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溫婉兒對還在捶背的溫子昂笑道:「小弟,你輕點兒,再捶下去老師都被你打出內傷了。算了,我還是給你換個活干吧。」.ν.

溫子昂嚇得拉着大先生的衣袖求說情,明明範錯的又不只是他一個人,明明他是兄弟中最小的那個,為何只針對他,姐姐這樣不公平啊!

溫婉兒卻不理他,轉身對眾學子道:「我是老師的嫡傳大弟子,今兒代表老師立個規矩,老師於西南王府院牆之外設台講學,想聽學者不限年齡,不論貧富,只論學識,今日於此設三道關卡,三關皆過可得聽講令牌一塊,上書姓名,每日可來此聽老師授課,沒有令牌者不得入內。」

人群中傳出不少叫好聲,這些多是遠道而來的貧寒學子,他們想聽課,可恨權貴們霸佔着好位置,還帶着伺候的下人,把他們都擠到了邊上,三緘先生說話小聲一點兒都聽不清楚,如今能憑着學識得到名額自是最好,他們自認學識絕對不比那些只懂享受的權貴子弟差。

溫婉兒點頭,接着道:「這三關皆為策論,第一關由我三哥守,第二關由我二哥守,最後一關由我小弟負責,是否通過由我大哥與台下諸位判定,三關皆過自有令牌奉上。」

台下眾人叫好,卻也有人不服道:「縣主,你讓你兄弟們當擂主,過不過不還是由你們說得算?」

溫婉兒挑了下眉,淡笑道:「我奉師命安排一應事宜,老師並未出聲阻止自是認同,閣下能接受規則就參與,不接受自可離去。」

眾人一時無話,看台上大先生笑而不語,只道這是大先生認可之事,於是都不再多言,溫景明自動接手接下來的事情,大先生在溫婉兒陪伴之下回了王府,當然,六皇子也被溫婉兒單獨請了進來。

大先生進院之後看到沐大師正站在那一堆散掉的椅子前挑挑揀揀,問道:「這是做什麼,婉兒不是說拿去燒了嗎?」

沐大師一瞪眼睛道:「這你就不懂了吧,這些椅子可不是用普通人家那些廢柴做的,這些都是上好的楠木和梨花木,別看都摔散了,有些修修還能用,實在不行拿去做些小物件還是不錯的,燒了太浪費了。」

六皇子有些無語,他倒聽堂哥講過溫婉兒一些事情,只道沐大師是跟着溫婉兒相處最久的,所以也沾染了溫婉兒身上的一絲小氣,什麼東西都要把它用到極致,以前是在莊子里窮不得已,修修補補的什麼都捨不得丟,如今未免有些過了,至少對着這堆爛木頭實在不必這樣節儉。

六皇子心有所思在臉上便有些顯現出來,沐大師看向六皇子的眼神很是不快,但知道他身份故也不去理他,拿出其中一隻椅子腿道:「大先生,我用這塊木頭給你雕一對紅日東升的鎮紙,你送我一幅字怎麼樣?」

大先生接過那椅子腿在手中細看了下,贊道:「這木質不錯,很是厚實,還有一絲木質香氣,這主意使得。」

跟在六皇子身邊的洪公公忍不住道:「這木材自然好,這可是外邦進供的香木,做成桌椅也只有一套,皇上孝敬太后才送進了太后宮裡,太后仙逝後才讓人搬出給了六皇子的。」

溫婉兒卻是突然一把揪起洪公公的衣領道:「你是不是想說,我摔壞了太皇御用之物,是對太后的大不敬,罪該萬死呢?」

對於這位洪公公溫婉兒一眼就看出了問題,她不知皇后是做何想法要把這麼個人安到六皇子身邊,但她很清楚這個人不是皇后的人,更不可能是六皇子的人,他的存在對六皇子而言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剛才在外面人多她不好追究這個,畢竟六皇子的面子還是要顧一下,但不等於她就打算放過他,如今他反又想再挑起事端,她自是不能容他。

對六皇子溫婉兒會有所顧忌委婉一些,但對這個奴才她哪還需多花心思,直接把人抓過來戳穿他的陰

謀,讓他明白明白自己得罪了什麼人。

洪公公嚇得身子發抖,在上次溫婉兒帶兵攻進皇宮之時,他曾遠遠看過一眼這位小姐,那一身殺伐之氣讓他嚇得幾天睡不安穩,所以當他今日見到溫婉兒之後立時不敢再說什麼了,進了府中也不敢擺出慣常那種眼高於頂的派頭,只敢講了個事實想着暗中讓這事兒過去,誰知卻還是被溫婉兒戳破了這點兒算計,不知他今日能否保住這條小命了。

六皇子有心想攔,卻被大先生攔了下來,大先生笑呵呵道:「六皇子,這樣的奴才想必你早就要動手教訓一下了,如今剛好讓婉兒代勞,回宮之後記得找皇上換個忠心的人服侍,這個人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六皇子想了一下恭敬地答道:「是,一切就依大先生。」六皇子明白溫婉兒是在幫他,大先生也點出溫婉兒是代勞,他自是不必再多遮掩,這個奴才他忍很久了,只是礙於是皇后所賜輕易不能動他,否則他早就打他一頓了,如今有機會換掉自是更好。

溫婉兒見六皇子也不攔着了,直接一甩手把洪公公像扔椅子那樣丟了出去,任其重重摔在地上,然上兩個侍衛沖了過來,拿起軍棍就打了起來。

洪公公知道溫婉兒蠻橫不好惹,但卻沒想到她能蠻橫到什麼都不說直接就軍棍伺候。一棍子下去,洪公公慘叫一聲,他被摔暈的頭腦立即清醒過來,忙叫道:「縣主,別打了,我招,我都招。」

溫婉兒冷笑道:「招?我可沒讓你招什麼,繼續打!」

於是又一板子落下,洪公公只覺得自己混身沒有不疼的地方,慘叫一聲道:「縣主不想知道我是誰的人,是誰主使的嗎?」

六皇子心中一動,溫婉兒卻道:「不需要,你說的話我判斷不出真假,索性乾脆也不必聽了,打你二十軍棍,你能活着我就送你回宮,你若死了我就找個地方給你埋了,記得,下輩子投個好胎,千萬別站到我與我對立的那一方。」

洪公公這次不僅覺得身上疼,更覺得心頭苦,他準備的滿滿一肚子話一句都說不出,這頓打那不就是白挨了嗎,而且都還不知能否保住這條小命,溫婉兒這個人簡直就是他的剋星。

六皇子望着溫婉兒想說還是聽聽他說什麼再打吧,只是被沐大師給瞪了回去,沐大師以一種看傻瓜的眼神看着他道:「像這位公公在宮裡呆了一輩子的老人兒,哪個不是心機深沉,說話做事自有分寸的,他這樣的有些刻意了。極大的可能就是他想引起你的注意,然後等着你去查去問,他好藉機陷害什麼人。這種時候不聽只打是最好的辦法,讓他的壞主意不能得逞,還白討了一頓打,鬱悶死他。」

六皇子這次真的老實了不再多嘴,洪公公心裡一口血怎麼都壓不下去了,然後他還真吐出一口血來,他畢竟年紀大了,先是被摔,再是被打,如今又被氣,已是到達他承受的極限,漸漸他已感覺不到疼痛,覺得昏沉沉的好想睡上一覺。

溫婉兒向來說話算話,雖然洪公公暈了過去,但還是讓人打完了二十軍棍,然後對六皇子道:「六皇子,回宮之後麻煩你自己因弄壞太后生前珍愛的椅子向皇上講罪,並把今日之事講了,請皇上把你身邊的人過一下,不得用的都換掉。」

「還有就是不要怪皇后,她應該並無惡意,更不知道這奴才表面一套被後一套的使手段。至於他是誰的人你更不要去猜,你去猜就會有所思,有所防範,那樣就已經中計了,因你防的未必是對的人。你如今最好的做法就是什麼都不要做。」

六皇子慎重點頭,溫婉兒也不留客,塞了塊令牌給六皇子,然後就叫人把洪公公抬着送上了六皇子回宮的馬車。

處理完了六皇子的事情,溫婉兒到後門處從門縫向外看去,院內的慘嚎並未影響學子們闖關的熱情,如今的檯子已是被用做

了擂台,一個個學子排着隊挑戰三位擂主,溫景浩那一關最好過,大部分學子的才學都超過了他,出人意料的是溫景行的學識竟也不錯,還真淘汰掉不少人,而溫子昂那一關才是最主要的,別看他小小年紀,倒底是三緘先生的親傳弟子,沒有幾人能勝過他,只是他會對真正有才之人嘴下留情些,溫景明也會有所辨別,還是會送出一塊聽課令牌的。

溫婉兒聽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大哥和小弟做得不錯,她的本意也是想多些名額給那些貧寒學子,錦繡文章他們可能做得沒有那些聘請名師的權貴子弟好,但他們更了解民意疾苦,更能與百姓共情,他們差的是好的老師,是接觸更多思想的機會,與其把名額給到那些只懂享樂的權貴子弟,倒不如把名額給到真正有抱負的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