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兼善意，孤獨談沉淪。”十指交叉，皆神四夜儼然一副指揮官司令的姿勢端正地坐在部室長椅邊的沙發上，口中念念叨叨。斜陽映進部室，頗有幾分古時詩人的風采——如果不那麼睡眼惺忪的話。

風紀委的部室是經由學生會提議學校批覆設立的——這當然只是一個形式，駒王學園中還沒有哪個不長眼的傢伙敢大膽到質疑西迪家的決定，但畢竟，依程序始終是堵住悠悠眾人之口的一個有利的說辭，作為風紀委，很多事情自不能隨欲而行。

這是一間位於學園新教學樓頂層的閒置已久的音樂教室，隔音通風條件都是極好的，將堆積的雜箱課桌搬開，足以容納一整個班級的人數，作為風紀委部室只能用奢侈來形容，卻不知為何至今不對普通學生開放，在駒王學園裡這絕對算是一大不可思議之處。但也正因此四夜需要耗費更多的時間整理佈局。

四夜做事嚴謹有條不紊，但這不代表四夜就是一個閒時間太多的勤勉分子。當看到這即將成為風紀委主戰場的部室與其說是閒置不如說近乎荒廢，塵埃滿地，隱隱可見幾張蜘蛛網的模樣之時，四夜只覺自己額頭青筋暴起，嘴角抽搐——事實上也確實如此——人力不足，自任風紀委後亦吊兒郎當的報應未經通知，即告應驗。

好在四夜素有坑爹之風，拖人下水更是手到擒來。坦然地跑到了蒼那那裡，以“臨時協助管理”為由，利用學生會工作的空擋，“無恥”地借走了除椿姬以外的學生會所有成員，“毫不慚愧”地大方使役他人，正如四夜一貫秉承的“勞心者制人，勞力者制於人”。

“啊！混蛋啊！憑什麼我們在這裡辛勞，而那傢伙就坐在那裡發呆！”聽得四夜那如同調侃的發言，匙緊緊捏著手中的掃帚，咬牙切齒地道，大有將“那傢伙”切成粉末之感。

——分配給學生會成員的第一件事，就是高喊“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全然不談自身慵懶的性格，自顧自地將部室衛生上升到了足以影響世界的高度，搬出蒼那的名義“強迫”眾人打掃，務求將之還原成如同新裝修的一樣，美其名曰：“整容大作戰”。

“沒辦法啊！匙前輩，這是會長的吩咐……”寬慰匙的是一個扎著棕色雙馬尾，身高堪堪到匙下顎的少女，碩大明亮的眼睛早在剛才便常常偷瞄匙的所在，看起來是個傲嬌，但眼神中卻透出些許的溫柔，藉由抹窗的機會偷偷靠近匙，如是低聲道。

“可惡啊！也不知道這混賬到底跟會長說了什麼！明明是個不良！”礙於會長的命令，匙只得繼續手中的活不敢懈怠，自己心儀會長几乎已經成為公開的秘密，但會長的威勢卻是毋庸置疑的。違背會長命令的下場，匙想都不敢想。

“會長一定有自己的謀劃……”

“我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才會不爽。”匙低著頭，沉聲道。

揣度著會長的用意，匙心底湧起一種難言的情緒。

“喂！那邊的，好好幹活不要說話！”

聽聲知其人，匙強壓抑著心中的不滿，冷聲道是。既不能甩手不幹，也要顧及同伴不能偷工減料，憋屈之極。唯有不時發出些不協調的聲音用以宣洩。

四夜也不點破，半眯著眼打量著學生會的眾人，其中或有以秋風掃落葉般席捲之勢只顧出力者，亦有謹小慎微仔細認真者。細節識人，大事知人。四夜微微一笑。

“支取蒼那的眷屬整體實力較莉雅絲·吉蒙裡尚有不足，除了黑龍，其餘潛力可發掘度稍低，可其命令服從度，集體向心度又較之後者更為出彩，就統率力而言，支取蒼那更勝一籌。”四夜暗下稱讚，做出評語：“這不失為一支可以拿得出手的強力隊伍。”然後在心中接著默默補上一句“用來充數壓榨簡直是上佳選擇。”

球技大會將近，風紀委就自己孤身一人，前面的笑談某種程度上也是自己內心的寫照，雖說就算舉辦失敗也自有學生會來幫忙擦屁股，從宏觀角度來看，這或許也是一種降低自己評價的方法，通過塑造自己“平庸”的形象來變相達到迴避各惡魔家族接觸的目的。但反過來思考，卻也增加了被低估算計的幾率。更何況，幫襯家族企業做事，四夜也被潛移默化影響成有清微強迫症的傾向，凡自己主動接手的活，沒有明確的目標或目標寬泛的另談，既給定了指標，自無搞砸之理。低調行事和軟弱無能是兩種概念。

一誠已經明確做出了選擇，對自己警惕的莉雅絲也不是會放人的主，兄弟根本指望不上，要想招人，又非一朝一夕之事，等到足以正式“投入”使用的時候，怕已是趕不上球技大會的日程安排。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移花接木混淆視聽的技術四夜略有涉及。於是，四夜向蒼那提議，在徵召風紀委成員的同時，直至球技大會後，將學生會成員相借。

這是一場互相博弈的對陣，一方面蒼那急需瞭解四夜的情報，明面上固然不宜有太大動作，暗地裡卻能間接為西迪家爭取制高點，但輕易涉足只會惹人反感，於保持與四夜關係凡人策略不利；一方面四夜現實的需求是自己能夠偷閒，且對身邊所出現的勢力有進一步的瞭解，以便做出更精準的判斷從而利於行事。換言之，四夜以自身的活動為引子，蒼那以學生會成員為棋子，雙方都有自己的想法，也清楚對方的打算，並以此為基礎互惠互利，誠意合作——只不過，有些東西自己心知肚明即可，公之於眾反而不美。

所以，不是每個人都對此予以理解。比如這位匙同學，私下裡指責怒罵四夜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四夜充耳不聞。無視，往往是對不講理的人最有利的回擊。

“話雖如此，不是該同步進行的嗎？為何時至目前都沒有人願意來面試呢？明明擔任學校重要管理職位是對大學推薦或就業選擇最有利的條件之一的說……”平攤在桌子上的空白紙單很直觀地表現“應招者：0”這一殘酷的概念。四夜發出一陣無奈的感嘆。

“一定是委員長為人作風的問題吧。”本是自言自語，卻意外有人做出了回應——暫不管其中怨念之深。四夜略顯驚異地抬起頭來。

“打掃已經完成，不知道委員長還有什麼事吩咐麼？”一頭雪白長髮，面容姣好的女生溫言問道。平靜如水，話鋒一轉，好像剛才的譏諷不是出自自己的口中。

“唔？”輕笑一聲，四夜也不計較。環視部室，明亮通透，一塵不染，縱是四夜也不禁佩服。自己可是要求不允許使用魔力和神器的——為了確保現在仍在學園裡參與社團活動的學生的安全。能高效率行瑣屑煩雜沉悶之事，四夜對蒼那高看了一等。

“哦！真是不錯的效果，各位辛苦了。”四夜甩了甩有些發麻的雙腿，站起身來報以掌聲，“這才有風紀委部室的樣子。”看了看方才搬運過來在牆角架起的空空蕩蕩的書架，四夜心下有了另一番計量。

“如果無事，我們先走一步了。”似乎擔心四夜又冒出什麼刁鑽的“難題”，白髮少女搶先一步說道。話帶敬語，語氣卻相當“直抒心意”。

“切！”匙嘖了下嘴，頭扭向他處。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四夜這次很是“識趣”，查看了下手錶，微笑道，“球技大會前還是要麻煩各位了。真是不好意思。”

……完全沒有一絲“不好意思”的意思。

“……會長若有囑咐我們自然聽從。”言下之意莫過於：我們是因為會長的命令才來的，與你無關，也無意幫忙，立馬錶明立場。

說實話，縱然有蒼那的指示，可經此“戲弄”，學生會成員對四夜的評語只用兩個字就能完美形容：“混賬”。若不是因為蒼那明言不得與之動手，學生會的成員早將部室衍變為戰場了。

其惡感之深，以至於稍表禮貌地回覆後，眾人頭也不回，客套話一句未說，集體列陣走出部室。相信被折騰了約莫兩個多小時，呼來喝去的學生會成員除離開外再無他想，能制止自己的動手慾望已實屬不易。

“好像有點道理。”望著諸人冒著黑氣的背影，四夜撫摸著下巴，毫無自覺地疑惑道，“難道是我平日積善不夠多麼？怎麼有種四處樹敵的感覺？”四夜的笑容，漸漸由陽光轉向腹黑。

“但是，現在似乎不是考慮這些小事的時候。”

阿薩謝爾，你確定你估測的時間沒有出錯？四夜朝天比出了一箇中指。眼光瞄向窗外遠處的兩個奇特的波動。

足足停留了兩個小時，可真是微妙。

“還是說，我也是‘被注意’的對象之一？”

四夜修整了下校服，將敞開的領口繫好。五指梳頭，把劉海掀起，露出黑色的雙瞳。

——讀取

——分析

眼中閃耀著鮮紅的法陣，紅霧自手肘伊始向周身擴散，身體慢慢被消融成無的狀態，沒有炫麗的特效，也沒有驚天動地的響聲，四夜從這樣從部室中人間蒸發。

身體魔法化瞬間移動。

表面上與普通的魔方陣轉移沒有多大的差別，實際上，前者是將世界和自身皆數據化，從一點解析再到另一點構成——打比方說就是世界是一臺電腦，身處之地是一個文件夾，個人是一個文件夾目錄下的一個文件，四夜做的事等同於將文件剪切粘貼到另一個文件夾之中，這是一種人為跳出界限的操作。而後者，僅僅是一種病毒的自我衍生和轉移罷了。

“出於禮貌，還是打個招呼為好。對吧，教會的兩位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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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諾瓦和紫藤伊莉娜十分鬱悶。

不久前，教會剛發下通知，天主教會總部梵蒂岡、新教會，以及正教會保管的聖劍被人、準確來說應該是墮天使陣營G日go日搶走，在吐槽教會安保系統的同時，兩人也“被”肩負起不擇手段奪還聖劍的責任。哪怕到了萬一，也寧可玉石俱焚不可放任聖劍為墮天使所用。在當前的格局下，這勉強稱得上是一個正確的判斷，但同樣，這也無疑是一個死命任務，怕也只有難得的能手持聖劍作戰的聖劍碎片適格者才能勝任——話說回來，既然連秘藏的“王牌”都不保留地直接出動，教會的用意無需再議，簡而言之就是：勢在必得，不成功便成仁。

按原定計劃，兩人應當與負責接頭的神父於本市郊外原先作為墮天使根據地之一的教堂接頭，根據具體的情況制定嚴謹的戰略部署，集結增大己隊實力，但一直等到月黑風高，肚子尖叫之時，兩人才又一次認識到情況的惡劣程度。

雖然早有預料，但當所有派出秘密潛入本市的驅魔師皆被解決的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饒是兩人已經做好了覺悟，作為人，不免還是有一剎那動搖了。

將就地睡了一晚，兩人將計劃順序重新排位，無法與神父匯合，只好先與惡魔接觸。作為不確定的因素，要防止惡魔與墮天使有所勾結聯手處理聖劍，威懾也好，委託也罷，只要達成目的一切好說。

拖著兩柄聖劍，朝市內緩步而行，遊蕩街頭，白袍加兜帽，甚是顯眼，路人頻頻注視圍觀。顯然，這兩人的字典中沒有“危機感”這三個字。這種姿態縱已與一高位惡魔碰面也絲毫不加修改。

是對自己的實力有自信，還是有所依仗呢？

這隻有她們自己知道。

不過，好事的人總是不缺的，有“探究欲”的不知凡幾。就比如……

“既來此地，我是不是該一盡地主之誼呢？”無聲無息“顯現”在兩人身後的男子。

“什……”

“怎麼……！”

兩人迅速轉頭，一手把持聖劍，一手抓住白袍下著。大概是顧忌到街上往來的人群，兩人有默契的並未發難，取而代之的是用戰意滿滿的眼神注視著眼前這位“不速之客”。身上難掩濃烈的戰意。

攤了攤手，男子宛若大夢初醒，有氣無力地道：“看來我真的該好好地檢討一下自己的登場方式了。打個招呼也如臨大敵，教會的人都是這樣的嗎？”

伊莉娜和傑諾瓦瞳孔瞬時放大，道破自己所屬本不必詫異，唯一讓兩人憂心的是眼前這個男子的身份。

男子不可能是教會中人，傑諾瓦和伊莉娜也算老資格的了，卻從未聽說教會有此號人物。如此現身，輕而易舉避開自己兩人的注意，若非男子發聲，自己根本不可能意識到。此外，大街之上熙熙攘攘，男子憑空出現卻未令人覺得有所不妥，倒像早就身處此地，與喧鬧的都市連成一體。反而自己二人此時的舉動引來了不少非議之聲和指指點點。

難道是……

“不用想了，我既非惡魔，也非墮天使。”男子仿若讀心，傑諾瓦心思剛到那個點上，男子就出聲否決。話雖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感，可傑諾瓦能夠感覺出，男子說的是實話、他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但這並不能就此打消傑諾瓦和伊莉娜的心防。

“那你……”傑諾瓦先行試探性問道。

“稍等片刻。”男子歉意地做了個打斷的手勢，“此處非說話之地，我們另行他地吧。”在傑諾瓦詢問的目光中，男子打了個響指。

時間停頓了下來，人群消失，吵雜消失，萬籟俱寂，重歸純白，偌大的空間中只剩下相視的三人。男子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下好說話了，不用怕被他人打擾……”

“你到底是誰！”震驚於男子的手段，傑諾瓦迅速扯下了裹住聖劍的白布，脫下白色長袍。緊身的黑色戰鬥服使得其身材線條更加突出。劍尖指向男子。傑諾瓦半蹲下來形成俯衝之勢。

締造空間，是一種極為上位的能力，有此力量者，在教會的記錄中有寥寥無幾，男子行跡奇詭，若真懷帶善意而來，大可堂堂正正出現，而非“驚嚇”二人。雖其若有企圖，自己適才多半已經凶多吉少，但凡事不能單看一面，按傑諾瓦的邏輯，只有強力壓制對方，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既手持聖劍，仍有一戰之力，傑諾瓦就不允許自己退讓。

這是戰士的本能，卻不是理智的做法。

男子見狀手撫額頭，無語凝咽。

“你究竟是誰啊！”大條沒有神經更勝傑諾瓦的，便是一旁眼睛像星星一樣閃亮，情緒高亢異常的紫藤伊莉娜了，“啊！難道說你是主的敵人嗎？！”聲音高揚，打破了僵持的氣氛，歡騰地翻上躍下，似對這個空間有著濃厚的興趣。

兩人話意思一致，男子更喜歡後者的說話方式。

“你與我一個朋友倒是很像，說不定，你們很投的來。”

“不要岔開話題啦！”伊莉娜不高興地跺著腳。兩隻雙馬尾從兜帽中掙脫出來，甩動的略有節奏。

不懼、不畏、無所知。

教會派出的人這次倒挺有水平的。

男子頓了頓，臉上微不可見地閃過一絲戲謔之色，微躬身行了一禮，正色道：“容我做下個人介紹，鄙人其實只是一介普通人罷了。”

場面再度冷了下來。

“騙人！”這是伊莉娜的態度。

“喝！”高舉聖劍朝男子劈下，這是傑諾瓦的態度。

“靠！不懂幽默的嗎？”

見男子巍然不動，傑諾瓦翻轉劍身，徑直拍下。本沒有以死相搏之意，搶先出手，制服對方才是上舉，沒必要多造殺孽。

可惜，這又是一次對實力的錯誤認知。

劍，險險停留在男子頭頂三尺處，並非傑諾瓦最後收手，而是根本劈不下來。

一層無形的牆，硬生生阻隔了兩者。劍在半空中發出火花和尖銳的碰撞聲。

“我說過，我只是來打招呼的而已。”男子眼中閃爍著紅光。傑諾瓦敏捷地向後跳開。

伊莉娜終有所覺，無愧“笨蛋”一詞，快步逼近，從懷中掏出了條繩索。看其愉悅的神情，估計這貨就是個“跟風黨”。

繩索快速改變了形狀，變成了一把日本刀。

同樣，這柄聖劍也無法逃離被“阻隔”的命運。

兩人盡力的揮劍，卻連男子的衣服也未曾觸及。

“唉，教會的教育都這麼扭曲了？”男子針對當下毫不隱晦地大加批判，也不思考究竟是何人造成了這種誤解。

傑諾瓦和伊莉娜聞言滿頭黑線，正欲抽身第二輪交戰之際……

“嘛，也省卻了口舌。”

伸出右手，沒有任何言語，就這樣，傑諾瓦和紫藤伊莉娜的動作瞬間定格。無數陣法咒文纏繞周身，猶如被無數把強力的鎖鎖住，連張口都做不到，更勿論呻吟說話了。

剝離五官，讀取靈魂。

傑諾瓦和伊莉娜轉眼便暈厥過去。

男子行為舉止頗為紳士，但無真憐香惜玉之心。

即便兩人長得相貌極為出眾。

男子要的只是情報。

——存在

——解析

“原來如此。”男子奇怪地支吾了聲。

“‘破壞之聖劍’和‘擬態之聖劍’，雖幾近仿造，力量卻是不假。阿薩謝爾這次倒是給了我一個不錯的‘推薦’。”

“聖劍計劃，我承認，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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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本應該是昨天更新的，實在抱歉，因昨天突然有事，晚間十一點方才能更新，等候更新的讀者們，九天萬分歉意。還好只跳票了一次。

PS2：果然一個半月未曾動筆，靈感有些枯竭，本章劇情修改了好幾遍才使得兩段銜接在一起。估計近段時間九天會寫點其他東西來找回自己的狀態。

PS3：學生會成員打掃，只要求情報，假裝紳士實則無情，有人看出本章四夜的原型了嗎？提示，依舊是鏡貴也的作品。

PS4：不知為何，好多HSD的同人作品都TJ了……說實話，我還是挺能理解他們的……這貨真特麼難寫。我還要找時間補全後面幾卷的劇情……

PS5：準備過兩天換電腦，所以原定更新在13、14日。如有意外，或許提前。

PS6：突然又想寫STB了，但本書有不能放棄，好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