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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摩別人心思,尤其是不熟悉的人,總是特別難的。

復興報社等了一會的一干人,等了半天,也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趙構用大宋皇帝的名義給李敬發來了金牌,讓他停止北伐,到臨安見他。

我見你個鬼哦。

你以為把我逛到臨安,以莫須有的罪名下獄,就能要了我的腦袋。

做什麼白日夢?

“來使可有什麼信物?”

親筆李德茂猥瑣的從手懷中里掏出一枚金牌,上面有如朕親臨四個趙構手書的金字。

這就是傳說中的金牌?

接過來把玩的李敬咧嘴笑起來,笑的朱璉,鄭太后他們都有些莫名其妙。

“信使可有交代,他們一路出發,都給誰發去了金牌?”

“臨安出發一共是七個人,一個人去了河東和延安,見折可求,一個人去了開封,見宗澤,到山東的是五個人,分別見岳飛,種彥鴻,李綱,關勝,還有您李宣撫使!”

卧槽,趙構真有錢。

這金牌是純金的,分量可以打造七個金元了,一發就是七面。

李敬掂量了一下金牌分量,順手把牌子遞給了身邊的陳過庭,讓他給身邊女官呈送皇后娘娘。

“這金牌成色可以啊,夠分量!”

真金嘛,肯定壓手,陳過庭接過來也學着李敬掂量了一下,遞給了女官陳郡君,然後給贊同的說。

“李敬,這趙構什麼意思,難道他不看好北伐?”

李敬嗤笑,然後不恥的說。

“人家母親,老婆,女兒都在金狗手上,金狗隨便提一點條件,他就照做了!”

昔日汴梁被圍,明知宗澤率軍在全力營救汴梁,他坐壁上觀。

現在想起來要接回老婆女兒了。

“你是說,他勾結金人?”

臨安小朝廷徹底倒向了金人的一面,這可不是好消息,趙構發出如朕親臨的金牌,與其說是命令,不如說是威脅。

山東大軍南下之際,就是臨安兵馬北上之時。

山東極可能腹背受敵。

不能全力攻金。

“在很多人看來金狗野蠻兇殘,其實這他們很喜歡華夏曆代傳承的計謀,這計策歹毒,挑撥將領和皇后,朝臣之間的關係,也就是娘娘深明大義,對臣下深信不疑,不中離間,換成昔日汴梁的朝堂,早就風聞奏報,吵的雞犬不寧了。”

李敬不聲不響拍了一記馬屁,陳過庭馬上就聞到味道了。

“李副使說的是,虧的是娘娘監國,要是昔日汴梁朝堂遇到這種事情,早就風起雲湧了,回想二帝爭權,靡費政務,軍務,其中未必沒有金狗姦細在鼓動官員,煽風點火!”

好聽的讚美誰都愛聽。

特別是很少當面奉承的李敬口中的認可。

朱璉臉色紅潤,有些興奮。

“予哪裡有你們說的那麼好!”

“娘娘不要過謙,予這個詞作為監國皇后的自稱缺乏霸氣,以後娘娘可以自稱本宮!”

本宮?

統帥後宮的意思?

還是統領皇宮事務?

這倒是很契合皇后的身份。

朱璉愣住了,詞雖好,這不附和祖制和慣例啊?

“本宮,這詞準確,陳過庭,你寫個條陳上書,以後予就叫本宮了!”

鄭太后說完,咯咯的笑起來。

明明是李敬的諫言,怎麼扯到自己頭上來了,這鄭太后怕是不願意讓世人說李敬一點壞話,生怕讓人給他扣上奸佞的帽子,陳過庭無語了。

這李敬向來以待人真誠,出手闊綽,精通奇淫巧技,謀略過人的面目出現在世人面前。

軍神,肱骨之臣,這些讚譽都當得起。

這拍馬屁也拍的一套一套的。

不過真的很有效。

現在的鄭太后,朱璉都笑吟吟的念叨本宮,一點都不擔心宗澤,折可求,李綱他們接到金牌後會服從偽帝命令。

而大戰在即,李敬不想讓太后和皇后太緊張。

只需要讓他們知道,金狗慫了,連這種離間計都使用出來了。

宋軍北伐必勝就可以了。

也難得去解釋太多。

在他看來,東北這個地方實在太好打了,比遠征吐蕃和西遼容易多了。

但是宗澤可不這麼認為。

都說近鄉情更怯,眼看着船到登州,碼頭上黑壓壓一群接他的人。

整個人都緊張。

他帶來了陳淬,楊進,趙不試一干手下前來覲見皇后,太后。

被太后請到她的車駕中聊天。

車上剛從萊州趕回來的李綱馬上發問了。

“宗帥,鋼字軍北伐會自行攻打一路還是跟其他幾軍配合作戰?”

可是他真不知道未來的戰事該怎麼打。

去年伐金,李敬雖然被他摁在登州,可是整個戰役部署是劉錡按照李敬之前擬定幾個戰略設想,完善了其中一個打的。

經過一年的整訓,擴軍,靖康武三軍加上勝綱兩新軍究竟多少人,戰力多強,他一抹黑。

更何況宗澤比誰都清楚自己的能力,他不擅長謀劃作戰。

在汴梁手握百萬雄兵,欲渡河作戰又顧慮重重。

尤其是李敬提醒過他,兵荒馬亂的時候,黃河就是豎在兩岸百姓和大軍頭上的一把利劍,金狗不可能看不到。極可能在他們渡過黃河之後,掘開黃河大堤,把他們困死在黃河北岸。

這讓宗澤汗毛都豎起來了。

去年夏秋加上今年春天,山東在派兵加固東面的河堤,汴梁收到李敬運去的水泥,加固黃河南岸的河堤。

汴梁的防禦已經加固。

陳淬,劉錡,楊進等麾下將領每每提出渡河之策收復河北之策,在宗澤反問金狗惱羞成怒開掘河堤面前也沒有實質的辦法。

那就是個炸藥桶,泛濫之後倒霉的是河北百姓,最後金狗還會無恥的把黑鍋扣在宋軍頭上,連李敬那個小滑頭都有意避開,宗澤當然頭疼。

登州李敬李綱不合,汴梁不失秘密,不過他可不會在李綱面前承認,他不精於戰術設計。

“具體怎麼調配兵力,我要對所有參戰軍訓練進行評估,李右相的鋼字軍準備好渡海了嗎?此番北上,我汴梁兵馬很不適應海上風浪,暈船的比比皆是,吐的一塌糊塗!”

“暈船這種事無法避免,只能挺,我八百大象一路吐過來,吐的那個量大,水師都罵娘了!”

出其不意,李綱對於自己軍中有象兵這件事,還是蠻新奇的。

山東地方官員事前動員。春暖花開之後,山東百姓給大象送來好多吃的。

鍾彥郁甚至把大火炮放到了大象背上馱着,那個輕鬆。

至於渡海那點風浪,李綱才不在乎,反正熬一夜就過來了。

大象在船上熬了這麼多天,也就是下船差點栽海里而已。

完全沒注意宗澤在搪塞他。

在半路上匯合宗澤船隊的張公裕可驚呆了。

登州一幅千船進發的場景他都沒有看夠,一轉眼,娘娘親自邀請他這個老頭子上她的馬車。

如此豪華氣派的馬車,見都沒有見過。

腳踏下去都是軟的。

上去的時候,朱璉擔心他摔倒,連忙讓人攙扶,張公裕擺了擺手,生怕皇后覺得他年老無力,湧出一股血氣,支撐自己踏上馬車。

“微臣乃和州一小吏,不值當娘娘如此厚愛!”

張公裕為了掩飾自己囧他,上馬車連忙坐在地上,

“怎麼不值,李副使言張公,若有戰,召必達,鐵骨錚錚,忠勇無敵,日月可鑒,而且老當益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