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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手就放倒了四人,但唐雲天也付出了一定的代價,他的左肩膀被砍了一刀,鮮血湧出染濕了衣服。

鐵扇又飛回了唐雲天手中,唐雲天眉頭都沒皺一下,只在肩膀上點了兩處穴道止血,然後轉身衝著小鬍子殺去,燕軍見識到了唐雲天的厲害,也都衝過去圍堵他,並把小鬍子護在了中間。

唐雲天的驍勇以及這拚命三郎式的打法讓眾人的壓力減輕了不少,至少可以鬆口氣,東方青雲心中卻有一絲愧疚,關切地望着唐雲天期盼他無事才好,是他想方設法留他下來,若唐雲天因此而殞命,他豈不是間接害死了他。

庄民終於跑出了一段距離,溫婉兒開始帶着眾人且戰且退,可庄民們大多是老弱婦孺實在跑不快,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被追上了。

望向前路,離目的地還有一半多的路程,溫婉兒咬了咬牙喊道:“你們快走,這裡交給我們!”然後溫婉兒帶着人轉身再次和燕軍戰在了一起。

又一個時辰過去了,天色將亮,遠處紅日已冒出頭來。溫婉兒心中除了焦急,還帶着些憤怒,這裡打得天昏地暗,聲響震天,武安駐軍那邊卻仍是毫無動靜,武安太守不會根本都不打算出兵了吧。她這邊的人已是個個身上挂彩,唐雲天和阿大傷勢尤其嚴重,其它人也都體力不支了,如果再無人來,她們只怕都要死在這裡了。

溫婉兒急,小鬍子更急,他們已經在這個地方耗了一晚上,什麼東西都沒搶到不說,還死傷了不少將士,如今天快亮了,他們也要儘快返回,否則一旦大周援軍到了他們可討不到好,但若就這樣空手而歸他的面子要往何處放,望着眼前的少女,小鬍子眼中閃過冷芒,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型的弓弩對着溫婉兒按下了機關,一道白光射向溫婉兒胸前。

東方青雲聽到弓弩聲忙叫道:“婉兒!”身體也本能地直衝到溫婉兒身前把溫婉兒護在了懷中,但疼通卻是遲遲沒有傳來,轉過身去,卻見唐雲天正擋在他們二人身前,鐵扇被拋在地上,他的右手握着一支短箭,應是箭刃劃傷了手,血一滴一滴從指縫間滴落。

溫婉兒推開東方青雲閃身護在了唐雲天身前,替他擋下了燕軍偷襲的一刀,東方青雲忙把唐雲天甩到一邊,自己抗住了向唐雲天圍上來的幾名燕軍。

阿大也拉住了還想上前的唐雲天道:“唐公子,先包紮一下傷口吧。”

唐雲天這才看看自己的右手,看了看左肩迸開的傷口,方才覺得身體有些冷,頭也昏沉沉的。

虎子趕緊把唐雲天扶了過去,谷藥王上前把了一下脈道:“勞累過度,失血過多,死不了。”

唐雲天忍不住白了谷藥王一眼,他當然死不了,他還有大把錢沒賺到,怎麼會輕易去死。

少了唐雲天這個高手,溫婉兒等人越發吃力了,虎子看得着急,拿着手中不知從何處撿的長刀就要衝上去幫忙。永德帝一把拉住虎子,把手中的奔雷劍遞給了他,鄭重道:“拿這個去,這個趁手些。”

虎子眼睛亮了起來,重重地對永德帝點了點頭,抽出劍沖了上去。其餘的幾個孩子也加入了戰團,他們人雖小但好在體力足,倒也能抵擋一時,其它人則帶着庄民繼續向虎口峰退去。有幾個老人實在走不動了,對寧學友道:“大人,不用管我們了,我們老了不中用了,別再因我們拖累大家了,你們走吧!”

寧學友卻是不能放着他們不管,咬了咬牙叫過兩個衙役各自背起了一個老人,但地上還有兩個老人沒人去背,寧學友急得額頭冒汗,恨不得能再生出兩隻手來,正在此時,遠處卻傳來了馬蹄聲。

一隊人馬浩浩蕩蕩急奔而至,溫婉兒看到馬前旗幟又喜又驚,喜的是來了救兵,驚的是來的是西南軍而不是武安郡駐軍。

帶兵的將軍正是趙將軍和張將軍,趙將軍大喊一聲:“小姐,我們來了,燕軍交給我們,放心他們一個也跑不了。”

小鬍子見勢不好就想帶兵撤了,西南軍卻不放手,兩方人馬戰在一起,形勢可說是一面倒,燕軍幾乎沒有什麼反抗之力就被西南軍殺的殺,抓的抓。

趙將軍與溫婉兒兩方人馬匯合到一起後,趙將軍目光在人群中掃視了一圈,見永德帝與東方青雲安好,這才放下心來,對溫婉兒道:“小姐,這回真是太險了,好在我們得了消息星夜兼程往這裡來,一點兒時間都沒敢耽誤。”

溫婉兒疑惑道:“你們事先就得了消息?”

趙將軍頓時有些慌亂起來,他說錯話了,主帥說不能暴露皇上的身份的。

寧學友忙上前接話道:“表妹有所不知,我昨兒一早派人給大將軍送了一封信去,讓他派人過來把馬接走,那些都是上好的軍馬,正是軍中急需的,可不能拿來干粗活。沒有事先和表妹說,表妹還請勿怪。”

張將軍也忙接口道:“是啊,主帥說了,我們軍中剛好缺少戰馬,這不就讓我們立刻來接了。”

趙將軍也道:“小姐,我們星夜兼程趕到慶豐庄才知道出事了,這才又急忙趕到這裡來。”

溫婉兒心中暗氣,爹爹平時接糧食都沒有接馬來得急切,他怎麼就那麼喜歡這些馬呢,不知道馬肉好不好吃,這個真還沒吃過,有空定要嘗一嘗。

趙將軍鬆了口氣,昨日晚上接到寧縣令的書信,知道皇上來了主帥就急了,於是立馬派他們以接馬的名義來到莊子上護駕,還不能讓其它人發覺他們是要保護皇上的,可小姐是那麼好糊弄的嗎,這事兒他覺得比讓他上戰場打仗都難,這不一開始就差點兒露餡。

看溫婉兒臉色不是很好,趙將軍忙讓人把抓住的二百來個燕軍壓到溫婉兒面前道:“小姐,這些人你看要怎麼處置?”

眾人驚訝,這些燕軍如何處置應由你這個將軍來決定吧,溫婉兒只是個小姐,哪有這個權力,只是看西南軍都一付理應如此的樣子,眾人也不好問些什麼。

張將軍等人的心聲是:主帥都聽小姐的,他們聽主帥的,所以他們也都聽小姐的,有什麼問題嗎?再說小姐心中有氣肯定是要發泄出來的,讓這些燕軍頂在前面,這主意很好啊。

溫婉兒沒好氣道:“我能怎麼處理,人你們都帶走,馬你們也都帶走好了。”

趙將軍陪笑道:“一切都聽小姐的,當然,小姐的規矩我們也都是懂的。”

說完轉身對西南軍將士道:“去,把他們身上都清一清,除了一條底‘褲什麼都不要留。”

眾將士齊聲應是,然後就如同狼入羊群一樣沖了上來,抓着燕軍就是一頓脫,衣服、鞋子等等,連頭上固定頭髮的簪子都不放過。

婦人們背過了身去,東方青雲上前一步把溫婉兒掩在身後,溫婉兒心中一萬頭草泥馬飛奔而過,什麼叫我的規矩,我的規矩就是當眾扒人衣服嗎?這種事只能私下裡做好不好!再說我就這樣小氣嗎,我這麼節儉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們嗎,就不能給我留點兒面子嗎?

很快那些燕軍就被扒了個乾淨,個個抱着膀子,披頭散髮,滿臉羞憤卻敢怒不敢言,他們是來大周當強盜搶劫的,但大周這些人比他們更像強盜。

虎子等孩子卻是駕輕就熟,到人群里收衣服、收錢袋、收暗器或是飾物的分工明確,小手一拿一個準,很快就把東西都整理好了,眾人望向溫婉兒的目光都帶着一絲“欽佩”,溫婉兒小氣、愛錢且兇殘的形象十分深入人心。

寧學友卻突然站了出來,手指其中一名燕軍道:“這個人有問題!”

其它人隨着寧學友的手指看去,那人正是溫婉兒等人一到莊子就遇到的那個傲慢的青年。眾人細細打量他,除了皮膚白了一些,好像也沒什麼不同啊。

寧學友解釋道:“你們看他穿的,這樣的衣物可不是一般的將領能穿得了的。”

穿的,原本燕軍穿的都是統一的玄色衣服,如今燕軍都只穿着一條底’褲,這能有何不同,細看才發現他這底‘褲是絲綢的,而且這絲綢帶着一絲珠光,這是珠光錦?

傳言這珠光錦產量不多且十分名貴,除了皇族宗親,連一般的大臣都很少有人能穿得上,而今卻出現在一名燕軍將領身上,這確實不大對了,這名燕軍不可能只是一名普通將領,怕是大有來頭啊。

溫婉兒也想起來,當時她和這個青年交上手後,小鬍子就立即舍了其它庄民帶人趕了過來,他這樣做如果不是想儘快解決他們,而是想保護這個青年不能讓他出事呢,那倒更說得過去一些,畢竟他們兩方當時剛交上手,可還沒分出勝負呢,小鬍子大可不必如此焦急地過來。

溫婉兒問那青年道:“你是誰,既然已經被指認出來了,也就不必藏着掖着了吧。”

青年輕蔑一笑,傲然道:“告訴你也無妨,我是燕國三皇子聞人錦德。”

溫婉兒笑笑點頭,卻突然一個巴掌扇了過去,力道大得把三皇子打得原地轉了個圈摔倒在地,嘴角流下血來,臉上顯出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溫婉兒不屑道:“一個階下囚而已,還有什麼驕傲的。在燕國你是三皇子,在我這裡,你就是一個俘虜,如果你能給我帶來好處的話,我就讓你活着,如果你對我而言沒有利用價值,你和他們有何區別?弄死你也不過是抬抬手的事。”

小鬍子上前一步擋在三皇子身前怒道:“這是我國皇子,你不能這樣對他。三皇子身份尊貴,你最好客氣些。”

溫婉兒冷笑道:“我們可不是友國,大周和燕國可正在打仗,每天戰場上都會死不少人的。你們偷着跑到大周燒殺搶掠無惡不做,不說你們前幾年燒掉的三個村子,就說今天你們殺了多少大周百姓,你有何臉面對我說我不能打他,你說不能打我卻偏要打,不把他打成個豬頭我誓不罷休。”

溫婉兒又要再次動手,卻見不遠處灰塵飛揚,又有一隊人馬飛奔過來。看到馬前的旗幟,遲遲不肯現身的武安郡援兵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