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他妹直播玄学种田后火了》 公子糖糖

汝瓶山權家別墅之行結束後,權漢傑私囚卿銀花魂魄的案件審訊工作,在以樸魚舟為首的調查組督導下,正迅速穩健地推進著。

權漢傑作為三十年前卿銀花舊案的嫌疑人之一,以案發當日在國外做生意為由,並找人做了偽證,逃出了警方的視線。

但三十年後的今天,他再無用這般拙劣的手段脫身的可能了。

卿銀花的魂魄被囚於汝瓶山別墅地下,且以燃燈陣法禁錮折磨,手段之惡毒殘忍,已被妖管局調查員親眼所見。

這幾人在當晚突擊現場時,就已經固定了證據。

這種事涉玄門道術的案子,如今已有完整的調查流程。

只要能夠按照國家特案法庭的要求,提供無法偽造的事實證據,案件是可以繼續審理,並能正常定罪量刑。

夏之淮得知這個消息後,不由大大鬆了口氣。

那天進入現場的目擊者很多,其實也是件好事。

奶奶的魂魄雖然孱弱,但因為屍體還在,魂魄與屍體的匹配度是百分百,所以妖管局確認了地下室魂魄的身份並未費太大力氣。

因為奶奶屍體情況特殊,所以妖管局先歸還了屍身。

夏之淮得以將光芒微弱的魂魄放回屍身內,且用定魂珠和養魂玉兩種寶物為其溫養。

因為事發突然,他匆匆結束了這次全家旅遊活動,帶著奶奶的屍體,和綰綰黃西空返回了桃花村。

權漢傑被拘留期間申請過入院治療,但在妖管局有專職醫師在進行病情檢查後,出具了完整的體檢結果,確認他的身體情況足以接受審訊調查,拒絕為他開具保外就醫的證明。

而正巧在這段時間內,權家的生意頻頻出事。

權漢傑的兒子孫終於意識到,自家老爺子捲入了巨大麻煩中,並不是靠著走動關係,就能將人撈出來。

而權漢傑這個老東西,心理素質極佳,始終不願意配合調查。

估計是想等調查組扛不住各方壓力,主動將他放出去。

所以樸魚舟和與案的刑警隊負責人商量過後,決定先吊著他。

熬鷹嘛,他們是老手了。

……

在臨時成立的專案組調查中心,樸魚舟坐在桌前,戴著手套慢慢拆著打包盒裡的油燜大蝦,抬頭看了眼斜對面滿臉肅色的鬱婕。

“小鬱同志啊,吃飯時間都還在研究權漢傑的個人檔案呢?這么用功,顯得我們這些老幹部很不敬業啊。”

鬱婕握著鼠標,盯著屏幕上的資料,眼睛有些發酸。

聞言,她忍不住苦笑起來,揉了揉有些不舒服的眼睛,看著手邊還沒拆開的外賣,一點食慾都沒有。

“樸前輩,我要是有你那身運籌帷幄的本事,我也能淡定地坐下來吃飯。可是,我這肉眼凡胎的,沒有你那本事,只能慢慢磨細節。”

“不過,樸前輩你真的不急嗎?這都好幾天了。”

樸魚舟哼笑道:“急?急什么?”

“該急的可不是我們。”

他將龍蝦頭直接擰掉,嗦了一下蝦頭辣辣的油水,將蝦頭丟在旁邊的塑料袋中,不緊不慢地把蝦殼拆掉,蝦肉放在面前的一次性餐盤中。

鬱婕不解道:“樸前輩什么意思?”

“權家是鬥元省首富。自從權漢傑被抓,這幾天我們已經接到了好幾通各個層級領導的電話,話裡話外都是一個意思,放人!”

“而且這些打電話來的人,官職也越來越高……”

“咱們調查組現在是頂著各方壓力審訊權漢傑,他始終不開口認罪,這審訊調查的整個證據鏈也就始終缺了一環。”

“就算能將他送上法庭,但萬一對方辯護律師能找到漏洞,這個案子還真不一定能會按照咱們預設的方向走。”

樸魚舟聞言只笑了笑:“問題不在這兒,你信老道一次。”

“現在最急的肯定還是權家人。”

鬱婕詫異地抬眸,看著氣定神閒的樸魚舟,露出了恰到好處的疑惑表情:“???”

樸魚舟摘掉手套,將桌上的手機推到鬱婕手邊,對於鬱婕這小姑娘的配合表演有些好笑,無奈搖頭道:“沒設密碼,你劃開自己看。”

鬱婕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按照樸魚舟的指示將手機打開。

手機界面是本地實時新聞熱點。

榜單前二十里,有七八個都和權家有關係。

其中登頂的一個詞條是,“鬥元首富準繼承人車禍重傷”。

鬱婕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點開了這個詞條往下刷。

出車禍的是權漢傑的長子,權師紅。

昨天晚上權師紅坐車從機場回家的路上,碰上了高速上爆胎的大貨車。

滿載香蕉的貨車側翻起火,撞翻了三輛私家車,還壓住了一輛黑色的豪車。

權師紅就在被貨車壓扁的那輛黑色豪車中。

因為人在後座,且沒有系安全帶,所以救護車趕到,將變形的車輛撬開後,權師紅幾乎是面目全非,看不出是死是活。

反倒是前排的司機運氣極好,僥倖保住一條命。

被救出來的時候,還有清醒的意識。

只是頭部外傷嚴重,雙腿也受了不輕的傷,但傷勢並不致命。

權師紅被搶救了一晚,現在人還在私人醫院。

權家目前封鎖了所有消息,暫時沒有對外透露這位家族準繼承人的生死。

“這權師紅……死了嗎?”

樸魚舟搖頭道:“這我哪裡知道,我又沒見過這人。”

“不過就算能活,怕是以後也極慘。”

鬱婕想了想,突然問道:“這個是不是您之前說的權家竊運之後的反噬?”

樸魚舟晃了晃食指:“沒那么簡單。”

“這可不是簡單的竊運反噬。”

“綰綰和夏之淮早就把家裡的邪鼎挖出來了,權家早幾個月前就無法繼續偷他們家的氣運,可是這半年他一大家子不是都還好好的,頂多就是生意上出了不少大大小小的麻煩,顯得有點左支右拙。”

“但他權家上上下下十幾口人的性命,可都是安全無虞。”

鬱婕:“那這是……單純的意外?”

“肯定不是啊。”樸魚舟指著手機,“你看看網上流出的車禍現場照片。”

“權家的車子其實離貨車爆胎的地方很遠的,中間也還有好幾輛車,但都有驚無險的擦過,頂多就是被撞開,衝出了路邊護欄,滾進了路邊的草溝中。”

“這些被撞翻的車子,裡面可坐著不少人,但全都活下來了,有些甚至沒受傷。”

“反倒是從另一條路開過來的權家車子,被壓在貨車底下滑行了好遠。”

“你說神奇不神奇?”

樸魚舟挑眉道:“這像不像是專門針對權師紅版本的死神來了?”

鬱婕順著他分析的情況想了想,點點頭:“這確實有點匪夷所思。”

樸魚舟:“還記得之前跟你分析過,權家人氣運變化這回事嗎?”

鬱婕微微頷首。

“權漢傑的氣運其實很差的,他人品也不太行,所以本來該是一輩子勞苦,經商必賠本的命。”

“若是他安安穩穩當個普通人,其實以後可以享兒孫的福。”

“因為他的兩個兒子,還有幾個孫子孫女,氣運都是很不錯的。”

鬱婕嘆氣道:“這還真是不公平。”

“一個殺人犯,竟然榮華富貴、兒孫滿堂;反倒是卿銀花這個受害者,還有其家屬,各個都短命早夭,厄運連連。”

樸魚舟連連擺手道:“事情的因果反了,不是因為他殺了人,才有兒孫滿堂。”

“而是他本就是兒孫滿堂的命,但因他一念之差,入室盜竊又殺了人,竊取了不屬於自己的富貴榮華,所以如今他家的子孫後代也要為此付出不小的代價。”

“他為了掩蓋真相用盡手段,再加上結識了天師,在知道自己氣運極差,做生意必虧本的情況後,決定利用玄門手段逆天改命。”

“又在發現卿銀花陰魂不散,欲化厲鬼報復後,選擇先下手為強。先囚禁卿銀花魂魄,繼而讓她眼睜睜看著桃家上下被榨乾氣運,一個個死於非命。”

“人啊,慾望無窮,如果無法剋制慾望,便會一步步墮落。”

“隨著見識到了玄門天師高深莫測的手段,發現他曾經難以實現的願望,皆可用利益來換取。”

“所以,這老東西對法理倫常不再敬畏,心底的惡意被一點點釋放,直至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魔鬼。”

“權家藉助桃家氣運登頂,失去桃家氣運助力後,這如日中天的家族生意勢必要由盛轉衰。”

“眼下權師紅的車禍還是剛開始,你等著看吧,權漢傑遲遲不招供,他家孩子又不曉得玄門裡的道道,只能跟無頭蒼蠅似的替他背災受難。”

“真要拖得太晚了,斷子絕孫就是他的命……日後死了入地府,他家子孫怕是都要指著他的鼻子罵。”

鬱婕合上面前的筆記本電腦,一臉猶疑道:“可是權漢傑真的會在意家裡的人嗎?”

“我這些年也辦過不少案子。有些人就是****,就算是至親血脈,他們也能毫不猶豫的捨棄,甚至殺害,或者冷眼看著他們去死……”

“而且,為什么全是他家孩子遭反噬?權漢傑好像並沒有被反噬,這是為什么?”

樸魚舟將蝦肉丟進嘴裡,鬍子上沾了些油水,愜意地眯著眼睛,悠悠答道:“權漢傑被抓,怎么就不算反噬的第一步呢?”

“不過他也確實有人脈,這些年在自己身上下了不少功夫,跟套了個金剛罩似的,所以這反噬眼下看著不痛不癢。”

“但再強的金剛罩,沒有人繼續為他加固,也終有扛不住的一天。”

“等咱們套出他背後那傢伙的線索,這老登最後就是個棋子,到時候會是什么樣可就難說了。”

“權師紅之所以這么慘,大概率是因為權漢傑與天師做的交易時,被鑽了漏洞。”

“你要知道,圈外的人和天師做交易,天然就處於劣勢地位。因為他們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即將付出什么代價。有些沒良心的天師,也不會跟他們說那么多。”

“夏之淮和綰綰他們離開前,就說過權漢傑書房裡的那個大鼎有問題。之前我委託的那位天師好友,從權家回來後也與我提及了此事。”

“他們兩個話裡話外,就一個意思。”

“那玩意兒,既可以分給權漢傑氣運,同時也能竊取他們權家的運勢。”

“那鼎如今無法從其他地方得到氣運,就只能吸權家的。”

“權漢傑可能自己都不知道,那個幫他大富大貴的鼎,如今正在一點點索他全家老小的命。”

“等拿到權師紅最新的情況報告,還有權家其他人的近況資料後,你再去試試那老登,說不定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樸魚舟對權家人的遭遇並無同情,僅有的只是漠然。

做他們這一行,類似的事情見多了,也就很難再去同情或憐憫誰。

攤上這么個壞透了的老東西,何嘗不是權家子孫的命呢?

……

鬱婕是個聽勸的人,所以她吃完午飯後,就去找自己的關係人脈,打聽了一下權家所有人的動向。

權師紅果然是沒死,經過七八個小時的搶救,醫生還是把他從鬼門關撈了回來。

但權師紅的情況很差,人還在ICU裡住著,一直處於病危狀態,稍有不慎就可能一命嗚呼。

鬱婕的朋友幫忙拍了一張ICU的照片,能夠清楚的看到權師紅的半張臉。

除了權師紅,權師紅的小兒子權鶴容,逃課離開學校,在酒吧和人發生衝突,最後升級為打架鬥毆。

對方因為醉酒,所以在打架的時候失控發狠,把沒成年的權鶴容給打得頭破血流。

雖然沒到進ICU的地步,但權鶴容的鼻樑和手臂均骨折。

對方在打架時摔碎了酒瓶,將權鶴容的臉上劃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鬱婕拿到了權鶴容在急救室縫針的照片。

以她的經驗來看,這道傷口太深,至少十幾公分長,應該會跟著他一輩子,除非他去做整容手術。

情況算好的只有權師紅的大兒子,也就是現如今權氏集團科技公司的負責人權鶴翔。

這人也是權家長孫。

以優異的成績從國外常春藤名校畢業,回國後接手了家裡一個快要倒閉的分公司,在短短兩年內扭虧為盈,甚至還重新開了一家科技公司。

權家將原本兩個虧錢的科技類分公司賣給了權鶴翔,權鶴翔之後就專心經營這一版塊,在去年把公司幹到了上市。

目前他手下公司經營的項目,主要涵蓋遊戲、人工智能、以及高分子新材料等。

其中人工智能項目下面分出的人工智能駕駛技術,已經應用於權漢傑的二兒子權雁青的新能源汽車中,技術已經很成熟,成為國內新能源智駕汽車的領頭羊。

所以在權家生意大範圍崩盤的局面下,只有權鶴翔和他二叔經營的公司,目前還保持著比較穩的發展,算是權家氣運反噬之禍中僅存的碩果。

但隨著時間拉長,仿鼎繼續滯留在權家,就算是個人氣運強盛如權鶴容和權雁青,也絕對扛不住這種氣運吞噬帶來的後果。

鬱婕當然不會好心地把權鶴翔和權雁青的情況說給權漢傑聽,她現在只想利用信息差,儘快攻破權漢傑的心理防線,拿到他的認罪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