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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芳,趙玉龍家就在村頭,除了何碧清家的房子,就數他們的家的房子最精緻。要不要我帶你過去看看?”趙秀春對這個來自家做客的侄女很是熱情。

“別別別。這事情我自己會搞定的。你們就別瞎操心了。對了,小叔他們去了這麼久怎麼還不見回來呢?”張文芳有些神不守舍。

張文芳的神情自然被趙秀春看在眼裡,趙秀春以為張文芳是在為去趙玉龍家看地方擔心,所以並未放在心上。

“趙玉龍老子召集村裡的勞力去星子落山,說是有人在山神廟看到了青狼群。我們村裡有個人住在那裡。哎,來旺這個傢伙也真是倒霉,家裡的房子好好的,一場大雨就倒了,大家都還說他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等政府救濟款下來,他可以直接建新房。沒想到居然遇到了狼。咱們趙家屯已經已經近二十年沒有見到青狼了,哪裡來的青狼?這事情要是真的話,來旺只怕凶多吉少!”趙秀春說道。

“什麼?來旺?”不知道怎麼回事,張文芳聽到來旺的名字極為緊張,等到聽到來旺出事了,便不由自主地激動問道。

“你認識來旺?”趙秀春很是奇怪。

“嗯。他是我初中同學。”張文芳說道。

“是了,你跟他差不多大。你後面還跟來旺有過聯繫么?”趙秀春開始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沒,沒有。初中畢業之後,我讀高中去了,來旺沒考上,也沒有去讀職高,後面就再也沒有聯繫了。我哪裡跟他聯繫去?”張文芳說道,神色卻依然很緊張。

“那倒是。”趙秀春鬆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張開全從外面走了進來。

“當家的。怎麼樣?來旺沒給狼背走了吧?”趙秀春忙問道。

“哪來的狼?都是那狗日的趙玉龍在胡說八道。咱們一個屯的老少爺們都給那狗東西給騙了,耽誤大半天功夫。”張開全將手中的鋤頭往屋檐下一掛,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便走進了屋裡。

“怎麼回事?不是說山神廟有青狼么?”趙秀春有些不明白。

“屁的青狼。白眼狼倒是有一隻。都是那趙玉龍胡說。我們一大群人跑過去,還用炮仗把來旺炸了起來。那狗日的爬起來,將我們一大群老少爺們罵孫子的一樣。偏偏那狗日的還佔着理。你說哪裡有這樣的白眼狼,就是搞錯了,大夥不也是出於一片好心么?”張開全將山神廟的事情從頭至尾說了一遍。

“那這是也不能怪來旺,他差點沒給你們炸死。就算沒炸死,也嚇了個半死,人家出來罵兩句,也沒有什麼。要怪就怪那造謠的。這不是折騰人么?”張文芳竟然出口為來旺辯護。

“說來也奇怪。今天趙玉龍大清早便到了山神廟,為的田土的事,結果讓來旺痛扁了一頓。趙玉龍咽不下去這口氣,便將他小舅子胡為德叫過來。胡為德現在是黃石鎮的爛仔。帶了幾個馬仔準備來教訓來旺一頓。上山的時候,我還親眼看到。但是沒過多久,這群人一個個灰溜溜逃了回來。趙玉龍跟他小舅子還落到了水裡,渾身濕淋淋地,一路凍得發抖。我琢磨着他們應該是吃了大虧。但是,來旺應該沒這個本事讓這麼多人吃敗仗。這樣一來,這群人見到狼,或許不是假的。但是,奇就奇在,來旺當時是在山神廟睡覺的,那些青狼怎麼會放過來旺呢?”張開全說道。

“說不定,它們是見來旺一個月都不洗澡,身上臭死人,將大青狼給熏跑了。”趙秀春笑道。

三個人嘿嘿大笑了起來。

“文芳,我覺得趙玉龍暫時還是不要去看。這樣的男孩子,就算家裡條件再好,以後在一起,也沒法過好日子。”張開全對這件事情又有不同的看法。原本張開全就對着一樁婚事不是很贊同,現在趙玉龍的表現更是讓他堅定了看法。

“我早就說趙玉龍這個人品質不少。你們還說我是小孩子眼光。對了小叔小嬸,下午我到屯裡轉一轉,看一看以前跟我一起讀過書的同學現在都怎麼樣了。”張文芳在吃飯的時候,似乎很隨意地說道。

趙秀春有些狐疑地看着張文芳,但是想了想卻又什麼都沒說。

“婆娘,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張開全見自己婆娘看着張文芳出門的背影神色極為複雜,心裡感到奇怪。

“沒什麼。只是上午我提起來旺的時候,這丫頭好像很緊張似的。我懷疑,文芳是不是跟來旺有什麼。”趙秀春說道。

“不能吧?來旺初中畢業之後幾乎就沒有出過村。他跟文芳根本沒有什麼機會接觸。我看他們應該就是一般的同學關係。也就是因為聽到來旺的生活很悲慘,對文芳才有觸動。這也是人之常情吧。”張開全說道。

“女人的心思你懂個屁。你沒事幹就把家裡的幾隻羊牽出去放一放,都悶在圈裡好幾天了。”趙秀春說道。

趙家屯人走了之後,來旺趕忙架起鍋子燒開水。這野豬肉香是香,但是不好侍弄。來旺先將一張豬皮割了下來,準備處理好,將來留着有用處。要是以前,這一張野豬皮也能夠賣個幾十塊錢,不過現在野豬成了保護動物,這皮就不能明着賣了,好在來旺跟村裡老人學了一些處理的方法。前兩天上街的時候,買了一些鞣製皮革的藥物。

切菜的案板現在已經換成了一塊厚實的門板,來旺從老屋的廢墟中翻出來之後,背到山神廟,原本準備用來當山神廟的大門,但是背上來才發現,這門板放到山神廟的門框里,就好像AV女的情趣褲一樣,有沒有都是一個樣。索性用兩根長凳架起做案板。這一陣,來福天天帶着幾個手下打獵,這廚房的活真不是一般的多。

來旺正乒乒乓乓地切着肉,門口卻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來旺,吃飯了沒?”這女孩子自然就是一直還牽掛着來旺的張文芳。

“還沒呢。嗯?你是?”來旺沒有看清對方。山神廟裡光線很暗,外面此時還有很大的光,所以張文芳進來的時候,來旺對着光根本看不清張文芳。

“老同學,幾年不見,竟然連我都不認識了。”張文芳微微笑道。

來旺有沾滿油污的手抓了抓腦袋,尷尬地笑了笑,“這不是沒看清么?”

張文芳走進來看到這山神廟的一切的時候,喃喃地說道,“你就住在這裡啊?這怎麼住啊?”

“還行,湊合吧。住習慣了也沒什麼。我這樣的人就是這樣的命。”來旺說得很自然,很輕鬆。

張文芳卻有些歉意,“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這裡的條件太艱苦了一點。”

“張文芳,你還是這樣。同情心泛濫啊!”來旺已經知道來的是誰。

“呵呵,你還記得我啊。”張文芳站到來旺的身邊,一股淡淡地幽香飄入了來旺的鼻孔。

來旺的鼻子似乎有些癢,忍不住吸了兩下,“你怎麼會來我這裡?”

“我到我小叔家裡來玩,聽說你的情況之後,過來看一看老同學,看能不能幫上點什麼。”張文芳說道。

“呵呵。多謝你來看我啊。”來旺這句話是發自內心的。

“可是,可是。我幫不上你什麼忙。”張文芳忍不住有些想掉淚。

“你還是這個樣子啊。我過得挺好。趙大麻子說,過了年就能夠為我從鎮上弄到救濟款,到時候可以修間平房。以後就不用住這樣的破爛房子了。我也是想到以後修了房子,橫豎還要買傢具之類的。所以,我現在將就着。到時候全部扔了,也不心疼不是?”來旺笑容很爽朗,似乎受罪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張文芳一樣。

“你這是弄什麼?”張文芳看着案板上一大塊肉,有些奇怪。

“撿到一個野豬。你要是不嫌棄,等一下一起吃野豬肉。不過我這裡條件艱苦。你不一定能夠忍受。”來旺說到這裡,不由得有些黯然。

“誰說的。我又不是什麼大家閨秀,還不一樣是農民出身?這一餐我可是吃定了,野豬肉我還沒吃過呢!”

張文芳說完便在山神廟裡忙乎了起來,又是收拾物品,又是給來旺收拾床鋪,然後將一地的垃圾清掃了個乾淨。沒一會功夫,山神廟煥然一新。

來旺一邊收拾野豬肉,不時地會回頭看看張文芳。張文芳其實知道來旺在偷偷地打量着她,卻裝作全神貫注地搞衛生。臉色卻是越來越紅。

將山神廟收拾好,張文芳將來旺的臟衣服放進一個塑料桶子里,準備出去給來旺洗乾淨。

“來旺,你這裡喝水是從哪裡來的?”張文芳問道。

“前面不是有一小溪么?從山上一個岩洞里流出來的,很乾凈。你是不是渴了?那個壺子里有一些涼開水。你拿個碗喝水吧。我這沒杯子。”來旺說道。

“我不渴。”張文芳提着桶子便要往外走。

“別別。文芳,你把衣服放下,待會我自己去洗。你在一旁坐着休息一會。野豬肉快好了。”來旺連忙阻止。

“幹啥啊?”張文芳嗔道,將桶子放到一邊,依然往外走。