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嵐這幅模樣，這個聲音，直接把東村的人嚇到都不敢動。

是不是，是個錘子啊，這是吃腦子補腦子的問題么？

這是正常人的反應么？

不是正常人，就是瘋子也知道看到危險的事情感覺到害怕和閃避吧，當然也有一部分瘋子越看到危險的事情越興奮，那就是完全瘋掉了。

老太太看着顧嵐，眼裡都是淚花。

“可憐的孩子，小小年紀，就嚇傻了……？”

不然老太太也不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此事顧嵐露出笑容的事情，還能說出這句話。

顧嵐也知道老太太年紀大了可能不太適應她的處世方式，實際上她扛着老太太也不太習慣。

倒不是因為扛着一個人不太習慣，而是平時扛着都是人質，這次扛着的是能夠做別人威脅她的人質的人，顧嵐不太習慣，於是顧嵐想來想去還是安慰了一下老太太。

“我不是嚇的，我是天然就瘋。生下來就這樣。”

老太太開始憐憫顧嵐了。

可憐的孩子，剛出生就這樣……那沒救了。

東村的人一動不敢動，顧嵐向斷了腿的男人走過去，她一邊走一邊對東村的人說，“你說說你們好歹是一個村的，同伴死了你們就一動不動。還不如我。”

“唉，我真是善良的人，有人想要害死我，但是我還是要替他收屍。我這種絕世好人絕對好人有好報的。”

東村的人：……

東村的人聽到顧嵐不要臉的聲音，集體沉默了。

如果不是顧嵐，那個男人會死么，只是貌似也是那個男人要殺顧嵐沒錯……這麼想來，顧嵐說的話好像還有那麼兩分道理。

顧嵐不管他們怎麼看，她扛着老太太往男人那邊走。

老太太受不了了，她輕輕拍了拍顧嵐的後背，輕聲說。

“年輕人啊，我一把骨頭了……你放我回東村吧。”

顧嵐的腳步停了下來，她的目光看着男人死去的方向，對老太太說，“你回去會死的，村子裡沒有女人，說明女人不是被關在家裡，就是被埋在了樹下。”

“你又跟着我走了一路，無論如何我也要帶你活着。”

老太太已經不想跟着顧嵐了。

老太太的潛意識叫她相信顧嵐，在顧嵐身邊很有安全感，但是她的理性不這麼說，她的理性叫她遠離顧嵐，顧嵐明顯比東村的人更危險。

最後，她那僅存的良心告訴她，她這麼老了，根本就是個累贅。

她不能再給人添麻煩了……

不能一直一直給人添麻煩……她本來就應該死的，活着也就是為了那個她自己都快忘記的執念而已。

老太太嘆了口氣，說道。

“我能在東村活着，我也不是個好人……我是為了等待一個人才一直等待，可是慢慢的，我已經忘記她了。”

“很多過去的事情我都忘了，我剛才突然想起，我可能是因為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才會被留在這裡吧……可能我幫助其他人就是為了贖罪。”

這句話是假的，但是老太太一定要這麼說。

老太太的聲音里滿是滄桑。

“人為了活着，什麼樣的事情也都能做得出來。在沒有絕對權力約束的地方，人類和獸類沒有區別。我為了自己活着，也陷害了其他的同伴……”

“不然我也不會活到現在，這樣的人，你不要管我。”

聽到這裡，顧嵐淡淡地說。

“我知道，然後呢？這和我想帶你走有什麼關係？”

顧嵐的腳步停頓了一會之後向著腳斷了的男人走過，她的語氣淡淡的，貌似在說什麼很理所當然的話題。

“我救你是因為你曾經想要救我。一報還一報，和你是好人還是壞人沒有關係。當然，如果你罪大惡極，我會在幫你之後再為了良心消滅你。”

顧嵐走到了那人身邊，她將老太太放在一邊，同時對老太太說，“一會我把他的身體分開，你挑選一個喜歡的拿着，可能會有點用處。”

顧嵐拽着男人的屍體，他的手死死地抓着鐵籬笆，手應該已經和鐵籬笆黏在了一起，顧嵐為了節省時間直接用力拽。

男人的手指頭直接被拽斷，血淋淋地黏在鐵籬笆上。

顧嵐離的鐵籬笆距離近了，能夠看到對面的狗皮毛上的眼睛越發的清晰，一隻只圓圓的像是人類的眼睛的東西已經完全張開，那些眼睛死死盯着顧嵐，眼睛裡滿是瘋狂和貪婪。

老太太站在顧嵐身邊，滿臉糾結地說道，“我是個壞人……你真的……”

顧嵐打斷了老太太的話，她對着對面的狗數了個中指，“很明顯，這個地方帶着善惡觀活着，是比死了更痛苦的事情。誒你說對面那隻狗那麼多眼睛……我豎一個中指，最少十雙眼睛看到，那它算不算是被鄙視了十幾次？”

顧嵐在轉移話題。

老太太愣了一下，也不由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這個……也許，可能是？”

顧嵐笑了，“這挺好的，它以為它自己很嚇人么？只是個看鄙視都能多看幾遍的可憐的傢伙而已啊。”

；老太太靜靜地看着顧嵐，她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不害怕了，也突然覺得自己貌似不是那麼沒有用，起碼，這個人是真的在顧及她的情緒……

是啊，在這個地方，可以做人，可以做鬼，但人和鬼不過是一具皮囊的差異而已。

真正痛苦的是還有底線的人或者鬼，他們明明知道這樣不對，卻只能活在這樣的世界裡，這裡對於他們來說才是地獄。

老太太輕聲對顧嵐說，“我忘記了我等的人的模樣，還有原因，但是，我覺得你很像她。只是，她是女孩子，而你是個男人。”

顧嵐眨了眨眼睛，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一馬平川的胸前。

嗯……行吧，這個話題可以不要再談了，就當她是個男人就算了，反正她已經毀容了完全看不出來原來長啥樣。

顧嵐將男人的屍體拽掉之後，鐵籬笆上原來撕裂的人頭大小的洞口上鮮血淋漓，鐵籬笆掛着帶着血的皮和肉，還有一些細碎被啃下來的人體組織。

顧嵐盯着這個洞口看了一會，走到屍體面前，面不改色地將男人的手臂直接拽了下來。

這個動作再次看的不遠處盯着顧嵐看的東村人眼皮子直跳，幾個男人互看一眼，最後都看向了那個最開始關着顧嵐的男人。

“他到底是誰，怎麼有這麼大的膽子……還有這麼大的力氣?”

“你藏了個什麼東西在這裡，他不應該是從西村逃出來的牲畜么？”

男人也很是不能理解，他說道。

“他確實是從西村逃出來的牲畜……他身上的紋身就是證明，只有最底層的替身牲畜才會有這種紋身，這不是明擺着的。我養着他是因為我發現他是個女人，我想讓他給我生十幾個孩子，然後再把她丟掉。”

這個理由東村的男人都能接受。

他們需要繁衍，他們是男人，他們需要後代，女人不過就是生育工具而已，有價值的就只有生育能力。

村子裡本來有很多女人，但是她們生了很多孩子之後都不能再生了。

村子裡哪有那麼多食物給他們吃，男人吃都不夠，所以她們都成為了食物，至於手埋在樹下，是因為他們發現“手樹”能夠結出更美味的果子。

女人就是好東西，活着能使喚，身體能吃，身體的一部分還能夠結果子……

他們將對生活的一切不滿和憤怒都發泄給了女人。

女人們被當成牲畜一樣關起來。

無論是西村還是東村，絕大多數女人都是牲畜……

但是東村的人還是笑話把顧嵐關起來的男人，“你真是沒有女人了，才找這種滿是紋身的底層牲畜，這種生出來的兒子肯定也帶着詛咒。”

關顧嵐的男人笑了笑，露出一嘴黃牙，身上帶着滿滿的污垢仍舊不能讓他有一絲絲的自知之明。

男人露出黃牙笑的很猥瑣，“生兒子幹什麼，我和你們不一樣，我不需要兒子。生兒子我就要把他捏死，生了女兒我還可以繼續讓女兒給我生女兒……”

男人還沒有說完，一隻斷手狠狠地砸到了他的頭上！

男人直接被砸了個頭暈眼花，他怒吼一聲跳起來準備還擊，就感覺到胯下傳來了一陣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隨後一陣劇痛讓他直接跪在了地上！

疼痛席捲了整個身體，跪在地上後他又開始滿地打滾。

蛋……碎了……碎了！

顧嵐蹙起眉頭看着他，面對鬼怪都露出笑容的顧嵐此時終於露出了憤怒的表情，她踹了一腳之後不過癮，一邊拿着斷手一邊用力向男人的胯下踩去。

接着顧嵐又看向其他男人，她眉心蹙着，冷聲說。

“你們可以跑，可以逃，也可以攻擊我。不過，我告訴你們，你們東村很快就要改名叫做太監村了。回去找個地自攻，不然，這就是下場。”

說完，顧嵐再次用力踩了一腳將她關着的男人。

男人發出了殺豬般的哀嚎聲，臉由於痛苦扭曲變形，在地上像是蛆一樣不斷翻滾，其他東村的男人看到這裡，都忍不住拔腿就跑，往東村跑。

顧嵐盯着他們看了一眼。

反正這個世界就東村西村兩個地方，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等她找到花胤就給這些畜生集體絕育。

顧嵐想着，她提着被她踹廢的男人衣領，將他拖到了鐵籬笆的洞口外，而後按着他的頭將他的頭卡進那個洞口裡。

老太太離顧嵐的位置不算太遠，她看着顧嵐一系列的動作，覺得很解氣，“謝謝你，我替那些女人們謝謝你。對了，你真的是女孩子？”

顧嵐隨意地說，“隨便。”

老太太：……

性別也可以隨便？

顧嵐此時已經顧不上老太太了，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這個男人的頭比原來那個小一些，所以洞口還有一些空餘的位置。

男人已經瘋狂掙扎嚎叫起來，顧嵐的臉一直冷着，她冷聲說，“你這個滿腦子畜生思想的腦子，就應該被吃掉。我來看看，鬼嫌不嫌你的頭臟——”

說著，顧嵐按着男人的頭，硬生生將他的頭沿着鐵籬笆的洞口往下拽，要用他有血有肉的脖子和頭硬生生將鐵籬笆的洞口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