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事请联系江北报社》 酸汤肥牛

輕輕吐出這句話,餘祐微手掌一揮,火紅的熱浪包圍了怪蛇,卻只烘烤著它,並不近身。

餘祐微向前邁了一步,身後的神鳥影子也跟著邁了一步,“害怕嗎?”這聲音並不是餘祐微平時的聲音,輕佻中帶著一絲魅惑人心的孟浪。

看著怪蛇在熱浪中不停掙扎,餘祐微略一彈動手指,怪蛇便從空中摔了下來,熱浪也跟隨它一起鋪到了地上。

餘祐微興奮地舔著嘴唇,“你這個垂死掙扎的樣子,真是讓我開心極了。”

怪蛇試圖突出烈火的包圍,可那火焰卻彷彿有生命一般,圍追堵截,不留一絲縫隙。怪蛇氣急敗壞地叫嚷著,“你到底是什麼人?”

“人?”餘祐微輕笑起來,“低賤的東西,你有什麼資格知道我的身份?”說著,餘祐微的手在虛空中一握,怪蛇的七寸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勒到變了形狀。

魏然從沒見過這樣的餘祐微,她的嘴巴在笑,眼神卻狂妄狠戾。他心中已經有了猜測,無奈地閉上了眼睛,既然形勢已成定局,他便不必擔心了。

影子中的火焰在餘祐微坐下來的時候幻化成一把吐著火舌的太師椅,坐在火焰幻化的太師椅上,餘祐微順手掐起一捧火苗,彈向怪蛇的眼睛,怪蛇淒厲地嘶吼起來,“有種你就殺了我!恐怕你是沒這個本事!”

餘祐微專注地盯著指尖的赤紅火苗,“激將法對我可沒有用,我知道你這一生過得很是不易,可你傷了不該傷的人,做了不該做的事,我斷沒有讓你死得痛快的道理,你說是也不是?”

怪蛇被烈焰炙烤得瘋狂扭動著身體,餘祐微皺著眉,神色鄙夷,“你這軀殼著實噁心,今日我便善心大發一次,讓你用自己的樣貌去死吧。”

說完,打了個響指,一個羅盤形狀的東西從怪蛇的軀體中浮現出來,仔細看去,這羅盤竟然是由女人的頭顱組成的。那些頭顱神色各異,有的悽苦,有的乖張,她們的髮絲被繫到一起,綁成狀似符咒的螺紋模樣,在赤色火焰的灼燒下,開始四散開來。

餘祐微嘖嘖稱奇,“這是什麼新鮮玩意兒,沒有我來維持秩序,他們做的事情越來越髒了。”

由頭顱組成的羅盤瘋狂旋轉起來,每顆頭顱都在快速念著咒語,眨眼的功夫,便颳起一陣陰風。

“哈哈哈哈哈……”餘祐微大笑起來,“愚蠢的東西,竟然試圖吹滅我的赤焰,看來是我離開得太久,世人已經忘了我的手段,真是不知死活。”

說完,眼底浮現出一絲陰鶩,站起身來,提起身後的椅子,朝羅盤扔了過去。

羅盤被火焰組成的椅子打得七零八落,頭顱四散開來。

餘祐微居高臨下地睥睨著那些或被赤焰燒化,或在火舌中打著滾哀嚎著的頭顱,挽起了袖子,“本想陪你們多玩一會兒,可現在我不高興繼續陪你們玩了。”說著,便蹲下身來,“看清楚我的臉,不要不記得殺你們的人是誰,歡迎你們下次輪迴來找我報仇。”

說完,餘祐微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瞧我這記性,你們沒有輪迴,真遺憾。”

地上翻滾的頭顱們眼裡的憤怒快要爆裂開來,可實力上的巨大懸殊讓她們無法反抗,只能恨恨地盯著餘祐微。

而餘祐微沒有動,身後的神鳥影子輕輕煽動著翅膀,數條赤紅色的火蛇從神鳥的翅膀中飛出,瞬間將那些頭顱燒成了灰燼。

餘祐微看都沒有看地上的灰燼,而是走到魏然身邊,踢了他一腳,“既然沒死,就快點起來。”

魏然沒有睜開眼睛,腦海裡一直想著師父說的話。師父說,如果餘祐微壓制不住畢方神鳥,一定要在畢方神鳥完全霸佔餘祐微的身體之前將她殺死,否則畢方一旦出世,受害的將是整個神州大地。

現下畢方神鳥儼然已經借餘祐微現世,那麼接下來的每一天他都要呆在餘祐微身邊,隨時準備殺死她。餘祐微確實無辜,可總不能因為她一人,而害了天下人。

思及此處,魏然緩緩地睜開眼睛,被畢方佔據身體的餘祐微正蹲在他身前。那張臉本是明媚清麗,可此時,她的五官沒有任何變化,神態卻極盡魅惑,“小道長,你醒了?”

“咳咳……”魏然一著急,又咳出一口血來。

那鮮血彷彿刺激到了餘祐微,她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之後便聽到一個怨憤的聲音,“真是沒出息,只這麼一會兒便禁不住了。”

餘祐微扶住額頭,極力控制著暈眩的感覺,再睜開眼睛,就看到魏然正支撐著身體試圖坐起來,忙攔住他,“你不要動,等我扶你起來。”

一陣陣刺鼻的煙氣傳入餘祐微的鼻子裡,她這才發現原本那怪蛇立著的位置只剩一大灘灰燼。

“魏然,剛剛發生什麼了?”餘祐微發現自己的記憶似乎缺了一塊,她只記得自己看到魏然被怪蛇重傷,急火攻心,似乎恍了下神。當她再回過神來,就只看到怪蛇化為了灰燼,和正強撐著起身的魏然。

魏然眼眸幽深,他知道,現在的畢方不能長時間佔據餘祐微的身體,否則一旦餘祐微的身體承受不住畢方的強大力量,就會跟畢方同歸於盡,那麼畢方就只能再等上幾百年,等到幾大家族出現下一個靈童,畢方那麼精明,它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沒什麼,你看到我受傷,嚇暈了,我便殺了那怪物。”魏然淡淡地說,“現在它施的那些妖法想必也破了,你的同事,還有那夥盜墓賊,應該都沒事了。”

“真的嗎?”餘祐微很高興,“我一個恍神竟然錯過了這麼多。”說著忙扶起魏然,檢查著他的傷口,她記得魏然的傷很重,她看著怪蛇的尾巴穿過了他的身體。

想到這裡,餘祐微似乎也跟著疼了起來,魏然傷的很重,餘祐微把他背在身上,再次爬出了山洞。

“話說,昨天背張重之鑽洞,今天揹你鑽洞,你們這些男孩子在外面能不能保護好自己,沒有我你們可怎麼辦。”一邊絮叨著,一邊手腳並用地鑽出盜洞。

狼狽地把魏然送進醫院,張重之還沒有醒來,餘祐微也累得不行,兩次髒兮兮的把男人送進醫院,醫生看她的眼光都有些想報警的意思了。

看出了醫生的疑慮,餘祐微忙掏出自己的證件,“醫生,你別誤會啊,我是H市江北報社的記者,他們都是我的同事,我們就是來調查集體昏迷事件的。你也知道,我們這種調查記者有時候蠻危險的,所以我同事……”餘祐微意味深長地朝醫生做了個“你懂的”的表情。

醫生也接收到了她發出的信號,上道地眨眨眼,“我懂我懂,我特別佩服你們這些實地探訪的調查記者,真是勇氣可嘉啊!”

魏然的傷勢需要住院,花了餘祐微一大筆錢,交費的時候她猶豫了好久要不要拿魏然那張牛氣哄哄的無限卡去刷,最後還是咬著牙刷了自己的信用卡。

於是,這個小道士一躍成為了花餘祐微錢最多的男人。

好在魏然沒有被怪蛇傷到要害,籤術前協議的時候餘祐微就被醫生告知,手術沒有任何風險,只是一些術後護理問題需要注意。因此,餘祐微在手術室門口等得很輕鬆,如果不是醫生說手術時間不會太長,她甚至想回酒店洗個澡換身衣服再回來。

這位醫生說話十分靠譜,說手術時間不會太長,果然,不到一個小時魏然就被護士推了出來。

看著被安置到床上的魏然,餘祐微再次覺得很慶幸,還好有他,這是她第二次深刻的有這種感覺。也說不清到底是魏然實力超群,還是他有隱藏的吉祥物屬性,總之無論餘祐微遇到多難的境況,只要魏然出現,就算過程不太愉快,結果也總是好的。

懷著無盡的感激之情,餘祐微小心地拿著棉籤蘸取護士給的純淨水,一點一點地潤溼魏然乾裂的嘴唇。

由於失血過多,魏然的臉色異常蒼白,眼角的淚痣也格外明顯,頗有一些不可侵犯的冷麵感覺。

也許是兩度跟魏然一起經歷生死,餘祐微已經對這個完全不瞭解的假道士產生了十足的信任感。就算他常常扮豬吃虎,嘴裡沒有幾句實話,但只要他出現,餘祐微就覺得迎面而來的危險都有辦法解決。

想著想著,疲憊感如同漲潮的海水一般席捲而來,一個浪頭打得餘祐微當即趴在病床邊昏睡過去。

魏然被喉嚨的乾裂痛得醒來時,就看到餘祐微趴在自己的床邊,右臂枕在臉下,手中還有一個小小的塑料量杯,左手緊握著棉籤,手伸得老遠。

嗯……魏然試圖挪動身體,發現即使是輕微的移動,傷口的撕裂感也很明顯,只好伸出手,捏起餘祐微的左手,將它移動了個位置,防止那隻手會不小心碰到不該碰的地方。

他試著開口說話,可喉嚨又幹又痛,他知道餘祐微雖然沒有受傷,可畢方佔用她的身體對她的消耗極大,絲毫不亞於像他這樣受一次傷,便沒有驚動她,拖著一動就痛的身體,試圖去拿到床邊櫃子上的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