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之中，唐軍繼續蹲小黑屋，順便養傷，恢復。

而外面基本上已經滿城風雨，對於那晚午夜，唐河路發生死了十六人的兇案現場，炒作得人心惶惶。

好處是，似乎案件實在太血腥敏感，黃警官就輕鬆了，這個案子基本沒有上面領導來過問。什麼批示也不敢有，即便有也全部是萬金油之類的批示，比如什麼穩定情緒，儘快破案什麼的。

在黃警官的記憶中，辦案是很頭疼的，因為黃警官辦的都是較大的案件，而較大的案件有個特點，就是涉及的人會比較複雜，所以基本上，辦一個案子沒遇到阻力的列子是很少的。

這個案子倒是輕鬆，誰都不願意沾染，都很配合。

最終，又因為太過血腥，對穩定大局不利，所以市委宣傳部給了批示：不曝光，也不封鎖。

言下之意就不要四處宣傳，該知道的知道，不知道的那群傢伙，就讓人家繼續快快樂樂的該吃吃該睡睡，別嚇人家。

之後但凡官方的地方，停止了對此事的報到。不過好處是，平頭百姓知道的少了，但其實消息已經傳了出去，把一些暗下關注事件的當事人嚇得不輕。

實在是當時的場面歷歷在目，唐軍太兇悍太野了，原本信心滿滿去殺人的野獸，做夢也想不到會是那樣的結局，混戰只是不到兩分鐘，十六個手下全部被彷彿殺豬似的殺掉。

野獸在兇悍，也從來想不到會有那種地獄般的場景的。又聽唐軍沒死，被警方認定為正當防衛，野獸涼到了心底。

野獸不傻，前因後果一想，就覺得唐軍實在太可怕，從警方的正當防衛認定開始，野獸總算明白當時唐軍有機會開車亂逃，卻不逃，而要挑選那麼一個古怪的戰場。

此外野獸也知道了，唐軍明顯是那種殺人越貨根本不會皺眉頭的狠人，當時為什麼要跪下求饒，唐軍明明可以先動手，多殺一人，戰打的輕鬆一些，他為什麼非要跪着等候先被刺一刀。

不傻的野獸終於得出結論：其實唐軍心裡有數，他明顯就等着有人動手，而順便把人全部給宰了。

到此野獸越來越心虛。有些人看着狠，其實看到的血一多，量夠了，終歸會害怕的，但是野獸也明白了，唐軍明顯是那種有機會，殺一千人也不會手軟的超級狠人。他比野狼更殘忍更殺伐決斷，卻比頂級獵人更耐心也更狡猾。

野獸心慌的覺得，怕是還要出事。這也是野獸出道以來，第一次害怕一個人……

第三天的時候理出頭緒，騰出時間，一個手下又查到了很多東西，來彙報黃警官。

那個男警察道：“黃警官。死的十六個人中，查到身份的那幾人，通過大量取證走訪，有些消息了。”

說完，他把文件放下在桌子上。

黃蓉仔細看後，心裡咯噔的一下。上面的種種資料顯示，那些人的社會關係等等，綜合起來看，很大概率是野獸的人。

黃警官喃喃道：“終於還是繞回來了。我始終覺得上次眼鏡蛇出事，野獸瘋了，這次他玩的很大，卻沒有弄死唐軍，下面要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

根據視頻上那個跑脫的人的身形判斷，黃蓉幾乎認定，這事是野獸帶人做的。

有了這個大方向，黃警官加緊調查，動用大資源，想找到當時現場的野獸的血跡，或者DNA之類的直接證據。

只要找到就是鐵案，可以把野獸逮來關他幾十年。這樣外面也會清凈一些，同時也避免了等唐軍出去後，找野獸鬧翻天。

但是無奈的是，野獸當時在現場根本沒有受傷，沒有任何指紋，也沒有任何DNA。也就是說讓野獸跑脫了，視頻上的蒙面上，以及另外的殺人兇徒是野獸的門生，僅憑這些是無法讓野獸定罪的。

此外，黃警官專門帶特警隊，把不可一世的野獸請來喝茶了一下午，名譽是協助調查。

問野獸案發的時候在什麼地方，有什麼證人？

結果出人意料，野獸看着不那麼兇悍了，對這個案子顯得很慌張謹慎。並且，野獸有當時不在場的人證。

那個證人是住院的岳書記。到此，只能放了野獸，黃蓉查案進入了死路，無法往下走了。

同時讓黃蓉奇怪的在於，岳書記照顧野獸其實不奇怪。以往黃警官總是把“動不了重災區眼鏡蛇”掛在嘴邊，其實阻力正是來自於政法委的大能。這些黃警官早就心裡有數了。

只是黃警官想不到，這種死十六人的案子不是普通案件，是任何保護傘不敢沾染介入了，岳書記這樣的老狐狸，怎麼會在這個尷尬的時刻，給野獸作證不在現場呢？

黃蓉認為這就是一種解釋：這個案子上，岳書記被野獸捆綁了，或許直接和岳書記有關。

聯想到最初岳書記父子和唐軍的過節，以及他們被唐軍弄斷幾十根骨頭住院，黃警官隱隱約約的知道這事怎麼一回事了，卻也擺明了是查不下去的……

第四天。

黃警官穿着便服，坐在辦公室里喝劣質速溶咖啡。

忽然外面混亂的腳步聲響起。

“喂喂，你們按照程序來，別去打擾黃警官。”一個男聲急切的說著。

“走開。”一聲嬌斥，竟是馬嬌紅的聲音。

似乎阻攔的人被推開了，跟着，黃蓉的辦公室里進來三個人，分別是手插褲兜里嚼着口香糖的馬嬌紅，還有華梅，此外還有一個提着公事包的中年斯文男人。

“吆，這不是紅姐嗎，怎麼有空來我這裡。你有貓膩找我自首嗎？”黃蓉懶懶的靠着，說的同時也擺擺手，讓那個跟來的小警察出去了。

馬嬌紅很酷很屌的樣子手插褲兜里，在黃警官的辦公室里走來走去的片刻，忽然停下，轉身笑道，“黃警官的辦公室小了點”

黃蓉不懷好意的樣子冷哼道，“有話就說，不用繞彎。”

馬嬌紅道，“如果想換份工作的話，記得電話我，我出你現在的三份福利。”

說完，馬嬌紅的手從褲兜里出來了，手指間夾着一張名片一甩，彷彿飛撲克似的，朝着黃蓉飛過去。

“你！”黃蓉一手甩開名片的時候起身怒道，“你什麼意思？”

馬嬌紅撇撇嘴，自顧在客座沙發上坐下來道，“沒什麼，就是給你張名片而已，你不喜歡，不用理會就是了。把我馬嬌紅當做推銷保險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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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警官甩甩頭，又看着馬嬌紅帶來的兩人，冷靜下來道，“來找我有事嗎？”

那個中年斯文男人走前一步道，“黃警官，馬小姐委託我來，問問唐軍的情況。”說著，他放下了一張名片。

黃蓉拿起看看道：“是律師，霍，海皇律師事務所的，據說裡面的人都很有辦法？”

那個中年律師微笑道，“還行。按照法律，以及我當事人的權利。就算他毀滅了半個地球，這時候也應該見律師了。我當事人目前已經被主管警官黃蓉拘押超過96小時，而我們根本沒有收到任何消息，沒見過當事人。根據憲法、刑法、以及諸多法律條款。我有理由懷疑當事人唐軍被非正常關押審訊，所以我已經在按照程序申訴，在這96小時內一切出自當事人唐軍口裡的證詞，我請求無效。理由是，他在不清楚自己權利的同時，有可能被警方詐供，誘導，外加威脅。此外按照法律，唐軍就算處於‘清醒’狀態下，他也不能‘自證其罪’，就算他發生‘認罪’、‘自首’情節，倘若沒有完善的證據鏈支撐，鄙人將按照程序，請求為無效認罪。”

“……”黃蓉也不知說什麼好，當然也知道，這個律所的人果然名不虛傳，不論專業性和人脈方面，是很有辦法的。

黃蓉自己也清楚，倘若這個案子不是唐軍，真抓了一個窮凶極惡的兇手，發生這種情節的話，那麼被罪犯跑脫的可能就開始大了。因為司法是很看重程序的神聖的東西。

程序有瑕疵，甚至檢察院都不會支持，檢方那群老狐狸也忒可惡，他們根本不會抬着有瑕疵有爭議的證據證詞，和這群王牌律所的人在法庭上辯論，據說這已經有很多案例，檢方的王牌公訴人就這麼的在庭審中，被這個律所的人打臉，臉被抽腫掉。

這個空當，中年律師從公事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放在黃警官桌子上道：“我的文件在這裡，現在已經超過96小時，麻煩黃警官給予我方書面答覆，並且我現在就要見當事人。”

黃蓉撇撇嘴，拿起文件看了看，然後一股腦的扔在垃圾桶里了。

這下，那個中年律師不禁笑了起來。

馬嬌紅卻色變起身道，“黃警官，看起來你不但我把的人不公正對待，並且你放棄了規則和法律，來橫的了。好，你這麼做的時候代表你已經不是一個警察，你要鬧，我馬嬌紅一定奉陪。也就別指望我會給你面子，尊重你身上的警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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