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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想了一下又道:“其實小姐不僅讓我們讀書,還要求大家習武,我們每天下午幹完活,都會集中在一起練會兒功夫,這幾天農忙才停了的。”

“小姐說,我們不能只想着讓前面的將士來保護,我們也要有保護自已的能力,至少如果有一天邊關被攻破,我們也要有和燕軍的一戰之力,能殺死一個夠本,殺死兩個就賺一個,我們要讓燕軍知道,我大周將士的家人也不是好欺負的。”

東方青雲不禁大喝一聲:“好,說得好,不愧是溫大將軍的女兒,虎父無犬女,我大周子民都當有這樣的豪氣。”

“好什麼好,再有豪氣也要先吃飽飯啊。”嬌俏的聲音在幾人上方響起。

眾人抬頭,卻見溫婉兒不知何時坐在一棵大樹上笑咪咪看着他們。

溫婉兒從樹上跳下來,向二人見過禮後笑道:“小女一時口出狂言,讓顧伯伯和敬之哥哥見笑了。”

東方青雲忙道:“不是狂言,這是我大周子民當存之志。不瞞小姐,今日庄中所見,讓敬之欽佩萬分。”

溫婉兒笑意更盛,忙道不敢,然後帶着兩人回屋吃過早飯。

這早飯在永德帝看來正常多了,一碗清粥,兩碟小菜,沒有何新奇之處,菜式簡單但味道不錯。

溫婉兒應是有很多事情要做,永德帝和東方青雲無事,表示想和溫婉兒一道走走,溫婉兒暗嘆舅舅不在,無人招待貴客,她也不能把人放着不管,只得帶在身邊。想着好在這兩人為人正直,對西南軍心存善念,應該不會出什麼事。

三人剛走出院門,劉嬸兒就急忙走了過來,在溫婉兒示意有話儘管講之後,這才回道:“鎮北軍的郭二少派人說明天會到,還有唐家的大少爺也說明天到,這兩人都趕在了一起了,要不要想法子分開?”

溫婉兒也是有些頭疼,但還是搖了搖頭道:“沒事兒,他們又吃不了我,就是有些吵罷了。晚上送走了將士們我們再商議。”

劉嬸兒點頭又去忙了,溫婉兒沒有理會永德帝二人疑惑的目光,思索着向不遠處一個大院落走去。

永德帝想不出鎮北軍的人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但見溫婉兒並不想解釋,也就沒有再問,明天見到人自然會知曉。

東方青雲卻是不快,這兩人是他前“世”的對頭,唐大少唐雲天就是個油嘴滑舌整天圍着溫婉兒轉,郭二少郭戰在妻子過世後,三次到溫家提親要娶溫婉兒。溫婉兒對他們和對自已的態度可說是天壤之別,以前想不通,現在才明白,他們原來那麼早就想識了。

進到這個院子,永德帝感覺這裡是個作坊,左邊是一些染缸和工具,還晾曬着一些布料和衣服,衣服很眼熟,正是昨日山上虎子扒下來的那幾件,如今都洗得乾乾淨淨掛着,破了的地方都已被補好。

右邊則是一些婦人在清點着一捆一捆的衣服,還不斷有人從邊上的庫房裡向外搬,空地上已經堆成一座小山,從衣服的顏色和樣式上看,應是西南軍的冬衣。

溫婉兒帶人走進主屋,裡面是一群婦人正在一起做針線活,看得出來這些婦人分成了幾組,一些人是負責剪裁布料的,一些人是負責納鞋底的,一些人在縫衣服…每個人分工明確,十指如飛,動作十分快捷,顯是做得十分純熟。

門邊一個婦人見了溫婉兒,回來喊了一聲:“大勇娘,小姐來了!”

一個有些黑胖的婦人跑了過來,大勇娘見過禮後,不等溫婉兒開口就說道:“小姐和兩位貴客見諒,昨天趙將軍來說軍中的衣服不夠,還缺了一萬來件,我沒想到今年差這樣多,目前除了庫房裡的,還差了二百來件,我們今天加了人手,必須要趕出來。”

東方青雲安慰道:“將士的冬衣皇上已派人送出來了,估計再晚些就會到,而且這才剛入秋,你們不必這樣着急。”

大勇娘嘆氣道:“顧公子,這你就不知道了,將士們在邊關,那裡的氣候要比這裡冷,而且夜裡要站在城牆上巡守,北風這麼一刮可是冷得能凍死個人,所以這冬衣將士們要比我們早穿上一個月。”

“還有你說的朝廷送來的軍衣,做工如何就不說了,那裡面的棉花薄得很,哪年不都是送到我這兒來,拆開重新絮上棉花再送回去的。這一來一回的,十萬件衣服等到弄好了差不多要半年,他們一半人都穿不上。”

永德帝皺起了眉頭,暗中咬緊了牙,如今他已不知要作何感想,或許把兵部和戶部那群人扔到冰窖中凍上三五天方可讓他出一口惡氣。

溫婉兒點了下頭,大勇娘轉身拿了個厚厚的賬本交到了溫婉兒手中。

溫婉兒掃了兩眼,又轉了轉眼珠,揚了揚手中的賬本,望着東方青雲笑道:“不知敬之哥哥可否幫小妹一點兒忙?”

東方青雲輕笑,“夢”中這小丫頭做起生意來頭頭是道,但也是很愛偷懶的,他的弟弟溫子昂可沒少抱怨被她姐逼着看賬,還曾揚言說一定要找個精於此道的姐夫。而一直想博得美人心的他竟信以為真,着實在這上面下了一番功夫。

主動接過溫婉兒手中的賬本,東方青雲笑道:“溫小姐信得過我,我自當儘力。”

溫婉兒連聲道謝。算賬自然難不倒名牌大學畢業的她,只不過古代的賬可不是阿拉伯數字,那密密麻麻的一堆字讓人看得頭疼,經歷過現代便捷生活的她真的很難適應古代笨拙的方式,有誰能明白她有更簡便的記賬法子卻不能用的痛苦啊。

永德帝卻是鬆了一口氣,這小悍女幸好沒找他幫忙看賬,做為六大家族之一的顧家族長他不能不會看賬,但做為一個帝王他確實不會啊,一旦穿幫了那後果他想都不敢想。

溫婉兒和大勇娘說了幾句話就帶着二人離開了,向著不遠處的一個大院子走了過去。永德帝記得昨日的那些吃食就是從這個院子的方向抬過來的。

進入院中證實永德帝猜對了,這裡就是做吃食的地方。一個獨眼大漢拿着像是木匠做活的刨子一樣的東西在刨一塊厚重的如建城牆的城磚大小的東西,而且奇的是刨出來的東西不是片,而是一條一條的。

放眼望去,院子中還晾曬着不少這樣的東西,永德帝想了想,這東西好像是叫粉條,聽說是兩年後從北邊傳過來的,煮出來後晶瑩剔透,入口爽‘滑,味道不錯,而且這東西還分好多種,做法不同,吃法也多,很是受歡迎。特別在冬天,能吃的東西本來就少,這粉條好吃不貴,幾乎家家都存着不少。

院子一側壘着十幾個灶,架着十幾口大鍋都冒着熱氣,二十幾個十八九歲的少年分工合作,幾個洗菜,幾個填柴,幾個做菜,都是井井有條。

院子另一側則是放着不少大缸和瓦罐,幾個婦人在搬運清點,還有幾人把大缸里的東西分裝到一些小的罐子中。

大漢見到溫婉兒笑得特別開心,“小姐,我今早試了一下,別說還真可行,真沒想到這叫番薯的東西除了煮着吃、蒸着吃、烤着吃,還能這樣吃,我老周可算是開了眼了。”

溫婉兒笑,這番薯不是大周的產物,而是前年舅舅到哪個域外小國遊歷時,看到託人帶回來給自己嘗個新鮮的。當時自己看到後也很驚奇,可是一個都沒捨得吃,而是種了起來。

同時,溫婉兒也很感謝她在上一世的種田經歷,讓她對怎麼樣種田得心應手,也好在這東西易種好養活,而且這大青山腳下水土好,氣候溫曖,這才使得她從一筐番薯種起,如今能種出了四畝地的收成。

拿起幾根散落在桌案上的粉條,溫婉兒看着那有着一些結塊之處搖了搖頭,“周大叔可還別高興太早,這些粉條還不知道有沒有人愛吃呢,萬一沒有人喜歡我們也只是白折騰。”

周大廚笑道:“放心吧,肯定有人喜歡,實在不行就送去給你爹,他肯定給你吃個精光。”

溫婉兒抿嘴笑:“瞧周大叔說的,我怎麼會去禍害我爹爹,我可是很孝順的呢。”

她這個人愛吃但卻不太會做,更不太會用這裡的鍋,小時候她折騰出來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吃食可沒少禍害她爹,後來她爹忍受不了了,才把瞎了隻眼睛的周大廚給了她,專門滿足她嘗試各種吃食的小愛好。

有了周大廚幫助她可說是如虎添翼,她有想法,周大廚有手藝,兩人配合,可算是讓周邊的人受益匪淺,至少在吃上那與以前比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永德帝看着眼前的周大廚,也隱約有個印象,“夢”里聽人說起過,京中最好的酒樓飄香樓的大廚就是一個獨眼壯漢,據說做菜花樣多且味道奇妙,聲名顯赫已遠傳到了梁國、燕國,京中達官顯貴都以能吃到這位廚神親自做一餐飯為榮,沒想到竟是眼前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