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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王志堅就是想用科舉考試的文章,是由他所代筆來“提點”張好古,讓張好古不敢在他面前擺架子,時刻記得給留面子。

現在倒好的,朱由校根本就不感興趣。

況且,他敢說張好古科舉舞弊么?

真的說出來,沒準兒,張好古沒事兒,他們哥倆可就要掉腦袋了。

咳嗽了一聲,張瑞圖緩緩的開口道:“今日過來,乃是應該行拜師禮,這是不等張好古前來,我們便親自過來了!”

王志堅也是咳嗽了一聲,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目的。

得拜師。

想辦法跟張好古搞好關係。

“張會元,按說今日就該遞門生帖來拜師,我們二人已在此叨擾許久,不妨將門生帖拿上來,至於禮數……就免了。”

“對,按規矩就得拜師才對。”

張瑞圖和王志堅點點頭。

張好古自然知道他們打的什麼主意。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在封建等級嚴格的社會,無論是讀書的老師和門生,還是學藝的師傅後弟子,那就相當於爹和兒子一般,不但要尊敬着,還要被一大堆的規矩所束縛着。

一個是授業恩師,一個是座師。

他們倆就是屬於座師。

日後,若是張好古飛黃騰達,自然也是少不了他們的好處。

當然,其實也那麼絕對。

弟子出賣老師,也不是沒有。

張居正的弟子參張居正的時候,也是一點都不心慈手軟。

但是,好處還是有的。

弟子飛黃騰達,這能沒老師的好處么?

所以這倆人為什麼這麼迫切的想當自己的老師,答案顯而易見。

朱由校對於這裡面的門道卻是不甚了解,只覺得這兩個傢伙在眼前嗡嗡叫,很煩,一甩手,道:“拜師?我看倒是免了,你們退下,莫要打擾了我們!”

張瑞圖和王志堅卻是傻眼了。

這啥意思?

皇帝都這麼說了。

還說個屁。

當下,兩人灰溜溜的離開。

等走出客棧,兩位主考官不約而同的長舒一口氣,捏着衣袖擦額角的汗。

“我看啊,這張好古的的背後,就是有萬歲撐腰!”

張瑞圖狠狠的吸了一口氣:“之前還以為這小子是靠着魏公公的,倒是沒想到,這小子靠着的是皇上,想來,皇上也是不願意暴露,這才讓魏公公派人送過來的,我看,這個張好古將來必定是要飛黃騰達!”

“沒錯!年兄,我們這一趟可算是來對了!要是不來這一趟,還不知道這張好古比我們想象的更加深藏不漏!”

“等他之後參加完殿試,必然會平步青雲、飛黃騰達。只是可惜,沒讓這小子拜師……”

“年兄,不拜師就對了,你看,這是皇上親口說的,拜師就免了,這說明什麼,皇上這是要重用張好古的!”

張瑞圖摸了摸鬍鬚緩緩的開口道:“若是拜我們為師,只怕是不好提拔,這考生升遷的速度太快,超過了恩師,這不太好吧?!”

王志堅微微的點點頭:“有幾分道理!”

張瑞圖又道:“年兄,莫灰心,我們總歸是和張會元所熟識的,以後再給他送送禮,說些好話,多巴結巴結,不怕他不提攜我們。”

“說的也對。”

他們剛放下心來,王志堅又拍手道:“不好,我們忘記提醒張會元,不日便要殿試,不能讓他耽擱了時間,還得好好準備準備。”

張瑞圖卻是沉穩的多,笑着開口道:“年兄多慮了,萬歲就在此,還需要我們提醒?更何況張會元怕是不需要準備什麼,就已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主考官走後,客棧里只留下張好古和朱由校。

張好古又詳細的給朱由校解釋了一下二元一次方程。

”時間不早,我也要回去了!“朱由校舒展了一下筋骨:”張兄,我明日再過來!”

“朱兄走好!”

說到這裡,張好古又喊了一聲:“張安,備好車馬,拜訪一下魏公公,前些日子,若非是魏公公幫忙只怕是進不了考場,於公於私,總是需要拜見一下才是!”

張安卻道:“我的少爺,魏公公是那麼容易見面的嗎?這每天要拜訪魏公公的人多了去了,這要是禮物不夠貴重,咱們只怕是連大門都進不去,少爺,咱們這沒錢啊!”

這個張安演技卻是一流。

哭喪着臉,活靈活現。

“哎,罷了。張安,別忙活了,來坐下歇歇吧。”

張好古嘆息了一聲。

”張兄,你可是錢財不夠?這有何難?”

一邊的朱由校哪知道張好古這是在套路自己。

只是看到張好古犯難,便主動開口道:“你說的那位魏公公,我自認識,想要見見他,我給你一封書信,你去找他,肯定沒問題,你見到魏公公後,替我轉交一封書信給他,如何?”

張好古不得不承認,這個皇帝是真的單純。

真的好騙。

到底是涉世未深。

傻孩子,早就把你的身份猜出來了。

他明知故問:“什麼書信?”

朱由校神秘莫測的一笑:“不過是尋常的問安之言。”

張安殷勤的拿了紙筆來。

朱由校提筆寫字。

張好古只是看了幾眼,發現朱由校這個傢伙寫字的速度極快,文字還算是工整,雖然不能算是大家風範,但是至少,這毛筆字寫的比起自己好看多了。

史書說朱由校是個“文盲皇帝”,說他大字不識幾個,現在看來還是誇大其詞,這不是還能寫信的嘛?

隨後,朱由校又拿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印璽直接蓋了上去。

“張兄,你拿去就是!”朱由校笑吟吟的開口道:“只是,這信裡面的內容還是不要看!”

朱由校遞給了張好古。

“朱兄放心,君子坦蕩蕩,我怎麼會做窺人私隱的事情,只是,這個東西真的好用嗎?”張好古拍着胸脯保證,。

他倒是想看,不過,這個信的封口是有火漆的,打開之後,魏忠賢肯定是知道的。

其實就算他不看,也知道信裡面寫的是什麼內容,身為皇帝哪裡需要跟魏公公問安?

信里的內容,肯定是讓魏公公對自己照拂一下。

皇帝的面子,還是很管用的。

他就是為了要借皇帝的東風,才特意繞了個彎子。

現在拿到信了,該去好好拜會魏忠賢。

“放心!”朱由校十分自信的開口道:“我的面子,還是很管用的!”

“張安,還坐在這裡偷懶,快去備車馬,要去拜見魏公公了!”張好古一腳踹在了在張安的屁股上。

“少爺你這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啊?”張安還莫名其妙。

“去,當然要去!”張好古看了朱由校一眼,笑着開口道:“我相信朱兄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