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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雲袖道:“於是你就幻想出了很多美女,赤身裸體,供你取樂?”

秦言嘿嘿一笑:“哪有這麼低俗!我當時想,我之所以那麼慘,不都是因為獨孤師叔害我的嗎?所以我就把獨孤勝那老傢伙叫了出來,揪住他的衣領,按住他腦袋往牆上撞,然後拳打腳踢:哈哈,你這老東西也有跪地求饒的一天!然後剝開他的衣服,露出他乾瘦難看的身體,看着他哭訴哀嚎的樣子,一腳把他掀翻,然後再加一腳,踩爆他的卵蛋!嘖,痛不欲生了吧,誰叫你得罪我呢……”

“秦師兄,這個笑話一點兒也不好笑!”陸瀟湘憤怒地叫起來。

“哦,不好意思,忘了獨孤師叔是你師父……不過當時的確是很過癮啊,因為是在幻境里,身臨其境,感覺就像是真的一樣……”

玉寒煙輕輕咳嗽一聲,道:“師弟,你後面出來之後,給佛祖奉上香油了嗎?”

“沒有。佛祖他老人家又用不上這些東西,還不是便宜了那些和尚?我幹嘛要浪費這筆錢呢!”

“那你下次還向佛祖祈禱嗎?到時候該怎麼說?”

“嗯,如果還有下次的話,我就告訴佛祖,這次的加上次的,一塊兒補上……”

“……”

走着走着,前進了大概幾十里,秦言發現了一個重要問題:他貌似迷路了。

沼澤里瘴氣極濃,以他的目力,也只能看見三丈之內的範圍,再遠就是一團模糊了。而且這其中還有類似於遠古荒魂一類的邪物,數目多得數之不清,秦言甚至懷疑這瘴氣本身就是由它們所構成。這樣數以萬計的邪物,秦言也無能為力,只能任憑它們在耳邊喋喋怪笑,發出一聲聲詭邪的吟唱。他的神識受其壓制,不敢放出體外,也不敢施展神通,是以辨不清道路,只憑直覺感應到,自己一行人已經偏離了西方,不知走到什麼地方去了。

他停下腳步,道:“我懷疑我們迷路了。”

隊伍里響起好幾聲哀嘆:“我早就覺得你走錯了。”“你認識路嗎?”“大叔,由你帶路本來就是一個十分不靠譜的決定……”

秦言訕笑,轉頭向成剛伸手道:“成師弟,借你的鎖鏈一用,我上去看看。”

在他伸手的時候,成剛本能地退了一步,隨後又面色如常地走上前,也不知使了什麼法門,只聽叮叮噹噹的幾聲脆響,他袖口中伸出一根粗大的鎖鏈,拋到秦言腳下。

秦言看着鎖鏈尖端燃燒着的黑色冥焰,略微皺眉道:“能不能讓這火熄了?”

“不能。”成剛淡淡地道,“冥焰熄了,鎖鏈也就不復存在。”

“真是嬌貴的東西……”秦言嘴裡嘟噥着,彎腰撿起鎖鏈的一端,忍受着冥焰灼燒手掌的痛感,沉聲道,“一會兒如果我拽三下繩子,你就用力拉我。”

“嗯。”成剛點頭,“不過只要一用力,冥焰也會燒得更旺,你要小心。”

“我會注意的。”

做好準備之後,秦言握緊鎖鏈尖端,縱身往上一躍,頓時就像離弦之箭一樣破空而起,向著頭頂霧氣茫茫的天空飛去。

他這一跳就是七八丈的高度,鎖鏈瞬間繃緊,貌似已經拉伸到極限,但他所見的周圍依然是一片濃郁的碧青瘴氣,視野被遮斷,左瞧右看都完全一樣,若不是身體開始下墜,簡直連上下左右都分不清。

他左手打個響指,青冥寶劍自動出鞘,旋了個圈墊在腳下,止住了下墜的勢頭。他慢慢往上升去,又發現鎖鏈傳來的力度小了一些,似乎長度增加了。

再度往上飛出十餘丈後,鎖鏈的長度增加了兩次,秦言終於窺見頭頂上方的霧氣變得稀薄起來。隔着碧青的瘴氣,陰沉的天空如夜晚一般壓抑,整個天地完全沉浸在一種令人窒息的死亡氣息之中。只有極盡目力尋找,才能在鬱積的雲層深處找到一兩點晦暗的星光。

秦言還想看得更清楚一點,他御使青冥劍衝破瘴氣層,不料剛一露頭,就有呼嘯的罡風貫入鼻口,勁烈冰寒,拽着他的身子往上飛去。

他連忙拽緊鎖鏈,卻感覺好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抓着他的腦袋往上拖曳,幾欲把他的脖子擰斷。

這死寂瘴氣層之外的狂風,想不到竟如此激烈,一線之隔,就讓秦言覺得像是從平靜的湖面掉入了暴風眼中。若是真被狂風扯上空中,憑他這半調子的御空術,還不知要被拋到九霄雲外的哪個山旮旯去。他想也不想,趕緊使勁拉動鎖鏈三下。

片刻之後,秦言正被罡風颳得喘不過氣來,鎖鏈上猛然傳來一股大力,繼而冥焰大盛,熾熱的火舌一下子穿透了他的護體金光,舔舐/着他的手掌,突如其來的痛苦燙得他渾身一顫,差點就鬆手。

若不是此刻正被罡風吹得無法睜眼張嘴,他肯定要破口大罵:“成剛你這直娘賊,存心想要本少爺的命嗎?”

鎖鏈上傳來劇痛的同時,一股大力也拖曳着他,跟上面的罡風角力,在一陣幾乎要把他脖子扯斷的糾纏後,總算將他拉回了死寂安寧的瘴氣之中。這時候一看自己的手掌,在黑色的火焰中投映出骨骼的影子,皮膚表面已是焦黃一片。

‘成剛師弟,原來你也藏了一手,這冥火竟然能穿透罡氣直接攻擊肉體……你這該死的龜孫怎麼不早說!莫非你打算就在這兒把我烤糊嗎?’秦言心中咒罵,默默問候了成剛的父母以及往上三代的直系祖先。

儘管一雙手快要被烤爛,但他卻不能放手,若在這裡失去指引,再往下落就不知要掉到什麼地方去了。只能強忍着劇痛,任由成剛的大力拖拉着自己身軀,在一陣漫長的煎熬之後,總算漸漸看到了地面。

離地兩丈高的時候,他就趕緊鬆開手,從空中跳下來,這時候再看自己的手掌已是焦炭一般的深黑色,手指麻木,難以動彈。

他一落地,一行人就圍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地發問。

“大叔,你在上面遇到了什麼?臉色好難看啊,烏青烏青的,像是凍僵的屍體一樣……”

“找到方向了嗎?”

“玉郎,你的手怎麼了?”

“看你愁眉苦臉的樣子,這一趟不是很順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