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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紀隊臨檢,來得快走得也快,但是池橋松沒了繼續唱歌的興趣。

或許背景三觀的不同,他非常抵觸這種被迫抱頭蹲地上的行為,他沒有幹壞事,只是正常唱唱歌而已。

李維維幾個,倒是沒事發生一樣,繼續嗨皮唱歌。

“武道,出頭……”池橋松並未想過改變世界,他此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努力練武,練到宗師、大宗師,超脫世間所有約束。

唱歌到結束。

吃完一餐晚飯,謝絕李維維去夜總會逛逛的提議,池橋松直接回家,他的希望完全寄託於家中薄田。

“爸,你回去吧,今晚我來守夜。”

“晚上睡覺別睡太死。”

池父已經把蟠桃樹外圍紮上鐵絲網,和月桂樹一樣細心呵護。

這兩棵靈根來源不明,但他選擇相信自己的兒子,一定是兒子的奇遇才有了這一切,說書故事裡寫過類似的橋段。

“明白,快回去吧,一會得下雨了。”

“嗯。”

池父咬着旱煙,提着一盞生鏽的氣死風燈,離開田舍下山去。

轟隆隆。

天空有雷鳴,大雨不一會兒便滂沱而至。

躺在床上,沒有掌燈,池橋松就這樣看着窗戶。時不時的閃電划下,外面的景象便短暫照亮,嘩啦啦的雨滴打在大棚塑料皮上。

他胸中有一口氣鬱結着,始終無法散開。

是對這個世道的憤懣。

也是對那個地球的思念。

他喜歡秩序井然的社會,儘管大夏民國也算亂中有序,但他依然有抵觸情節。唯獨讓他欣然的是這個世界有武道,能不斷變強大。

轟隆!

又是一道閃電划過。

籬笆樁頭上,有張模糊的人臉一閃而過。

池橋松當場一個激靈,一屁股從床上爬起來,摸到床頭放着的手電筒,迅速向外面照去。

一張人臉就放在籬笆的樁頭上,看模樣慘白慘白,似乎是張女人的臉。被手電的光照射,這慘白模糊的女人臉,竟然張開嘴,做出一個笑的表情。

嚇得池橋松心砰砰跳。

他武道已經力士境,可還是很怕鬼的,這大雨滂沱的夜晚,一個人遇到如此景象,着實心下瘮得慌。

“是人是鬼?”

手電的光不是很強,女人的臉僅僅模糊辨認。

池橋松想到這個世界,是有諸多神異,山精鬼魅並非只是傳說。而他自己,都已經打死兩頭非同尋常的靈獸。

光筆直照着,女人臉無聲慘笑。

足足對峙一分鐘,又是一道閃電在天空橫貫。

池橋松咬咬牙,靈牙匕首揣腰帶上,一手拿着手電筒,一手提着開路刀。猛地推開房門,沖入大雨之中——他躺床上時,鞋襪都沒脫,所以不需要另行穿衣穿鞋。

大雨冰涼,掃去他全身的悶熱。

手電光掃射,又一次把女人的臉照出來,就在前方的籬笆樁上。見到池橋松出門並走來,這張女人臉似乎笑得嘴巴更大了。

“何方宵……”

池橋松準備拽一句電影中的台詞。

但大雨太大,嘩啦啦的敲打大棚塑料皮,讓他說的話根本聽不清楚。

他謹慎沒有立刻靠近女人臉,而是從另一側探頭伸出籬笆樁,想要看清楚女人臉的下面部分是什麼東西。

總不能只有一張臉,單獨出現在籬笆樁頭上。

就在他探出頭的一瞬間,心頭瀰漫起劇烈的危機感,讓他毫不猶豫把頭縮回來。與此同時一張血盆大口,從籬笆外面張開,對準他伸頭的位置就是猛然咬合。

手電燈光轉過去。

池橋松駭然看到,那赫然是一個巨大的蛇頭,上下兩排細密的獠牙,看上去猙獰可怖。

砰咚!

蟒蛇偷襲未中,反而暴露自己。

索性再也不偽裝,籬笆樁上的模糊女人臉升起來,竟然是它的尾巴。它的上半身直立起來,然後狠狠撞擊籬笆樁,想要衝進院子裡面。

院子里就是大棚。

兩畝薄田種着一大堆蔬菜瓜果。

“不是鬼就好,一頭畜生,直接宰了!”池橋松不等大蛇衝進來,直接縱身一躍,跳出籬笆樁外。

手電光照射。

照出大蛇的整個身體,因為蜷曲的緣故,不知道多長,但是最粗的身軀至少有成年人的腰粗。紅黑相間的鱗片,密密麻麻分布全身,尾巴尖上,頂着一個球,大概就是那張女人臉。

此時它的尾巴正在一下一下敲打地面。

模糊的女人臉,大概也跟着一下一下親吻爛泥巴。

猙獰的蛇頭醞釀一刻,果斷髮起攻擊,張口就撲過來撕咬。但那不是殺招,真正的殺招是它忽然甩動的尾巴。

被爛泥糊了一臉的女人臉,狠狠砸向池橋松。

手電光不是很亮堂,池橋松抬起雙手格擋,蛇尾抽中他的雙臂,巨力傳導,將他直接打飛半米距離,在地上滾了一圈半。

渾身被泥水濕透。

並未受傷。

手電因為進了水,閃兩下便熄滅。

徹底無光了。

他憑藉本能,往後退了兩步,而在他原來的位置,巨大的蛇頭咬了一口空氣,空氣里都是潮濕的味道。

等雙眼微微適應,池橋松就能看到大蛇的模糊身影。

不等大蛇進一步展開攻擊,他提着開山刀,反向大蛇衝去。

大蛇張嘴撲咬,他提刀就砍,大成的《禹劍》殺傷力並不足。但招式精妙,運用起來得心應手,總能攻其不備砍在蛇頭上。

又被堅硬的鱗片格擋,反把刀刃反彈捲起。

閃電劃破夜空。

隨即轟隆隆的雷鳴滾落。

池橋松越打越帶勁,彷彿陷入了當初與游山鼓初戰時的狀態,雖然泥水讓他身形狼狽,卻更能烘托氣氛。

雨夜與蟒蛇搏殺。

想想就刺激。

啪嗒,抬腿快速出腳,腳背與蛇頭親密接觸,將大蛇的腦袋踹向一側。關於《十二路彈腿》有什麼思路裂開,然後就是一路通透。

蛇尾掃來,他僅僅只是餘光瞥見,雙腿就自覺蹬踏跳躍,然後躲開蛇尾鞭打。

開山刀舞動,《禹劍》招式一一也在心田流淌。

身法、步法、劍法,乃至拳法,都在與大蛇的激烈戰鬥中,開始融會貫通,衝破最後的束縛,來到新的境界。

他心中清醒,三門功夫,今夜徹底圓滿。

不過此時不是思考這事的時機,在不知道第幾次踹飛蛇頭並躲開蛇尾鞭掃的時候,大蛇緊固的蛇盤出現一絲空隙。

就這一剎那失守,池橋松敏銳捕捉到。縱身躍起,再抓住大蛇脖頸,順勢往下一滑,就找到瞄準許久的七寸位置。

打蛇打七寸,七寸不是固定的位置,而是蛇心臟的位置。

每條蛇的心臟位置不同,七寸自然也不同,但是只要細心找尋蛇緊密保護的那個位置,就能判斷出七寸所在。

開路刀已經丟掉。

反手拔出腰間的靈牙匕首,池橋松沒有絲毫遲疑,直接對準七寸鱗片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