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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蘇山明點燃了一支煙,在沒有二手煙侵襲的情況下。

他是10年前就參加專案組的老人了,在場的幾名刑警或許破不了這個案子,但一看同事的樣子,就知道他今天拉屎翹的是哪個屁股。

啪。

郎亨也點了一支煙,用的是柳景輝攢下來放桌子上的中華。

啪啪!

4303的會議室里,煙霧再次佔據了主流,逼得換氣扇嗡嗡的轉,吹的外面的枯草一陣陣的晃動。普通的花花草草哪裡受得了尼古丁這樣的摧殘,早就一死了之了。

蘇山明又喝了口茶,才道:“女兒這條線,當初是我查的。”

這也是很正常的路線,10年前早就要求命案必破了,要求比現在還要高,警方投入的資源,特別是人力資源是極其充分的,死了兩個人,另一個人的人際關係是一定會有警員跟進的。

蘇山明叭叭的又來了兩口,再道:“小姑娘讀的是咱們市三中,當時應該是初二吧。我調查的時候先詢問的學校的老師,然後問了一些同學,然後是咱們同事幫忙問的父親。具體的內容,當年怎麼講的,我已經記不清了,用咱們現在的話來說,小姑娘應該是有曖昧的對象的。”

“初二,有一兩個暗戀的對象很正常。”黃強民更多的是緩解一下情緒。

牧志洋見政委都進戰壕了,立即將自己送了:“我初中的時候,全班女生都是我暗戀的對象。”

“恩……小姑娘的曖昧對象,其實也談不上怎麼曖昧,就是私下裡有打電話,互有好感吧,是隔壁班的同學,長得比較高,相對於初中生來說,瘦高瘦高的,初二有一米七五以上吧,學過舞蹈,也比較會說話。父母高級知識分子。”蘇山明簡單的說了情況,再道:“我當時也是仔細調查過的,個人感覺,這個同學應該是沒有能力,也不至於犯下這樣的惡性案件的,也沒有必要。”

“他有能力扼死一名成年女性嗎?像隋瑩雪這樣的。”江遠這麼說,是因為隋瑩雪帶着兩個孩子,日常活動量不小,體態略豐,有110斤以上,雖然依舊不能與男性力量抗衡,但面對青少年,還是有一點反抗之力的。

蘇山明回憶片刻,搖搖頭,道:“那個男生是個很瘦的男生,就算能扼死一名成年女性,也不是壓制性的。”

“那至少就需要兩個人了。”江遠看向柳景輝。

柳景輝點點頭:“青少年的威懾力不夠的,即使持刀,要想控制住隋瑩雪母女二人,也還是需要純粹的武力,不可能拿把刀威脅兩句,就讓對方就範了。”

蘇山明再抽一口煙,道:“小姑娘的這個曖昧對象的情況,我當時了解過後,在偵查卷里寫了一筆,後面就沒再寫,當年的社會風氣還是比較保守,我想着……”

“既然是排除掉的線索,提一筆就夠了。”郎亨大手一揮,也沒讓蘇山明再多做解釋。轉頭問柳景輝,道:“這條線要繼續查下去嗎?這裡還有一個問題,如果是小姑娘的男朋友,或者暗戀對象,或者追求者什麼的,至於鬧到殺人嗎?至少不太可能,悄無聲息的鬧到殺人吧。再者,當媽的把兒子給藏起來,如果是小姑娘這邊的人際關係出了問題,要麼是不藏,要麼是兩個都藏吧。”

“這確實是考量之一。”柳景輝說話間皺着眉,嘴角卻是止不住的有點小開心。

這個案子,才是真正需要推理的案件啊!

兩名兇手,多個偵辦方向,每個方向都有希望,又好像進入到了死胡同……正是需要用邏輯推理來細細分析的案件。

“小姑娘這邊,我覺得有必要重新確認一下。”柳景輝收斂表情,再說道:“當然,我並不是說這個方向有很大的疑點,但我認為,這個方向在當年的偵查還是不夠充分的,當然,當然,這個也是受到了當時的環境的限制,青少年的世界跟成年人的世界是有隔閡的,即使是警方的詢問,有些青少年出於各種原因,可能也不會說的很清楚……”

柳景輝強調過後,再道:“如今過了10年了,當年14歲的孩子,今年也24歲了,我覺得這反而是一個好機會。初中時覺得困難無比的事情,哪怕是很羞恥或者很恐懼的事,如今回想起來,應該都不再是問題了,再跟他們詢問詢問,或許能有收穫?”

這一次,蘇山明都忍不住點頭:“確實,當年可能覺得難以啟齒的問題,現在應該都可以說出來了。這塊我繼續跟進。”

柳景輝看向郎亨。他依然是省廳專家的角色,沒必要指揮昌勒市的人。

郎亨點點頭,道:“可以,山明你繼續跟進。”

推理也是要建立在證據的基礎上的,柳景輝不斷的推進偵查的方向,也是需要其他刑警幫忙落實的。

討論完了這條線,柳景輝略感振奮,再捋着思路,道:“從人的角度來說,受害者的丈夫,也就是之前的第一嫌疑人,他的關係網,我看你們也是查過一遍的。”

“那肯定。”郎亨輕點頭。

“不過,你們當年應該對這名嫌疑人的信任很有限吧。我覺得有必要,將他的供述再重新拿出來,深入調查一下。”柳景輝這一次提出的還是大方向,意味着又有20名警察要度過一周左右的大長班了。

“可以。”郎亨立即答應了。

“江隊,你呢?”柳景輝看向江遠。

“我現在也沒有完整的思路。”江遠回答了一句,接着看看柳景輝,道:“要說的話,我建議做微量物證吧,多做一點,多取一些樣。”

“做……多少?”郎亨咬咬牙。

“給收集的物證都做一場吧,我再標記一些證物,回頭可以多取幾個點的樣。”江遠回答。

反正,沒有思路就廣撒網唄,這其實就是柳景輝的策略。他從省廳到地方,大大小小的案子做了不知道多少,許多大案要案,其實就是用這種個不要臉的方法偵破的。

江遠有樣學樣,瞬間也就從沒有思路,變成了沒有思路。

相比於dNA,微量物證針對的是人體以外的其他物質,但效能和敏感度,與dNA是有的一拼的。

“全部都做一遍?現在做一次微量物證的成本,起碼就要500塊。430案遺留的物證數量,全部做一遍,豈不是要幾千上萬件?”

“那就先做標記的證物,回頭再慢慢擴大吧。”江遠很講道理的表示理解。做微量物證本來就比較慢,本來也就要一批批的做的。

“我爭取多做一些次。”郎亨猜得到江遠的想法,裝不知道罷了。他雖然是付錢人,但也不得不承認,柳景輝和江遠提出的方案,都是非常具有實操性的。

不管是柳景輝的思路,還是江遠提出的微量物證的方案,都突破了前兩次專案組的禁錮,不得不說,這才是最有希望的偵查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