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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似乎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而是如瑾兒所說怎樣才能讓尚書府消氣,莫不是讓他懲治自己的夫人?

想到這裡,晉安伯沉沉嘆了口氣,這麼多年過去,瑾兒心裡終究還是怨恨他們的。

當年若不是大夫人心狠手辣設計陷害沈氏,沈氏不至於凄慘地離開人世,瑾兒也不會為了沈氏大鬧伯府,險些讓大夫人償命,最後甚至不惜與伯府決裂離開京城。

今日他能說這樣的話,暗裡的意思晉安伯豈能聽不出來?

他並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等回到伯府,他心裡已經做出了決斷。若是在夫人和兒子之間只能保全一個的話,那自然是選兒子,若是尚書府的人知道大夫人遭他這個伯爺厭棄甚至被休回娘家,會不會心裡好受一些從而能饒過他的兒子?

將軍府,沉默端坐在太師椅上,聽下人說晉安伯已經回去了,嘴角出現一道冰冷的笑意。

晉安伯不知道的是,晉安伯世子那件事根本就是他的手筆。

這些年母親的死始終是他心裡的一根刺,所以他一直暗中留意大夫人和世子的情況,早在半年前,他就開始派心腹回京城布局。

偏偏晉安伯夫人還把這個兒子看得如珠如寶溺愛得不行,

在大軍班師回朝之前,他計劃好一切,派心腹提前回來,摸清了晉安伯世子素日流連的場所,很容易便設下一個爭風吃醋,失手傷人的局,那個蠢貨果真不負他所望,很容易就被挑起了矛盾,他的人只需在旁邊略略做點手腳,那尚書府的小公子便眾目睽睽之下被鍾世子推下樓梯摔成如今這個樣子。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晉安伯世子終日在青樓尋歡作樂,他所認識的朋友中大部分跟他一樣,都是些吃喝嫖賭無所事事的紈絝子弟,比如這個尚書府的小公子,平時還喜歡做一些欺男霸女的勾當,得此下場也是活該。

因此他的心腹回來跟他報說的時候,沉默心裡一點都不愧疚。

他曾在母親墳前發誓一定要為她報仇,從小到大他和母親在伯府所受到的一切不公正待遇他可以不放在心上,甚至之後伯夫人為了壓制他,處處使絆子甚至誣陷他,他都可以當作過眼雲煙不去計較,可是母親的死成了他不能觸碰的底線,不叫他們付出些代價無法告慰母親在天之靈。

大夫人不是最珍視她的伯夫人之位么?那就叫她失去她最珍視的東西,他到要看大夫人舍不捨得為了救回兒子,願意犧牲自己的伯夫人之位。

至於最後尚書府會不會看在大夫人成了被休回家,下場凄慘的份上放過她的兒子,那就要看她們自己的造化了。從始至終他只不過出了個主意而已,並沒有答應晉安伯什麼。

晉安伯鐵青着臉回到伯府,面對大夫人喋喋不休的責備和埋怨,忍了又忍,頭一次跳起來朝大夫人破口大罵,大夫人直接被他一口一句攪家精給罵懵了。

沒幾日,伯府竟然出了一件大事,伯夫人被休回了娘家。據說伯夫人離開的時候甚是狼狽,身邊只有一個貼身的嬤嬤跟隨,只帶了兩個包袱離開的。

那伯夫人娘家父母早已去世,家裡兩個兄長皆在朝為官,不過都是不痛不癢的低品級閑散官位,並沒多大職權,因此府上的日子過得很一般。

兄弟二人也早分家另過,這些年甚至靠着伯夫人的接濟繼續表面的富貴日子,現在伯夫人被休,依她那兩個兄長的性子,未必肯替她撐腰。

大家都在等着看伯府的好戲。

半個月後,總算老天保佑,那尚書家的小兒子徹底醒了過來,可惜卻成了個半傻子,逮着親姐姐叫娘,而對自己的親娘卻不認識。

廖尚書如今已經到了天命之年,驟然失去了最喜愛的幼子,心痛之情可想而知,之前兒

子躺在床上生死難料時他無暇顧及其他,只是把晉安伯世子抓進大牢,現在兒子儼然成了一個傻子,怎麼可能善罷甘休?恨不能讓那世子以命相抵,於是廖尚書一封摺子上達天聽,要求對晉安伯世子嚴懲。

廖尚書在位多年,所結下的人脈遠遠不是晉安伯府能夠抗衡的,即便是晉安伯那個剛剛成為朝廷新貴的二品都尉將軍的庶子出面,都未必能讓尚書府做出退讓。

何況朝中誰人不知,晉安伯早在數年前就已經把這個庶子趕出了伯府,如今伯府世子出事,看那位都尉將軍對此事的袖手旁觀任其發展,便可知必不會出手相助。

很快案子判下來,不出眾人所料晉安伯世子被擼去世子之位,發配西北荒蕪之地,這輩子除非遇到大赦,否則別想回到京城。

這個懲罰自然是廖尚書暗中施壓的結果,他的兒子成了傻子,與晉安伯府的仇算是接大了,即便不能要晉安伯世子以命相抵,但也要讓對方跌到地獄裡從此再無出頭之日。

被休回娘家的大夫人收到這個消息頓時如五雷轟頂,又氣又難過,恨不能立刻撲回去將晉安伯痛打一頓。

那個薄情寡義的男人前些日子一直勸她說不如演一場苦肉計,只要尚書府知道她被晉安伯厭棄,落得個被休回家的下場,興許能消氣一些從而在兒子的事情上網開一面。

大夫人一聽這個餿主意氣得又砸了一屋子的瓷器擺件,可是冷靜下來後仔細斟酌一番,似乎也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為了兒子只得咬牙同意。

而且為了讓她的處境看起來更加凄慘,晉安伯寫的休書上甚至要她凈身出戶,大夫人雙手空空凄凄慘慘回到兄長家裡。大哥大嫂見她竟然被休回家來,而且一點傍身的財物都沒有,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可想而知她回到娘家的這段日子過得有多憋屈。.z.br>

可萬萬想不到即便她落到這步田地,尚書府依然沒有放過她的兒子,朝廷判決一下,兒子不但失去了世子之位,還要被趕出京城發配西北苦寒之地,而且回來的日子遙遙無期,這比挖她的心還要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