開槍打他!”被揍的何書光大喊,身後幾個憲兵舉起步槍。

‘嘩啦啦’

煩啦和不辣他們也舉起手裡的槍,他們四條槍,對陣幾十條槍顯然打不贏。

陳余丟下手裡的木頭說:“知道我什麼官職嗎?”

“知道。”何書光咬牙切齒的說。

“說!”

“軍部晉任的少校營長。”

陳余哼哼一笑:“那個部隊的少校營長?”

“川軍團的。”

“帶個眼鏡那就是接受過教育,那你看見我應該怎麼做,虞團座沒教你,還是學校師長沒跟你說?禮儀之邦,禮樂之國,虞團座和你學校師長就教你目中無人,還是你沒認真學?”

陳余義正言辭道:“見到長官要怎麼做,何連長?”

何書光怒目切齒:“敬禮!”

“你的禮呢?”

“我乾死你!”

陳余扯下何書光的腰帶還有鋼盔,對着他的臉就是‘啪啪啪’幾下,然後給他丟在外面。拿過不辣手裡的步槍,將槍口對準何書光。

“現在重新來一遍,不然你就等着我把此事上報虞團座,讓他看看自己的親信下屬是怎麼對待有功之臣,看看他的親信是怎麼侮辱軍中同袍!”

何書光擦拭嘴角的血跡,冷哼一聲,而後磨磨唧唧轉身惡狠狠看着陳余,極度不情願向他敬禮。

“長官好!”

陳余放下手裡的槍口,子彈都沒上膛,你這麼快就認慫,這讓我很沒面子的哎。以前我挨你鞭子,那是我手裡沒人沒槍,今天我有人有槍要是再挨你鞭子,那我緬甸這一遭不是白走了?

“什麼事?”

何書光不耐煩的說:“團座讓你跟林少校去團部報到,有事相商。”

“你早這麼做不就完了,挨頓打才立正站好,你賤不賤啊!”

“團座讓你們過去。”

陳余將步槍丟給不辣說:“老子在緬甸打生打死一路回來,不是讓人拿鼻孔看的,別不服氣,有機會我帶你去打一仗,你活着回來再跟我掰扯,到時候你拿腚溝子看我都沒問題。”

站着吉普車旁的何書光一臉不服氣,大早上耀武揚威而來,被人揍了一頓,還威脅告訴家長,最後自己不佔理得忍着。

走進營部,陳余沒換新軍服,這身英國軍裝穿着還行,臟是髒了些,臭是臭了點,找虞嘯卿討飯最好。好不容易找到能管飯票的主,一天不找虞嘯卿掰扯下來三瓜兩棗,陳余是真的渾身不舒服。

繫上武裝帶,從水缸里打了點水洗臉,陳余就這樣走出大門。而阿譯已經在吉普車上坐立不安,看見陳余來了才算安生,生怕何書光把怒氣發泄在自己身上。

從兜里掏出一金戒指,陳余拋給煩啦說:“換點東西去看看,人家好歹撿回你半條爛命。”

“看誰?”煩啦明知故問。

“你願意看誰看誰。”

坐上吉普車,陳余揚長而去,留下門口一群人觀望。煩啦緊攥戒指不說話,踉踉蹌蹌走去睡覺的屋子,再從裡面出來時已經換上一身中尉服。

不辣、康丫一群人目送陳余和阿譯離開,又站在門外目送煩啦離開,而煩啦臨走時還拎走兩個罐頭和一小袋米,氣的幾人大罵煩啦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