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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船花說得對,妖植與妖獸之間,的確有着巨大的差別。

妖植根本就沒有妖魄一說。

妖植好像也天生低賤一等,不能與人族簽訂契約,也就無法享受人族的穴位家園滋養。

杜愚走南闖北這麼久,就只見過龍船花這一尊至聖妖植。

至於崑崙神樹

杜愚認為,不該將雙生神樹歸類為妖植。

畢竟崑崙神樹是妖靈文明之母,是孕育妖植與靈植的。

由於雙生樹界被寒樹入侵,神靈之樹疲於對抗幽寒,所以世間少有“靈植”這一概念。

但杜愚是有過了解的。

李夢楠的上古靈器·七寶杖,便是融合了一株靈植·七寶靈樹而製成的。

七寶法師曾明確表示,七寶靈樹活着的時候,釋放的是靈氣。

靈植雖然極度稀少,但卻是真實存在於歷史中的。

七寶靈樹,當然也是雙生神樹·神靈之樹孕育下的產物。

後隨着神靈之樹的枯萎,整個世界環境改變,靈植這一類別的生靈,也逐漸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中。

所以,崑崙神樹是一方造物主,是獨立出來的特殊存在。

你不能將它劃分為“妖植”或“靈植”的範疇中。

難道,一切真如龍船花所說,聖級就是妖植所能觸碰到的最巔峰?

龍船之所以能夠打破先河、破例成為一尊至聖,一切皆因眾人的引領?

“孩子,你會挨訓么?”龍船花聲音溫柔,帶着一絲擔憂。

“挨訓?”杜愚從沉思中驚醒,心中很是疑惑。

感受着龍船花的心念,他轉身仰頭,也見到了一道縹緲仙影。

女子穿着淺綠色的睡袍,華美的宮廷風,尤為適合她的曼妙身姿。

她漆黑的長髮與睡袍尾擺輕盈舞動,蕩漾着一個優美的旋律,看得杜愚暗暗失神。

女子的腳下,還踩着兩條朽木龍魚。

殘破腐朽的小小木魚,讓她那一雙玉足,更顯得精緻白皙。

楊青青顯然不具備飛行的能力,她能抵達此處,全靠江山圖·器靈輔助。

龍船花立即迎上前去。

“噗~”木魚悄然破碎,女子落在了一株火紅的繡球花上,穩穩佇立着。

“青師。”杜愚仰着頭,開口問候着。

楊青青垂首看着花叢中的杜愚,眼中似是帶着一絲嗔怪。

杜愚可太了解師父大人了。

只見他撓了撓頭,尷尬的解釋着:“太晚了,我怕打擾青師休息,就自己偷偷跑進來了。”

楊青青沒再理會杜愚,而是拾住了手邊的另一朵繡球花:“恭喜,龍船。”

龍船花:“還要謝謝青師助我更進一步。”

楊青青有些疑惑:“嗯?”

隨後,龍船花便將所有情況向江山之主解釋了一番。

龍船的言論,也讓楊青青暗暗稱奇。

杜愚仰望着自家仙師:“青師怎麼知道龍船花晉級了呀?”

楊青青和某位鬼鬼祟祟的傢伙說話了:“龍船蔓延不知多少里,驚動了修行中的龍蛇雙聖。”

“哦哦。”杜愚點了點頭。

楊青青握了握手心裡的小小繡球花:“此江,是否委屈龍船了?”

此江河相當寬闊,聖級時的龍船,只能當一座江中小洲。

然而龍船至聖之後,規模甚是宏偉,此刻的它,的確有種委屈巴巴的感覺。

龍船花:“晉級時,龍船顧不得太多,不可抑止的向外擴張,有些放肆了。

青師不必煩惱,龍船可以收回花朵的。”

“不。”楊青青眼神溫柔,對方明明是一位至聖,卻令她有些心疼,“何必委屈自己呢?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出江入海,也許能更舒適些。

或是伱想像現在這樣填滿江河,都是可以的,一切由你自行定奪。”

龍船花感激道:“謝謝青師。”

楊青青握了握花朵,語氣嚴肅了些許:“你不是寄人籬下,龍船。

你和流火早已經加入了我們,是這大家庭中的一員。

這一幅江山圖的確屬於我,我也知曉,你私下裡稱呼我為江山之主。

但這裡也是你的家,是你和流火共同的家。”

驀的,女人手中的繡球花,熱烈的綻放開來。

“咚!咚!咚!”

伴着一陣悶響聲,一頭體長80米、高60米的威武雄獅走了過來。

回歸龍船花島的狻猊,變回了本體形態。

即便如此,對於渺小的人族而言,流火狻猊依舊是無比巨大的,壓迫感十足!

“杜愚。”

“流火至聖?”杜愚極力仰起頭,望着威武狻猊。

“我想,我也有更進一步的可能。”狻猊緩緩垂下獸首。

杜愚眼眸明亮:“好事啊!像皇土娘娘那樣!”

龍船花與狻猊的配合極為默契,在狻猊探下頭顱時,杜愚的腳下也生出了一朵花,將他向上方送去。

就這樣,杜愚被送到了獅鼻上。

流火狻猊:“我有一些想法。”

杜愚單膝跪在獅鼻上:“什麼?”

流火狻猊:“既然龍船花待在江山界內,我想,我應該與江山之主契約。”

出乎流火狻猊的意料,杜愚直接點頭道:“當然,只要這樣對你修行有利!”

其實,流火狻猊也知道杜愚會同意,它只是沒想到,杜愚會答應的如此痛快,連片刻的猶豫都沒有。

狻猊的眼中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讚賞,一絲認可。

山界至聖,海界至聖,包括焚陽至聖皆心甘情願的追隨杜愚,不是沒有原因的!

這一份赤誠之心,世所罕見。

當然了,對杜愚而言,楊青青可不是外人。

青師是他至親至近的人,是他可以完全信任、完全依賴的人。

流火狻猊傳遞着心念:“主人特意將龍船與我安排在這江山界內,也是為了守護青師,對么?”

主人?

杜愚心中微動,一直以來,流火至聖皆口稱杜愚。

主人二字,鮮少出現在狻猊的口中。

“嘶。”狻猊發出了低沉的喉音,提醒着杜愚。

“是的。”杜愚點了點頭,這沒什麼好隱瞞的。

“所以。”流火狻猊低垂獸顱,望着遠處龍船花上的女子,“她是你的龍船花。”

杜愚怔在了原處,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話

還怪浪漫的。

流火狻猊:“身為妖獸,我會守護好我的龍船。

而作為一隻妖寵,我會守護好主人的龍船花。”

“嗯。”杜愚低頭笑了笑,輕輕拍了拍獅鼻,“那就麻煩你了。”

“忍着點,會很疼。”流火狻猊輕聲道。

“啪!”

契約斷裂。

“嘶”杜愚雙目猛地睜大,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面目幾近扭曲。

他單膝跪在獅鼻上,身體瑟瑟顫抖着,深深埋下了頭。

遠處的楊青青輕蹙眉頭,望着杜愚的背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卻見一位身披大紅袍的青年飄了出來,他雙目飄火、紅髮飄揚,緩緩飛來。

楊青青抬頭看着流火至聖:“怎麼回事?”

流火至聖:“奉我主之命,前來守護青師。”

楊青青不明所以,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在過去幾個月的征戰過程中,包括對陣幽寒之樹的終極一戰中,流火狻猊一直在她的麾下,供她驅使,護她性命無憂。

“還可以更好。”說話間,流火至聖從額頭處牽出了一條契約絲線。

楊青青眼眸一凝。

她這才反應過來,獅鼻上的杜愚為何身體顫抖。

也不怪她反應慢,換成這世上任何一人,恐怕也不敢想象,人族會與至聖妖寵切斷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