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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精”故意賣關子,也是想顯示自己的人脈廣,先笑道:“王縣長的兒子,王曉剛,你們不認識吧?在教育局當科長,是我的哥們。今兒中午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向我打聽點事兒,我接罷電話誰都沒敢說,說了今天……。”

“快說吧!到底與凌霄有啥關係?”張昌盛不願聽他羅嗦。

“人精”翻了張昌盛一個白眼,道:“急啥!這不是正要說嘛!”然後嘿嘿乾笑一聲,“我若說出去,凌霄今天肯定沒心思請人了。你們說是咋的?王曉剛也看中小金老師了,我看凌霄是沒戲了,他絕對爭不過人家王曉剛。”

窗外的凌霄心裡“咯噔”一聲,原來他出門走出幾步便聽到大嗓門張昌盛在說他,便想聽聽人們在背後會說他啥。張昌盛的嗓門大,加上又開着紗窗,聽得很真切,開始聽到誇他還沾沾自喜,再次覺得晚上這頓客請得值,後來聽到“人精”的言語,他比屋裡人更好奇,會有啥事他若知道後要蹲牆角痛哭?

“人精”此人據說消息最靈通,他既然這樣說肯定不是空穴來風,便一下子心裡發慌,就湊到窗口屏息繼續偷聽下去,卻沒想到事關他與心上人的事,心裡“咯噔”一聲更得聽下去。

“王縣長的兒子咋就認識了小金老師?”劉鄉長忙問“人精”,這也正是窗外凌霄急想問的一句。

“小金老師前些天有事到教育局,正好被王曉剛看到了,王曉剛見到水靈靈的小金老師一下兩眼發直,口水流了一地……”

“哈哈,我操!王曉剛在電話上跟你就這麼講的?是你見啦?你他媽就會胡扯!”魏書記聽了笑罵“人精”。

“嘿嘿,他當然不是這麼講的,可猜也猜的出來,誰第一次見到小金老師不是兩眼發直,口水流一地?你當初不是?王曉剛若不是看到金老師長得太水靈了,人家縣長的兒子,城裡多少漂亮姑娘擠破門讓人家隨便挑,非得相准小金老師?嘿嘿,反正王曉剛肯定是看小金老師漂亮的不像話,一打聽是咱們鄉中學今年新分配的老師,就忙找人去說親。”

“哦,那是他看對想找人家小金老師了,可人家小金老師和凌霄已經搞上了,凌霄也是百里難挑的好後生,要人樣有人樣,要才幹有才幹,配金老師正合適,依我看小金老師未必就願找這個王曉剛,凌霄絕對能爭過這個王曉剛。”

窗外的凌霄覺得劉鄉長的話太入耳了,他也希望如此,心裡稍安,可猛然想到中午抽空向金彩萍報喜時,彩萍的態度和神色很不對勁,除了沒有為他顯得特別高興,還唉聲嘆氣的,當時時間緊沒顧上細問,莫非……

“就他?不是我貶低他,他想爭過人家王曉剛,做夢去吧!王曉剛和我在電話上講,找人去金老師家提親後,小金老師一家喜歡的不得了。可王曉剛不知從哪打聽到小金老師現在正跟凌霄搞着,怕小金老師現在不是黃花大閨女,這才向我打聽他倆是搞到啥程度,如果沒搞到那個程度,人家王曉剛馬上就要把金老師調回城裡,調回就準備結婚。”

凌霄聽得如同一盆涼水順頭澆下,酒後火熱的身子一下變得冷颼颼,心也“錚錚”地發疼,這疼比那會花出的一百元不可相比,是如刀絞般的疼,有生以來從未嘗到此滋味。

“呵呵,你是怎跟王曉剛講的?”凌霄的思索亂了,沒聽清是哪個人發問。

“人精”笑道:“當然實話實說了,凌霄跟金老師才是剛處朋友,啥事沒有,我讓他放心大膽地娶吧。王曉剛那小子一聽樂瘋了,說等我回城到大館子好好請我幾頓。”

“我操!你他媽還是不是人?凌霄咋也是咱一個鄉的,你咋不幫一幫凌霄?人家副縣長的兒子還怕找不到漂亮老婆?你這不是成心害凌霄嗎?凌霄今天請你還不如喂狗去,你太他媽缺德了!”劉鄉長替凌霄打抱不平,罵得氣呼呼的,然後又道,“你咋知道小金老師跟凌霄啥事沒有?現在的年輕人哪能說死那個,也許人家倆人早就明鋪暗蓋睡一塊了,你知道個俅!”

鄉里幹部對這種吵罵習以為常,更別說是“人精”了,他毫不介意,笑道:“哪有那事?有那事得像我這種人,頭一天認識第二天就弄她到炕上了。”這沒臉沒皮的話,除了窗外那心煩意亂之人外,其他聽到的人都哈哈大笑了,“人精”也跟着笑了兩聲後又道,“我是誰?啥消息能瞞得了我?我聽中學的老師講了,凌霄現在連人家小金老師的手還沒摸上,還像過去的電影搞那種浪漫戀愛才慢慢先處着,還沒敢向人家開口呢。”

“唉!凌霄也太他媽的傻瓜了,看小金老師那臉蛋,看那對歡歡的大毛眼,再看那身條,看那像蔥白子的嫩胳膊嫩腿兒,就是天仙女能長成啥樣啊?誰見了不愛啊?像這麼漂亮的就得趕緊下手,搞那浪漫頂俅用?如果就像你說的,我看他是爭不過王曉剛了。”

大嗓門張昌盛這帶髒字的罵語,凌霄覺得像面對着他罵的,罵得他心更煩意更亂。

這時劉鄉長嘆息一聲又開口了:“像這樣凌霄恐怕真就是沒戲了,僅往城裡調這一條,凌霄也不一定給人家能辦到,就是小金老師甘心留這兒跟着凌霄,她父母也肯定不答應。”

“人精”忙附和道:“就是啊!小金老師嫁給王曉剛好處多了,自個兒首先能調回城,也許還能調到教育局。她家也能跟着沾大光,給她父母調個好單位還不是王縣長一句話的事?她兄弟姐妹們升學、安排工作,都能沾光。再說,她本人嫁到副縣長家,那過得是啥日子?一步登天啊!凌霄有啥?就是本人相貌學歷好點,可當鄉幹部就憑他那種性格,幾輩子能出頭?人家王曉剛現在都是科長了,有個好爸爸扶着,再陞官還不是手捉把穩,他凌霄能比?還有,我聽說凌霄父親才是個工人,他還是後媽,家庭更跟人家沒法比了。金老師若非要嫁凌給霄,除非她的腦子被門擠了,甭說她與凌霄現在關係一般,就是關係深也肯定是選擇踢掉凌霄嫁王曉剛。”

他們聽“人精”這番大論,都認為是實情,凌霄聽得心中更是一片灰暗。劉鄉長帶頭開始替凌霄惋惜,可凌霄已聽不下去了,因為此刻他不需要同情和憐憫!

凌霄心急如焚,想此刻就去中學找彩萍問個清楚,便頓不得嘴干舌燥,窩着一團心火摸黑向鄉政府外走去。黑燈瞎火中,他深一步淺一步走着,同時想着該咋開口問人家?

咋問人家?從未明確向人家表示過愛心,雖然倆人都明白對方的心意,但明白和表白差了一大截啊!這黑更半夜敲開人家的門,她同屋還住着個女老師,咋開口問人家?凌霄躊躇了,可腳步還是移向中學。

中學與鄉政變毗鄰,出了鄉政府大門不一會就到了,他站在中學緊關的大門口,望着校園裡星星點點的燈光,如同夜空中的星辰般地遙不可及,心中沉悶地吶喊:彩萍!你真的要嫁給縣長的兒子嗎?這兩個月的相處,你對我還不了解嗎?難道我凌霄將來比不過縣長的兒子,不值得你放棄眼前的榮華嗎?!

可想到中午彩萍臉上那絲難掩的憂愁,那雙眸閃閃躲躲欲說又止的神情,他吶喊到後來,自己的底氣越來越虛,心中充滿了將要失去彩萍的擔憂,也愈加心如刀絞!最後在心中再次吶喊:不行!這絕對不行!彩萍,你是我凌霄的,我凌霄絕不會讓任何人把你從我身邊搶走,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