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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婉兒臨走之前把東方青雲與溫子昂手中的葯都拿了出來交給了胡盈然,讓她暗中給得病的梁軍士兵使用,雖說葯太少不見得能幫上多少忙,但有總比沒有強吧。然後胡盈然到深山胡亂采了些藥草,趕在天黑前回了村子。

胡將軍看了看那幾棵發黃的草,有些難以啟齒的道:「仙子,這幾棵草能有用?」

不是他小看這位大名鼎鼎的毒仙子,實在是覺得她做事不靠譜,有些浪得虛名,他還真就不信了,這幾棵草能有什麼用,她跑出去半天就為了這?還不如說是出去走了走,散了散心呢。

胡盈然白了他一眼轉身就走,她雖無官職,但是莫太師的親信,還真不一定非給這胡將軍面子不可。

回了房中心裡犯了難,雖然溫婉兒說她什麼都不用做,一切有她,但她還是擔心溫婉兒控制不住這麼嚴重的病情。

而她也沒能擔心太久,門口一個中年婦人敲響了她的房門,進來後就給她跪了下來,求她救一救自己的男人,他剛也發起了高燒暈倒了。.

胡盈然認出這婦人是大周百姓,被莫太師抓來照料生病的士兵的。她立即跟着婦人去看望了下她的夫君,果然,那中年男人也得了病,渾身酸痛,坐也坐不起來了。

一個士兵過來想把中年拉走,這是這裡的規矩,病重的都要被關到邊上的帳篷里,那裡沒有人送吃的,沒有藥物,都是被放棄的人才會被丟過去,這中年男人雖然病得還沒那麼重,但他是大周人,沒了利用價值,自然被放棄了。

胡盈然忙攔下士兵,冷笑了下道:「他生病了也好,剛才我得了幾株藥材,想着用個偏方試試,他倒可以一用。你在這裡看着他,別讓他亂跑,我去弄葯,讓他試試看有沒有效果。」

士兵忙答應下來,他也是生了病的,但好在不嚴重,如今聽到有一絲機會了,他自是高興配合,把這兩口子給看得嚴嚴實實,一步都不讓走。

胡盈然到了她專門的藥房,把一些無用的藥草丟到了葯爐中,又從懷中拿出藥瓶倒出一顆藥丸,想了找了個葯碗用溫水化開,等了一會兒才關了火,倒了藥渣在桌上,特意翻找了一下,然後才端起碗來到了夫妻倆的房中。

胡盈然把碗交給士兵,令命道:「給他灌下去,一滴都不要流出來,然後看看有什麼變化,若是有好轉了就來告訴我,沒好轉就隨你的便吧。」

士兵應是,胡盈然看他把葯給中年男人灌下這才離開,到邊上一排的屋子裡,查看病情較重的那些人情況如何。

果然沒讓她等太久,士兵就跑來找到了她,高興地道:「仙子,仙子,真的有效果,那大周人退燒了,我試了他的溫度,一點兒都不燙了。」

胡盈然的臉上終於帶上了笑意,有些得意的道:「看來天無絕人之路啊,我這法子雖然有些冒險,但還是有效果的。我這就去再弄一些葯來,你們幾個病重些的也試試,看可不可行。」

屋內擠着的十幾個士兵高興起來叫好,胡盈然快步走出來,回了藥房繼續煎藥,至於有人動過藥渣她也當沒有發現,只是又抓了把草放葯爐上煮,然後又化了兩顆藥丸用碗端了回去。

那些士兵每人只能喝上一口,好在葯還是起了一些作用,他們的燒都退了,但有不少人開始咳嗽,胡盈然只能再投入到另一波治病中。

西南軍的大軍是在第二天下午來到樊城城下的,不過溫婉兒並沒有急於攻城,而是帶着五千騎圍住了隆西村,並把這個村子直接拿下。這裡所說的拿下倒不是把人都抓了,而是把守村子的人抓了換成自己人,其它生病的士兵則是一個都沒抓,原先怎麼就還怎麼樣,完然沒受影響。

西南軍不少將士不知溫婉兒為何要這麼做,這些梁軍都病得打不了仗了,直接殺了豈

不幹脆,有的人甚至提出乾脆把這個不詳的村子一把火給燒了,一了百了,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東方青雲立即把那幾個人罵了一通,村子裡不僅有梁國士兵,還有一些是大周百姓,難道要連這些大周百姓都一把火燒了?而且只憑燒真能解決問題嗎,裡面至少兩萬人啊,跑到深山之中怎麼辦,再把病過到大周百姓身上怎麼辦?

這些反對的聲音立即被壓了下去,溫婉兒特意召集所有將領,一起討論要如何去做,東方青雲則是直接道:「我大周乃人義禮儀之邦,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事,皇上也是向來以仁義治天下,斷不會看着有生靈塗炭之事發生。梁軍攻我大周,我等亦堂堂正正反擊,卻不必趁其虛弱而殘殺敵國士兵之舉。」

他的話音剛落,就有將領發出發駁之聲,「瑞靖王此話不對,難道王爺忘了坤州百姓被梁軍殘害了多他,他們可曾想過那些都是手無寸鐵的老人與婦孺,如今他們病了,我們何需為他們着想。」

另一將領也道:「是啊,瑞靖王有些婦人之仁了,您就不怕我們治好了那些梁軍,他們反過來在戰場上殺害我軍將士,救敵人而害自己人,我想不通。」

東方青雲制止了眾人的談論,不滿道:「我話還沒有說完呢,眾位莫急。我們不殺這些生病的士兵,並不等於我們沒有好處可取,大家別忘了,樊城之中還有不少百姓,梁軍的軍俘營中,還有我們不少同袍。他們若是長時間留在梁軍手中,要麼被折磨死,要麼染病而死,我們有了這樣的機會何不先把他們救出來。」

溫子昂插話道:「瑞靖王哥哥說得有理,大家要這樣想,我們要救自己人脫險,救他們不過是手段而已,莫太師現在雖在樊城,但他手中還握有大周兩座州城,我們要想的不是一座城的百姓如何,還有離這裡不遠的封州呢。」

眾人又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意見卻是難以統一,藥材在軍中可是十分珍貴的東西,因此不少人只同意讓那些生病的士兵自生自滅,卻不想在他們身上浪費藥材,畢竟他們用一些,自己的兄弟們日後受了傷可能就會沒藥治療了。

最終是溫婉兒一拍桌子拍了板道:「葯我爹佔了座出頭來種的,咱們不拿葯當飯吃就供應得上,大家不用擔心,百姓與咱們自己兄弟不能不管,不管咱們還是人嗎,至於梁軍咱們還怕他們不成,不管他們病不病,我西南軍照樣打得他們屁滾尿流。」

「明日,我們也不必開戰,只派人云城下叫,就說我們有葯可治病,讓莫太師拿人來換,一顆葯一個人,問他們換不換,我們不妨賭賭看,莫太師換還是不換。」

溫子昂咂舌道:「姐,一顆葯換一個人,你這也太黑了,我是莫太師我不會換的。再說我又不知道你的葯靈還是不靈。」

溫婉兒挑了一邊嘴角,有些邪氣的一笑道:「放心吧,他會換的,他會求着我換的。梁軍經此一事,怕是沒什麼心思再戰了,我們不如想想答不答應梁國議和的要求。」

眾人聽到溫婉兒這樣說立馬來了精神,梁國要求和了?莫太師能因為這些挫折就放棄攻打大周?怎麼感覺戰事才剛剛開始就要結束了呢,突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不過能不打仗也是好的,他們是西南軍,西南邊境還有一場仗在等着他們呢。

第二日果然有西南軍士兵到城下去問梁軍,一人一顆葯換不換,梁軍一天都沒有回應,不過溫婉兒也不急,而是帶着一些人,拿着幾壇做飯的陳醋來到了隆西村,讓裡面的百姓接過陳醋把村子給熏了一遍。

然後又架想大鍋煮了幾大袋的草藥,並讓裡面的人每人喝了一口,至於那些高燒不退的人,也叫人拿着烈酒在心口後背擦抹,當然也派人送來了足夠的吃食,一番舉動下來,到了晚上已有大半人感覺到自己的病情減輕了,至少今日無人死去

但溫婉兒知道這樣是遠遠不夠的,把在現代學到的治病的法子能用的都用上了,包括用烈酒當酒精消毒,把輕重病人細分再隔開等,覺得大致安全的才讓谷藥王帶着軍中的大夫給這些人醫治。

軍人的體質都不差,再有了對症的藥物與充足的食物好起來也快,沒過兩天,病症輕些的大半痊癒了,溫婉兒這才派人給他們戴上鐐銬拉到了城門之下,這次喊話變成了「看,你們治不好的人我們治好了,現在信我們了吧,那還不快些做決定,再不回話我們可就要開戰了。」

城牆上,莫太師沉默不語,他不是不信溫婉兒的葯能治病,有谷藥王在,他們的葯肯定是有效的,溫婉兒能派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喊出來更不可能是虛的,只是他在糾結要不要換,不換軍中的士兵又有一些人病了,他控制不了這個病不蔓延,軍中說不定很快就會有大半人生病。若是換了,就是他向溫婉兒示弱,這場仗他人怎麼打下去,這城他還守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