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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主簿一行人,柴天諾稍作打掃,背起文房四寶再次向鳳城行去。

雖說前些時日攢出些許積蓄,但買宅院及一應用度便去了大半,總不能坐吃山空,且自己以後要開私塾,桌椅四寶便是再差,那也需要不少錢帛。

往常小半個時辰的路程,不到兩刻鐘便走到。

有浩然正氣及異種力量加持,再加上用寒珠熬出的良藥鍛體,今天與昨日相比,屬實發生不小變化。

“柴先生好。”

“昨日柴先生說要買房子,可有着落了?”

見柴天諾來了,先到的代書人紛紛起身打招呼,恭敬的不得了,便是周邊店鋪的掌柜也是拱手言早。

這些時日柴天諾與鳳城文道闖下不小的名號,都知四寶巷出了位筆力卓絕的大家,許多人慕名前來拜訪,卻把四寶巷的名聲打了起來,連帶整個巷子生意都好了起來。

再加上柴天諾秉性溫厚,閑暇之餘常常指導眾人書法,與人情世故也是通透的緊。

兩幅對三封代書守得緊,只要夠數收拾好攤子便走,與大家留了活路,短短時間便得了大傢伙敬重。

坐好支開攤位,柴天諾先於一位等候多時的客人畫了副畫,只是這價錢可就高了,十兩錠子,正好是宅院的價格。

代書人和顧客們聽聞價格都是一驚,與常人來說,十兩絕對稱的上巨款。

求畫的客人二話不說把一枚銀閃閃的官銀擺到桌上,然後又在旁邊再放一枚,合計二十兩雪花紋銀。

柴天諾看着他笑了:

“客官,某一天只畫一幅,一幅便只十兩,多了不要。”

一畫兩對三書,這是柴天諾與自己新立的規矩,私塾需要布置房間,這些時日需多賺點錢,但也不能擾了他人的營生。

“我只求一幅,只是想請先生以春花為主,最好能配對子或詩詞。”

來人穿着秀士長衫,言談舉止章法分明,一看便是有身份的文道中人,柴天諾想了想,笑着說:

“好。”

昨日展露畫技今日便上門,來者定然與錢大志有些關聯。

取上好熟宣一張用鎮紙壓好,柴天諾拿出水囊小碗調彩,秀士自顧自的上手幫着研墨,看那手法便知不俗。

代書人們也都是沉浸文道多年,雖說不第,但眼力還是有的,知曉今日恐怕來了大家,心中便有些替柴天諾擔憂。

柴先生的字沒的說,代書人便沒見過比他更好的,可畫只昨日見了一幅,雖說文道字畫不分家,可畫遠比字複雜得多,尤其是這命題畫,最易讓人找錯。

取一柔軟羊毫飽墨,柴天諾略作思量果斷下筆,不時用清水淡洗,揮灑間山巒現形,更有大江東去,浩瀚躍出!

放下羊毫又捉狼毫,點墨勾勒,樓閣于山間現,片瓦可見。

再取小楷走彩,振筆掠過,立時有山花朵朵現!

“好!”

畫還未完秀士便兩眼放光鼓起掌來,管中竊豹,便眼前所見就知,這位新近揚名鳳城的柴先生,果有畫壇宗師的風采。

周邊圍觀的眾人也是讚賞不已,眼力價可能深淺不一,但眼前所見不管行里行外都能看得出好。

不理身周議論,柴天諾又換羊毫大楷染淡墨與山巒間上橫掃扭轉,片片雲朵顯現,晃動間,彷彿飄向遠處。

提筆,柴天諾望着畫卷滿意點頭,再次換一中楷,與畫卷右上角落筆,一手七絕徐徐展開:

“高樓曉見一花開,便覺春光四面來。”

“暖日晴雲知次第,東風不用更相催。”

放下毛筆,柴天諾取印按下,臉上儘是輕笑,許久未曾作畫,今日揮灑,但覺心曠神怡!

周遭眾人紛紛喝彩,秀士叉手沖柴天諾施禮,小心翼翼吹乾墨跡,收好離去。

兩幅對子三封代書不到半個時辰便寫完,柴天諾收拾攤子準備走,代書人和巷裡掌柜們奉上一大堆的物件。m.

八卦鏡、桃木劍,硃砂寫就的符籙大師開光的護牌,還有新折的柳枝現做的楊木錐,這可都是打鬼驅邪的物件。

柴天諾看的想笑,心裡又覺溫暖,將將閑談說道自己買了鳳城北門外的宅院,大傢伙便生意都不做,緊三火四幫自己整治了這些物品。

不說有沒有用,單只這心思,便讓人覺得心暖。

背着一大堆雜七雜八的物件,柴天諾先到集市問了下桌椅價格,又買了點青菜肉食,再到鐵匠鋪子下了訂單,便早早的回了家。

食罷晚飯,柴天諾提刀來到庭院,月色明亮,照的大地如同染霜。

“唰唰唰~~!”

長刀舉起又落,柴天諾重拾入仙途後便不再的夯基。

如今回歸平凡,想要再次登頂,便需夯實根基,一如當年所做,萬丈高樓平地起,根基最為重要!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整整揮刀三千六,汗水打濕衣襟,肉體疲乏的緊,可柴天諾的精神卻異常旺盛。

看似枯燥的揮刀很快調動起肉體中的記憶,原本有些不穩的刀勢迅速沉穩,數千刀落下便如一刀收覆,落點半分不差。

只是這方世界長刀形制和大華不同,有些前世柳葉刀的樣子,但更長更重,且是雙手持,柴天諾使的不太順手。

白日里鐵匠鋪下的單子便是打造兩把大橫,一把生鐵便可,用來打磨根基,另一把卻要百鍊精鋼,以後便是護身的鋒芒。

“刀疤臉,便這砍柴一般的練刀,能有甚用?”

帶着笑意如同鈴鐺般的聲音響起,一絕色女子俏生生站在眼前兩丈之外,身邊有一似貓如虎妖獸,正是被一家三口殘害,卻又回來殺了他們的女子,還有那隻變異的狸貓!

“人如雜鐵,夯基如錘,千錘百鍊則為鋼。”

柴天諾口中答,手上刀勢未有半點偏斜,心靜如水。

女子輕笑,不再言語,只是看着柴天諾刀起刀落,漸漸臉上笑意消失,凝重慢慢浮起。

又是五百刀,柴天諾身上短打盡被汗水打濕,便是臉色也有些變化,可長刀落點依然沒有半點偏斜,狸貓化做的怪物眼神也是大變,直立起來,化作半人半妖的存在。

整整五千刀,柴天諾終於收手,一口濁氣吐出,箭般射出數丈,然後望着眼前兩人笑:

“未成想,原來二位竟是山澤間的神怪,魑魅!”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