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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是不能深想的,不然越想越越壓抑。

魏衛也不知道,究竟是因為自己經歷了這樣一番危險,卻發現隊長還有曾經的老同學,教官等等,都選擇了躲避而導致的內心失落,還是因為,災厄那一句彷彿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才傳遞給了自己的話,使得自己在更層次的部分,產生了那種忐忑與擔憂的感覺,他的心情,始終都不太好。

人啊,最大的問題就在於,太喜歡研究了。

無論多麼有趣的事情,似乎研究到了一定程度,都會發現那只是枯燥的概念與空洞的理論而已。

就比如這時的自己,魏衛就感覺很奇怪,以前的自己沒有明確的方向,只有被笑容掩飾的憤怒,帶着笑容,去做自己想做的一切。

但是,猩紅的晉陞一直在進行,自己甚至還很勤奮。

於是,自己漸漸的,了解到了更深層次的猩紅,也明白了自己的使命去方向。

而到了這時,自己卻沒有那麼開心,反而感覺到了難過的滋味。

這一切,真的是自己之前沒想到的啊……

……

……

坐在了基地空蕩蕩的院子里,魏衛想着這所有的一切,自己都嘴角都似乎露出了有些自嘲的笑容。

而也在這時,人頭掛件糾結了很久,忽然有點小心的開口:「你是不是感覺很迷茫?」

魏衛聽到它說話,動作沒有變,臉上卻下意識勾起了一點笑容,慢悠悠的問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人頭掛件一下子變得有些小心,還有點後悔自己插這個嘴。

但已經到了這一步,也只好壯着膽子道:「我只知道,當你臉上露出笑容的時候,就是在掩飾自己內心裡的迷茫,或是忐忑的時候。」

魏衛有點詫異,腦袋上浮現了一個問號。

人頭掛件忙解釋道:「動作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會毫不猶豫的作出恐嚇或是攻擊的準備,人更高級一點,比如說,某些人在察覺到了危險的時候,明明非常緊張,卻會下意識的露出笑容,來掩飾自己的惡意,笑容本來是用來表現愉悅,或是傳達自己的友好,但在這時,卻變成了攻擊性的保護色。」

魏衛驚訝:「居然還有這種人?」

人頭掛件有些無語,道:「你就是最典型的這種人啊……」

「你喜歡臉上帶着微笑,就是因為你一直迷茫並且信不過自己遇見的所有人。」

它壯着膽子,說了出來:「既然這樣,你又何必因為別人信不過你,而感覺到這麼的失落?」

魏衛居然一時被它問住了。

良久,才有些勉強的笑道:「我才發現,原來我也是這麼虛偽的人。」

「你……」

人頭掛件說到了這裡,明顯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糾結。

內心裡在哀嘆着,自己本來是打算做一個寵臣的啊,就是那種哄上面領導開心,儘可能往自己懷裡撈好處的那種。

可是它又發現,自己偏偏很多時候,需要說一點難聽的話。

這劇本是不是拿錯了,這種角色,一般都是立了功還不討好,最後會被莫須有的理由清算的啊……

但是……

……它深深的嘆了起來,哪還有別的選擇呢!

怪就怪自己選擇的人,實在太不爭氣了吧,明明命運給了他一個登上神座的機會,他卻非要蹲在垃圾山下看小孩子笑笑鬧鬧……

再加上之前感應到災厄所做的一切,以及猩紅在這一件事里表現出來的反常,它終究還是輕嘆着,說了出來:

「你進步了,因為虛偽的人,也是人啊……」

「……」

「只有人,才會在面臨著高位階力量時,卻為了另外一個在體系之中無關緊要的人,而毅然回頭。」

「也只有人,才會表現出這麼幼稚且自私的一面,明明是自己選擇了不去相信其他人,但是在看到了別人隱隱有拋棄自己的跡象時,還是會感覺到失落與難過,也只有人,在沒找到答桉的時候去努力的尋找答桉,但是找到了答桉之後,卻開始從內心深處,隱隱的後悔會找到這些答桉了……」

「……」

它一口氣說了很多,道:「這,都是人身上才會有的毛病,但也是人的特點。」

魏衛居然因為他的話而懵住,越想越覺得符合自己內心的想法。

只是他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己什麼時候沾染上這麼多的問題,變得這麼……

……軟弱的?

但這個理由,人頭掛件明顯給不了他答桉,他自己也只能認真的分析着,或許,是在自己留在了這個不務正業的小基地里,卻感覺越來越舒服的時候?或許是自己和歐陽隊長他們演戲演的時間太久了,自己居然也在不知不覺中入了戲?又或者說,是因為自己本來就是這麼樣的一個人?

這一次回頭,成功見到了災厄,也將葉飛飛帶回了廢鐵城,魏衛並不後悔。

何止不後悔,還很開心。

但魏衛也明白,這其實是一件改變了自己很多的事情。

如果,在神聖領域的時候,自己沒有回頭,而是毅然化身象徵,那現在自己的位格應該高很多。

到了現在,自己很有可能已經不是現在這種生命形式,而是一個會化身千萬,出現在每一個絕望者身後的紅色影子。

那才該是猩紅第七位格的本來面目,而不像現在,坐在基地的院子里,感受內心的失落。

……

「原來你懂得這麼多……」

內心裡無數的想法翻騰着,魏衛都不由的向人頭掛件感嘆:「不過以前你怎麼沒有提醒過我這些東西?」

「你也得讓我說啊……」

人頭掛件多少有些無語,小聲滴咕着:「都說伴虎如傘虎,老虎我是不怎麼害怕的,但跟你在一起,確實有點害怕……」

魏衛頓時有些尷尬:「我哪有?我一直很講道理的。」

「你講道理的方式,就是讓全世界的人,都遵循你的道理。」

人頭掛件毫不客氣的揭穿:「否則,你要麼不理他們,要麼便是勸他們向善。」

「我……」

魏衛張了張嘴,想解釋什麼又解釋不出來。

「你知不知道這世界上哪種人最不好說服?」

人頭掛件卻一下子來了興緻,道:「不是那種你說什麼他都杠一下的,那只是***而已,最難說服的是那種……」

「你說什麼,他都回答好好好,但是卻一直按着自己意願去做,毫不妥協的!」

「而你……」

它說到這裡,卻忽然住了嘴,那微微撇起來的嘴角,以及那一副「你懂得」的眼神,卻無疑很清楚的說明白了什麼。

「這……」

魏衛被它說的,都有些臉上掛不住,好半晌才道:「說明大家都會不理我,是一件必然的事情?」

「錯。」

人頭掛件難得一次,看到魏衛居然坦然承認了他自己的問題,心裡一陣激動,但在這麼有意義的時刻,它卻大聲否決了魏衛的話。

一針見血:「你害怕的是他們現在不理你嗎?」

說出了這最關鍵的話時,它甚至都帶了點冷笑了:「你害怕的只是自己在執行下一步計劃的時候,他們會站在你對

立面!」

「你是怕……」

它這話說出來的時候,都有點不自信了:「某一天,你必須要親手解決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