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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大家笑一個。”一名自由的攝影師,高聲的指揮着面前的一群人。

咔嚓嚓嚓……

一串快門後,自由的攝影師捏了個OK的手勢,笑道:“謝謝各位配合啊,咱們這就拍完了。”

“多謝多謝。”蘇島警局的領導很客氣的笑了笑,再招招手,喊道:“把咱的攝影師拉出來,送他們的囚車上去。”

正低頭看片的攝影師當時就是腳下一軟,平時特別靈活的嘴皮子瞬間禿嚕的說不出話,變成了只有自己聽得懂的嘟囔:不是,咱要是拍的不滿意,是可以重新拍的,後期還可以修片的……

咔嚓。

兩輛警車打開了門,夾出了兩名帶着頭套的,身着囚服,鎖着手銬腳鏈的男人。

兩個人分別在左右兩邊的特警的夾持下,拚命的挪着小碎步,腳鏈在地面上拖出嘩啦啦的聲音,又沉悶又清脆。

剛給警察們拍了大合照的影樓攝影師哪見過這個,看的人都傻掉了,愣愣的舉起了照相機。

“哎哎哎,想啥呢?”旁邊的警察一把給他把照相機摁了下去,道:“你是真想陪他們不成?”

“不是,不是……”影樓攝影師慌張的解釋道:“我是聽他們喊把攝影師拉出來。”

旁邊的警察笑笑沒言聲,領導可以說的話,普通警察都是謹慎的很,更不會給外人解釋。

被黑布套頭的攝影師,一直到了囚車後方,才被去掉頭巾,驗明正身,然後再重新送上了囚車。

接下來,這輛囚車會直接開往清河市的看守所,一路數千里的奔波,輕鬆不了,但沒辦法,案件已經被指派給了清河市中院來審理了,因為這是可能要判死刑的案件,按規矩,一審就是中院起步,上訴就到高院二審。

影樓攝影師遠遠的看着,他也不敢說再拍照了,但對人像的敏感,讓他隱隱約約的有點認出兩個人來。

竟然還真的是兩個攝影師。

他們是把領導的原形給拍出來了嗎?

“兄弟。回頭有需要再找你哈。”有警員找了過來,客客氣氣的將影樓攝影師給送了出去。

另一邊,孔所長跟江遠依依惜別。

孔所長當日派往酒店的兩名下屬,各自得了一個三等功,這是省廳就能決定的,但對基層所來說,也還是很稀罕的,每年就百分之二到百分之三的名額,但因為是全省內分配,都是要緊着核心部門來的,派出所里能拿到,還是挺難得的。

最主要的是,這兩個三等功相當於是江遠白送的。

當然,明面上,這是因為保護江遠才獲得的三等功,孔所長對外也是這麼宣傳的。實際如何,大家自然心裡明鏡兒似的。

江遠跟蘇島的同行們分別道別後,就登上了返程的包機。

江富鎮和兩條狗也是要回去的,為了避免影響江遠,江富鎮堅決不佔公家便宜,照舊是自己開銷的。

當然,對他來說,十幾頭牛的費用,也是沒什麼感覺的。

江遠在飛機上睡了一覺,再跟老爹聊了聊,給孝心鍍好了金,下機就直接去了位於長陽市的,省禁毒總隊的駐地。

宋北授已經把全國性的排查搞了起來,手底下人是順着三甲醫院的名單,一家家的查過去。

這種形式的排查和常見的排查還是有點區別的。

常見的排查是有目的的尋找某個人,或者某一批人,大部分情況下,都是有一個不能遺漏的要求的。

今次的排查略有不同,禁毒總隊或者說江遠的要求,其實就是最大程度的殺傷——儘可能多的找到此類人群就可以,遺留幾個,或者遺留了一批人,也沒什麼關係。

事實上,遺留幾乎是肯定的。吸食了同一批新型毒品的人,不見得就立即進入到腎病的程度,得了腎病,這樣的毒蟲也不見得就會重視起來去治療,再者,有的毒蟲都是交替混合吸食的,身體普遍性的受累,但不一定就是腎病。

不過,禁毒總隊也沒有必要將人都篩出來就是了。吸毒的人是抓不完的,事實上,參與禁毒的人都知道,吸毒者幾乎沒有真正成功戒毒的,尤其是一些高級別的毒品,哪怕是暫時性的戒除的比例也很低。

到最後,吸食高級別的毒品的人,即使暫時性的戒毒了,往往也需要吸食低級別的替代毒品,換言之,除非全員物理毀滅,否則,對於吸毒人群始終只能管理,不可能根除的。

禁毒總隊這一次的排查,也是為了確定毒品的蔓延區域和路徑。

這玩意是很少能夠自發蔓延的,沒有穩定的供應商,沒有豁出命來的銷售商,帶着毒品進出城市都是非常危險的。

江遠抵達的時候,就見指揮大廳的地圖上,已經插了幾十面小旗,遍及七個省份。

“已經跟當地的禁毒部門聯繫了。這些涉毒人員也都被我們找到了大部分,少部分已經死掉了,或者在ICU,或者重病纏身,我們就沒有再管了。”

宋北授見江遠來了,只覺得倍感安心,就好像夜睡的時候套了安心褲似的,兩腿一撇,笑就不自覺的溢出來了。

宋北授跟江遠雙手緊緊相握。

就聽宋北授滿懷情緒的道:“咱們這一次,可以說是會師了。在電話會議里說了那麼多的話,終於見到江隊本人了。”

江遠握着宋北授的手,也是使勁的搖了搖。

要說起來,他這一次是真的頂在最前線了。蘇島的槍戰都打了兩撥,別說是在一個城市一個省份了,放在全國範圍內,這兩場槍戰都是引人矚目的。

如今回到長陽市,江遠還真的有種從前線返回後方的輕快。

“要感謝總隊長的支持。”江遠暫時上線了30秒的情商,用過以後,道:“把匯總的指紋拿給我吧。還有足跡。”

“早準備好了。”宋北授趕緊將U盤遞上。

“來幾個人幫忙吧,五個吧。”江遠道。

這批指紋和足跡,是包括各地篩出來的毒蟲的,也包括他們的住宅和吸毒場所的,數量極多,有用的不多。江遠如果自己一個個的比對出來,他做的再快,效率也高不了。

普通的痕檢,宋北授自然是準備好了的。

五名痕檢很快上位,排隊開始篩起了指紋和足跡。

江遠巡迴轉了一圈,就道:“麻煩把五位痕檢的屏幕,直接轉到前面的指揮屏上。”

禁毒總隊的指揮中心條件極好,正前方是一塊電影院大小的拼接屏,可以整體使用,也可以分屏使用。

整個指揮中心看起來就跟航天發射中心差不多,後排的工位各自一台電腦,顯得還頗為緊張。

而對痕檢們來說,自己屏幕的內容直接投屏到前面的指揮屏上,不免增加了不小的壓力。

好在五個人都是精選出來的,都只是集中精力,默默的抵禦着壓力。

江遠和宋北授都沒有安慰他們的意思。對抗路玩的就是壓力,扛不住壓力的刑警就會崩潰,禁毒警承受的壓力更大,但這份工作就是如此,想要抱抱的,趁早崩潰也是好事。

而在55寸的分屏上,江遠不僅能夠看清楚左側的指紋標記,而且能夠看清楚右側用於比對的指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